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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Chapter 49: Banishment

　　沉默。

　　这沉默足以碾碎曾经的隔膜，把时间驻足停留在彼此的凝视之中，十三年的沧海桑田也彷佛化为虚无。然后撒加突如其来就靠近她，朝她低下头来，安娜塔西娅闭上了眼睛，除了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水从脸颊滑落，还有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没想到此刻的他竟然主动吻她了……

　　她抬手抱紧了他，没想到，没多久温柔的辗转反侧突然一下子就变成凛冽的狂风暴雨，他猛地推开了她，修长有力的手用力地扣住她裸.露的肩头，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她吃痛之下心感不妙，睁开了眼睛，黑发的男人正俯身以那一双猩红的眼眸看着她，神色平静得看不出喜怒，声音又淡又轻，似是在喃喃自语，但实际上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无论怎样，你的心里还是有那个家伙。」

　　她微微张了张嘴，好像是急于想解释，只是很快又合上了嘴。这种时候，还没搞清楚他真正的想法和打算，最好还是暂时不表态，免得火上加油直接把他惹怒了。他的指尖轻轻地沿着她的脸颊游走，勾勒出少女的精致脸庞，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刻意忽略了她努力压抑的颤抖，低笑声吹散在海风之中。

　　「说起来，我一直也在调.教你，这不是很有趣吗？」

　　莫名其妙的说话令人不寒而栗，她的身体几乎要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他放在她肩头上的手沉重得令她无法移动半分，甚至连视线也无法回避，只能怔怔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吹了海风太久，她的脸色惨白得过分，整个人看来像是随时消散在风中似的，然后他才慢条斯理地把手收回来，一字一句在她耳边低语。

　　「要我抱你吗?安娜。」

　　安娜塔西娅闻言微微一怔，这并不是撒加第一次提出，但每一次当他们更加亲密和暧昧的时候，最后也不了了之，他好像是在玩着什么游戏似的，第一次提出时把她吓怕了又紧张不已，到了后来每一次的似是而非，他都明显是乐在其中，就是要看到她脸红颤抖的不知所措才打算收手，但这一次……也许只不过又是他的一场玩笑?

　　黑色的微凉发丝倾泻在她的身上，轻轻地吻着她的肌肤，她有些疑惑又不自在地微微低下头，他低沉而带着蛊惑意味的耳语就这样的清晰传了过来，似是塞壬海妖的歌声，她再也不能逃离他所精心部署的情感漩涡之中，仅能任由他把她拖进深渊，偏要囚禁她的心、偏要她陪他一起堕落。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晚上沐浴的时候，侍女送来了一袭全新的睡裙。

　　和她以前穿的普通睡衣很不一样，她平日穿的都是纯绵短袖上衣和及膝短裤，但是这次送来的裙子以丝绸制成，肩带幼细得彷佛随时会断裂，领口不但很低而宽松，而且长度刚好盖住臀部，感觉随时都会走光的样子。他要她穿上这裙子今晚在房里等他回来……这一次他是认真的……少女轻轻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宁愿穿上及裸的浴袍也不愿穿上这不象话的裙子。

　　她才刚在床边坐下来，失神地看着只有自己一人的安静房中，心里祈求着这只是一场玩笑而已，为了惩罚她对于另外一个人格的感情而故意令她难堪。然后背后就突然有一股力道把她按在床上，天旋地转之间，她只来得及瞥见飞扬的黑色长发和深色的素净长袍，还没来得及瞥一眼对方的表情，一根修长的手指就这样探了进去她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口中。

　　她几乎不敢相信此刻所发生的事，拼命地摇着头，深棕色的卷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床上，但是男人的另外一只手正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逼令她继续注视他，慑人的眼神扼杀了她反抗的勇气和决心，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挑逗着她的舌，嘴角不知不觉之间就沾湿了。她那一双如同红宝石的明亮眸子如今彷佛被雾气所笼罩，她看来好像开始有点迷失。

　　他缓缓解开她后脑的束缚，手缓缓滑落解开了她的腰带，浴袍松开之际，对方的手好像沿着她的小腿缓慢地往上把浴袍撩起，轻轻地摩挲着少女细腻如同白瓷一样的肌肤，彷佛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愫涌了上来，任她怎样极力去逃避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感觉，她羞愤得只想把他推开。

　　「虽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的表情很美，安娜。」

　　无比的屈辱。

　　无比的疼痛。

　　无比的愉悦。

　　……但是心底却在此时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声音，怂恿着她把自己交给他就好。

　　身下的少女微微睁开了眼睛，撇开的凌乱衣襟之下是姣好诱人的身段，他慢慢地抬起手来就要把她的衣襟完全拉开，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却没看到那抬起来的手突然在空中停顿起来，颤动了一下就突然飞快地探向放在床头柜上的黄金匕首，冰冷的寒光闪过，毫不犹豫地反手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安娜塔西娅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来得及拉住他的手，匕首虽然是刺进了腹部，但也没有完全没入，只是拔.出.来之际，鲜血沿着匕首再滑落到她的手心之中，黏稠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郁的铁锈味，但他仅是低头对着少女极温柔地微笑起来，把染血的黄金匕首放在床头柜上，她又惊又慌地哭着摇了摇头，想看看他的伤怎样了，却被他轻轻地拭去了眼泪，一如以往的坚定。

　　「安娜，你的身心不应该交给这样邪恶的人，你值得更好，如果你被我所拥有了，这才叫做痛，而且有很多事，你不明白。

　　这时候她没空理会撒加此番说话的真正用意，她颤抖的手轻轻按住他的伤口上，努力集中精神燃烧至今还没能完全妥善控制的小宇宙，试图回溯时间令到他的身体回到还没受伤前的时刻，他依然一声不吭，直到她看着手上半干的血迹，再看了看他已经愈合、看来像是不曾受伤的肌肤，全身上下的力气彷佛一下子被抽走似的，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控制得还不错。」

　　他抱起了惊魂未定的少女，洗去了她手上的血污，直到她手中的腥甜味散尽为止，接着为她拿来了簇新干净的普通裙子，最后一次体贴地照顾她，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不着痕迹地瞥过床上的血迹，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可是这一次，他的眼内无悲无喜，仅剩下不容动摇反驳的决意。

　　在她入睡之前，她只是隐约听到了他的低喃。

　　「我以教皇的名义，把你永远驱逐出圣域，你此生不得再靠近圣域半步。」

　　明天一早你就离开圣域，永远也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