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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一片蔚蓝的天,突然出现一个黑色巴掌大的边框,接着那框移动起来了,我才发现原来那不是天,而是与天融为一体的一只黑边碧蓝的蝴蝶。蝴蝶扑腾而来,我环顾周围并没有花丛,但那蝴蝶确实向我飞来了,突然一阵不适涌来。猛地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梦。

      又梦到那只蝴蝶了,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梦……

      天已经亮了,我稍稍挪了挪,突然感觉床很挤。掀开被子,竟看到红趴在我胸膛上熟睡着!这家伙自己的床就在下面,为什么还要上来挤我?不过,好一幅天使美睡图阿,弹指可破的白嫩皮肤,乌黑柔软的头发贴在脸上和我的睡衣上,还有那如玫瑰花瓣般的美好嘴唇,简直是致命的诱惑。我不敢动了,生怕吵醒他。想起昨天红看到工作内容时的表情就觉得有趣。今晚的宴会,翔要我做他的翻译,而红则是他的“养子”。翔也真是用心良苦,连宴会上也不放过与红亲近的机会,身为养子理所当然的要接受父亲亲昵的“关爱”,而且不能对父亲大吼大叫,难怪红当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先生下达的意思,我肯定翔现在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红换了个姿势,一枚水滴形的酒红色水晶从睡衣的领口落出来,我轻轻拾起来,冰凉的感觉透过指尖。我也有一枚,紫色的,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形状,两年前生日时红送给我的,所以后来我也回送他了这枚红水晶。

      “紫,早。”天使终于醒了,揉揉眼睛,准备开始赖床。

      “起来了。”我掀开被子,“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我的肩膀都快麻了。”

      红眨眨眼,邪气地笑着,一翻身,躺倒我的另一个肩膀上,“紫,你的警觉性太差了吧,我这么个活人在你旁边睡了大半夜也不知道。如果我有心,你几百条命都不够。”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起人,屋子里的警报系统更能刺激我的警惕细胞,何况如果你真有心向我下手,我醒着还是睡着都无区别吧。”红在这方面有多厉害,我知晓得最清楚,不过他现在那张苹果般的脸,实在令我忍不住捏了一把,“好了,起来了。下次乖乖睡自己的床去。”

      红不情愿地坐起身,意味不明地笑着,托起胸口的那颗水晶,吻了一下,突然严肃起来。

      “紫,答应我一个要求。”

      “哈?”莫名其妙地红怎么冒出来这么一句。

      红嘟着嘴,“因为今晚又要穿讨厌的西装,又不知会怎样被翔吃豆腐,所以我要讨回一点本。”

      “哈……”我一脸无奈。我的确管得住红,但同时也对他极其心软,就像疼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宠着他。“说吧,别太过分。”我示意他挪动一下,腾出地方让我叠被子。

      耳边传来红的笑声,停了一会,他的手掌伸过来了,托着我的下颌,我惊异地转头,只见一张放大了的美少年脸,红唇在我的颊上轻盈地逗留。

      “……红!”反应过来,红已经爬着楼梯下去了,我连忙探头出去,心中一股被玩弄了的气愤,“我……”

      “我知道,”红抬头,乌黑的眼睛望着我,“我知道你喜欢觉,所以才只吻了你的脸。”

      一瞬间,我感觉他的眼睛中竟有一些不甘,难道他……

      “我去刷牙了,紫,给我的面包上多涂些牛油哦。”红恢复了在我面前一贯的天真,似乎很高兴地一溜烟去洗漱室了。

      我摸了摸刚刚被他吻的半边脸,自嘲地笑笑。算了,看在他昨天不高兴今天又会更不高兴的份上,纵容他一回吧。

      傍晚,我穿上西装,伸手拿过红的外套。

      “翔要你翻译什么?”红很厌恶地看着一身的装扮,西装这种服饰的确不方便行动,而且随身又不能多带武器。

      “不知道啊。”我耸耸肩,“他的社交圈里应该没有只说塞尔维亚语或者古印尼语那种偏僻语种的人吧。”

      “有时觉得你真可怕,我光把英语法语学会就累死了,你怎么能会说八种外语?”红一边咂舌,一边把枪和几片薄刃放到口袋里。

      “人各有所长嘛。”我把替红把最后一颗扣子扣好,将他的领结戴正,再拉拉他的衣襟,抚抚他的头发,墙上的监视器正好显示外面的车到了。

      “好了,走吧,少爷。”

      参加宴会实在是一件累人的事,不光要应付搭讪的人,还要时刻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红脸上带着微笑,但我明白他心中一定比我更不爽。

      “欧阳总裁,好久不见。”一个五十出头的秃头带着一位打扮漂亮的小姐走过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女,去年刚从B大毕业。”

      又一个来拉关系的,连女儿都用上了,我在一边叹着气,看着这对父女。

      “幸会,杨小姐。”翔像欧洲贵族那样吻了那人的手背,风度翩翩的英俊模样立刻使那小姐芳心大动,一片绯红浮上脸。

      “你好……”

      “我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翻译凌紫,本来今年该去美国S大本科的,却硬被我留下了,毕竟小小年纪精通十来国语言的人不多啊。”翔笑容可掬,我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那位小姐对我表示不可置信的同时,顿时自信大减,学位什么的,在翔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

      “还有,这是我的儿子,欧阳宏。”翔把红推到杨小姐面前,“自然只是个养子,但宏是个能成大器的孩子。”说完亲热地抚了抚红的头。

      杨小姐看起来完全被打击到了,包括他父亲想攀亲的梦想也破灭了。以红的容貌,击垮多少骄傲的孔雀都不成问题,何况有了养子便有继承人,欧式集团庞大的财产指望不到了。原来红除了做贴身保镖,还有这一用途,既能吃到豆腐,又能赶走那些女人,一箭双雕阿,不过——我不由得勾起嘴角——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翔,你即将惨了……

      “好一个漂亮的人阿。”一口流利的英语从一旁传来,我转头,那是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子,略带栗色的头发,约莫三十岁左右,与翔差不多年轻,带着可以令女性尖叫的微笑,那双眼却比翔更加锐利,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一种唯我独尊的傲气。

      “谢谢。”红回了一句。称赞美貌的话,自然一定是指红,连与他共处三年多的我,依旧看不厌他绝丽的容貌。

      那人持着鸡尾酒杯慢慢走来,目光在红身上逗留了一会儿,“欧阳总裁,怎么没听说你收养了个儿子呢?”

      “还没有决定正式收养,但宏越看越令我喜欢。什么时候回来的,韩总?”

      “一个礼拜前。”

      我飞快地在脑中搜索着资料,韩悦炀,归国创业人士,硕业集团的总裁。集团虽然才起步,但以那势头,迟早是欧式集团的竞争对手。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传闻他从小生活在国外,就长在□□之中。

      韩悦炀的视线又移动了,停留在了我身上,与先前不同,那种炙热的感觉,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那是一种贪婪的目光、夺取的目光,就如同猎犬看上猎物时的目光。我浑身的警报都拉响了。

      “真是漂亮的人。”他又赞美了一遍,这次用的中文。我恍悟,他指的竟不是红。

      “韩先生过奖了,我并无什么出众的地方。”我自然地笑着。

      “不,你很吸引人,凌紫先生。”韩悦炀走到我面前,向我举杯,“要不要来硕业?我们集团才创办,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给你的待遇一定不会比欧氏低。”

      “谢谢你的好意,但雇主就在面前,我可不敢说什么跳槽的事啊。”

      韩悦炀笑起来,“这倒也是。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说完扬长而去,但最后的那种藏着阴险的笑,却难以从我的脑海中消退。

      “紫……”红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轻声地说道,“怎么了,脸色很白……”

      我回过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没事的,宏少爷,也许是空气有些混浊,我去阳台吹吹风。”

      风很舒爽,吹起我的刘海,在额上飘拂,心里的不适感也消散了。我拢拢头发,有点长了,是不是该去理理发了呢。还是算了,像我这样的头发,还是自己对着镜子用剪刀剪剪算了,红就不一样了,我总觉得不去美容院是对他那头顺滑漂亮头发的不尊重,可是他每次还是执意要我帮他打理,虽然那种柔软的触感在指尖滑动也是很不错的享受。

      我转过身,背靠着栏杆。落地的玻璃移门在黑丝绒的黑空的映衬下变成了巨大的镜子,我凝视着自己的虚像,虽不至于难看,但绝对没有红俊美,没有翔潇洒。那个韩悦炀的审美观估计有点问题,怎么会对着我说漂亮。

      又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从宴会厅飘出的食物的香气和小姐们的香水味。我又一次面向夜空,突然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口袋中,手机微微振动着。有麻烦了,我直觉地感到。掏出手机,检查了各频段的收信情况,果然位于红外区的一部分频段被屏蔽了。只有为了防止外界干扰时,才会采取屏蔽ISM频段的手段,而在这一部分的ISM频率区域中应用最广的便是红外遥控器。

      (注:ISM频段:即Industial, Scientific and Medeical bands,无线发射功率小于规定值时,不必向政府申请便可以使用的频率范围,具体频段按照各国规定而不同,红外遥控器、无绳电话、遥控玩具等都工作在此频段之内。)

      我苦笑,原来到现在还有人在用这种古老的方法吗?不过比起屏蔽所有的手机发射频段,的确是比较切实的方案。

      感叹着,手指飞舞,简略的法语加密后通过低频发至红——“主办方有鬼,小心炸弹”。

      若无其事地在外又吹了会儿风,瞥见红已经悄悄掩护着翔朝门口方向移动,我也重新回到宴会厅,穿过人群,装作纳闷。

      “欧阳总裁,怎么走到这么远了,我差点就找不到您了。”

      翔也坦然笑道,“宏说这里无聊,嚷着要回去了。”

      “少爷果然不适应这种地方啊。”我向红使着眼色,“那么您先带着少爷走,我去向主办的刘总打声招呼,随后再来找您吧。”

      那个刘总对与翔的不辞而别显然不悦,不过面上也只能表示遗憾。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直盯着我,好像我是策谋者一样——虽然这也没错。

      “欧阳总裁能抽空来光临刘某就已经满足了,不过倒没想到他原来还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阿,哈哈!”

      我回以微笑,“有谁不爱自己的儿女的,您说是吗?”想从红下手,你还早了几百年呢。“那么我也先告辞了。”

      从大厅中央像着大门行走,我扫视着前来的人们。大部分都是电子公司的头头,不过在欧氏看来,他们的市场占有率根本是凤毛麟角。翔竟然会参加这样的宴会,估计之前就接到会场安装了炸弹的消息,来当个诱饵的吧,否则也不会兴师动众地要我和红来保护。我这个翻译几乎没派上用场,完全就是替他来报告撤退时机的。不管那个刘总是真要炸死些竞争对手,还是想借此上了报纸混点轰动效应,反正与欧氏无关,与我也无关。

      正要走出宴会厅,身后刺来两道视线,回头,是韩悦炀。

      “凌先生,这就要走了吗?”

      我点头,看看他的架势,似乎也不准备再留下了。“您也是吗?”

      韩悦炀微笑着,“本来就是冲着你们欧阳总裁来的,现在见过面了,他也走了,我还留着做什么?”他上前两步与我并肩,“既然同路,不如一起走吧。”

      我无法拒绝,伸手拉开门,“那么您先吧。”

      他礼貌又大方地朝我点头,迈开步子。我跟在他身后半步,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在说谎,他离开的原因的确是因为我们,但是并不如他所说,而是因为发觉到我们走了,所以才照着我们的行动办事,真是会捡便宜。不过,那么多人中,只有他察觉到了,韩悦炀,果真不简单。

      第二天,XX大楼宴会大厅发生爆炸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有关爆炸原因,警方依旧在调查中。我事不关己地合上报纸,看着对面笑咪咪地喝着牛奶的红,与炸弹几乎零距离接触的镇定也变为无奈。

      “红,你就不能睡回自己的床上去吗?这样很浪费资源。”

      “我喜欢。”红捧着牛奶,“谁叫你第一次的时候没把我踢下去。”

      唉,小孩子就是这样被惯坏的吧,只怪我心肠太软。

      “不过的确有点浪费床铺,唔……要不这样吧。”红把最后一口土司塞到嘴里,“我们把双层床换成一张大床如何?”

      我的手抖了一下,斜睨着满脸期待的他,“要是你每天乖乖地把两瓶牛奶一滴不剩地喝完,我也许还能考虑。”

      “切。”这么说着,红却是一口气把他讨厌的牛奶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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