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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番外※卒业 ...

  •   樱花飘落。

      人来车往。

      风吟鸟鸣。

      日光和煦。

      照井瞳盯着自己有些磨损的制服鞋尖,缓下呼吸与周围的喧嚷融为一体,她伸出手摊开在眼前,合上眼睛的同时缓慢又用力地握紧了拳,被修得整齐圆润的指甲嵌进肉里,钝钝的疼。

      要走的人欢声笑语,被留下的却低低啜泣。

      今天,是毕业日。

      她迈开步伐,越过人群。

      “以后还在同一所大学呢!”毕业生的学姐头靠头搂在一起,哈哈笑着,眼泛泪光。

      “在新的大学也要加油啊!”同一个社团的毕业生互相对拳,笑得爽朗。

      “前辈!”照井瞳脚步一顿,回头看见双眼含泪的少女仰着头,面前是露出温柔微笑的毕业生学长,“前辈有时间要来看看我们啊!”

      说到最后少女哽咽得话都说不清楚,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学长的笑容染上了一丝无奈,又仿佛宠溺地将毕业证换到左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照井瞳把目光收回来,拳头捏得更紧,继续往前冲。

      说不清的心情,说不出的心情。

      ——前辈。

      “啊!瞳同学!好慢啊!”首先出声的果然是山本猛虎,和别人的话都没说完,还是大老远就眼尖地发现了自家经理的踪影。

      “……猛虎前辈,”照井瞳跑到他面前,笑意很自然地漫上唇角,“恭喜毕业。”

      “噢!”山本猛虎朝她比了个大拇指,难得露出了前辈样的可靠表情,“接下来的一年,那些小崽子们还要靠你了。”

      “嗯。”照井瞳点头,可以完美地笑着撑过去。

      ——没事的,初中毕业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笑,笑。

      “瞳。”

      照井瞳能感受到自己嘴角突然的僵硬,不动声色地提了口气,没事人一般回过头去,维持那个与方才无二致的笑容:“研磨……前辈。”后两个音还是不可抑制地低落下去。

      孤爪研磨垂着目光看她,他比两年前高了不少,五官也完全长开,似乎不能再用少年来形容了。

      “瞳。”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字,略微弯腰拉起她握紧的拳头。

      照井瞳立刻皱起了眉,想把手抽回来藏在背后,却被抓紧了不放,孤爪研磨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温柔却十分强硬地掰开了她的手指,照井瞳没反抗任由他动作,只是沉默地盯着他低垂的眉眼。

      “研磨,”她直呼他的名字,得到孤爪研磨不抬头的轻轻一声回应,“你毕业了。”

      “嗯。”他把少女的手掌摊开,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去,十指紧扣。

      她瞪着他,忽然咬了咬牙:“可我没有。”

      “嗯,”他抬眼看她,将紧扣的双手凑到唇边,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吻,“我等你。”

      樱花瓣如雨瓣飘落,这番话语如轻吻落在心尖,嘈杂的世界仿佛一瞬间只剩下他与她。

      阳光从他的发梢跳跃到她的发顶,柔粉的花瓣打着旋儿悄然坠落,他的手拂过她的发梢,轻轻插入发间,扣住小巧的后脑勺。

      距离骤然拉近。

      猝不及防的拥抱让照井瞳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被按在不算强壮但足够宽阔的胸膛上,可以听见他稳定而有力的心跳。

      “所以,”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与脸颊相贴的胸腔也微震着产生共鸣,“你愿意等我几年吗?”

      照井瞳并没在第一时间理解这句话,她没回答,孤爪研磨也没追问,两人一言不语相拥而立,直到突如其来的快门声惊扰了这仿佛静止的一刻。

      两人同时抬头,“咔嚓”,又是一声。

      拍照的是不认识的学妹,对上目光丝毫不慌,笑嘻嘻地挥挥手便扬长而去,徒留两个呆愣在原地的人,抱也不是,分也不是。

      “你们俩干嘛呢?”灰羽列夫毫不避讳地插话进来,两个人这才意识到现在姿势的微妙,有些尴尬地分开来。

      橘千绫暗地里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腰,灰羽列夫一脸茫然地低头看她,橘千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转头对那边两个人说话:“排球部要拍集体照了,叫你们过去。”

      “……好。”

      学校性质的社团新旧更替总是很快,前辈们刚毕业,下一年就会有新生进来,共同相处的时间半长不短,却令人难以忘怀。

      这是这一届排球部的成员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一如既往吵吵闹闹地挤来挤去,橘千绫负责照相,每个人都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送别了毕业生,孤爪研磨要与同班同学聚一聚,照井瞳便跟橘千绫与灰羽列夫一同回家。

      “瞳,”将要分别的时候,橘千绫冷不防出声叫住了她,“根据法律规定,男方满二十岁、女方满十六岁才能结婚。”

      “???千绫你在说什么啊?”照井瞳被她这突然的一句话弄得满脸通红,捂着脸看一眼毫无所觉径直往前走的灰羽列夫,这才嗔怪地看着她,把声音压低,“结、结婚什么的……还早呢。”

      橘千绫静静盯了她几秒钟,点点头:“确实。”说完不等照井瞳做出反应,追上发现她没跟上来而在原地等待的灰羽列夫,顿了顿,踢了他一脚。

      照井瞳好笑地看着两个人打闹着走远了,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就算他毕业了,家也离得很近,想见的话随时都能见到。

      ——嗯……只不过见面的时间减少了而已。

      ——但是……什么叫“确实”呀??

      照井瞳想起橘千绫临别前说的那句话,忿忿不平地把刚开门就扑到自己脚面上的猫抱起来,努起嘴挠它下巴。

      “啊……”仿佛灵光一闪,她又想起孤爪研磨的那个问题,终于反应过来。

      ——“你愿意等我几年吗?”

      ——等我达到法定年龄。

      照井瞳羞得抱头蹲下身去,布丁看准时机跳出她的怀抱,在沙发上优雅地舔着爪子,旁观主人的傻样。

      内心翻腾了好一会,照井瞳才平静下来,对上自家小猫冷淡的目光嘿嘿傻笑了两声,撑着膝盖站起来一蹦一跳地往楼上房间去了。

      【TO:研磨前辈
      我也等你。】

      这几个字刚发出去没几秒,回复的邮件立刻就传了过来。

      【FROM:研磨前辈
      孤爪瞳?】

      照井瞳忍住尖叫与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扑到床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噼里啪啦按着按键。

      【TO:研磨前辈
      等着吧o(^`)o】

      【FROM:研磨前辈
      好的。】

      照井瞳把手机一扔,用枕头蒙住脑袋来回翻滚,一边发出无意义的拟声词,忽然铃声一响,新邮件到了。

      她又停下来,趴在床上从枕头底下伸出手把手机滑过来,反翘着双腿来回晃动。

      一张照片被发送到自己的邮箱。

      发件人是陌生的邮箱,她迟疑着点开,照片一点点加载完毕,少女略微一愣,抿着嘴角笑眯了眼睛。

      阳光明媚,毕业日的校门口,面临分别或哭或笑的学生们,少年少女紧紧相拥,背景的樱花一片片散落。

      岁月静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番外※卒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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