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Out All The Rest》black.f

12、第十二章

　　Gibbs冷冷的看着大屏幕上那张年轻而落魄的脸，经过FBI的解析Gibbs几乎怀疑他能从黑白的监控录像上看到那双眼睛里的温度，他不知道除了愤怒他还有些什么，或者，除了愤怒，他还敢面对些什么。

　　“今天下午有人比对了Sacks探员的配枪，” Fornell站在他身边，悠哉的说，“FBI端了市刑警全部的证据，他们的局长冲我吼了一通电话，最后还是签了字。”

　　“你就是喜欢这种桥段，是么，Fornell？”Gibbs勾了勾嘴角，算作捧场。

　　“一千遍也不带腻的。”Fornell笑起来，他给自己喂了口咖啡，才正色对Gibbs说，“不打算去找你的男孩？”

　　Gibbs转过头，看着他。

　　“你都气过头了，” Fornell笑的很得意，这也是一千遍都不带腻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这小子没有在遇上麻烦的时候去找你，反而在你抓到他后第一时间跑了，听起来真是伤情啊，Gibbs。”

　　“听起来像是你的第二次婚姻。”

　　“没错，我想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听起来那么伤情的原因。”Fornell笑笑的说，他冲屏幕上的年轻人抬了抬下巴，“你应该追着线索把你的男孩找回来，而不是什么见鬼的器官案。”

　　“Vance主任不会喜欢这个建议的。”

　　“说的好像你曾经把我的喜好考虑进去过一样。” Vance主任的声音沿着NCIS大厅的楼梯旋转下来，他严厉的看着楼下的两位政府探员，“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建议，Tobias Fornell探员，毕竟现在FBI有着对这个案子的最高权力，我不得不把这个建议参考进去。”

　　“Come On，”Fornell仰头看着他，笑起来，“别这么小气，Vance主任。”

　　“小气？”Vance从楼梯上下来，他站到Fornell面前，“说起小气，NCIS恐怕很难达到FBI的高度。”

　　“那都是经费紧张的错。”Fornell面不红心不跳的说。

　　“就你个人而言，Fornell探员，我本人并没有任何的不满。”Vance中肯的说，他把目光移向Gibbs，连带着手里的一张卡片，“这个可以让你进入到那间地下俱乐部，会有人配合你的调查，Gibbs，但是除了被允许的事物外你不能碰任何其他的东西，证词，证人，都不会被记入在案。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如果你不领情，很多人都会松一口气。”

　　Gibbs露出一个笑意，那双蓝色眼睛散落出来的光彩让Vance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所有人说的，让一切都变得值得的那种笑容，Vance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此受用，他才是长官，他们的立场应该换过来才对…但是，算了，这次就算了。

　　“这个人是谁。” Vance将注意力转移到大屏幕上，那里除了Tony的监控录像外还有几张现场照片，尸体的照片，并且所幸不是一具无名尸，在电子屏幕的另一角上还有他的简历和档案。

　　“Jordan Green。”Fornell说，“他是验尸官。”

　　“为什么DiNozzo探员会…”Vance斜眼看了一下Gibbs，回避了那个相对直接的问题，“…会出现在他的住所？”

　　“Tony没有杀他。”Gibbs硬邦邦的说。

　　“没错，”Fornell对Gibbs的语气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他耸了耸肩，对NCIS的主任解释道，“Jordan Green是被点四五杀死的。”他拿着大屏幕遥控器象征性的摆弄了一下，想要调出来现场的照片，然后他转向Gibbs。

　　McGee去了那家『人类医学服务中心』，后者被勒令停业接受全面调查，人员逐一接受审问，只有Mcgee搞得清楚怎么和那群开口不说人话的研究所工作人员打交道，Ziva则去了市刑警队，再进行一次现场勘测，并且交涉移交Jordan Green的尸体的事宜，尸体不同于其他证物，交涉的难度也高出不止一倍，并且介于NCIS自己的法医仍旧行踪不明，在FBI那里憋了一肚子火的市刑警这次绝对不是吼一上午电话就能完事儿的。

　　至于FBI这边，Sacks探员正公私混杂的带领着一个小队就专管追捕逃亡中的特别探员Anthony DiNozzo。

　　只留下他们几个跟不上高科技时代的老家伙，当然还有学术派的Vance，主任。所以Fornell只能看向Gibbs，然后换回来后者一个不为所动的，无情的，偏头。

　　“胸口三枪都是由一把没有注册过的黑枪射出的，”Fornell费劲的从证物箱里翻出来资料夹，这种老派的方式他们都更熟悉一点，他指了指几张现场照片上的标记处说，“另外在这里和这里有个两个弹孔，和三个子弹壳，这三个是来自同一把枪，九毫米，□□17。”

　　“Sacks探员的枪，”Vance确定的说，他挑了挑眉毛，“三个子弹壳？”

　　“没错，”Fornell拿出另一张照片，“这里有一些不属于Jordan Green的血迹，当然也不属于Tony，我想，我们年轻的探员打中凶手了。”

　　“查出来是什么人了没。”

　　Fornell把一份档案递给他。

　　“Pelican。西班牙人，臭名昭著的家伙，各机构的案底差不多快有一人高了，”Vance快速的阅读着档案，Fornell在一旁充当讲解，“我希望你阅读过我给你的那份卷宗，关于FBI追踪的那起器官走私案，你会发现这名字有一个熟悉的位置。”他看向这里的第三人，“然而据我所知，有个人就没有看。”

　　“我看了，”Gibbs否认，“那件案子少了一个关键的环节，像FBI所有的未解卷宗，永远都触不到关键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样的印象，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我们的BAU，”Fornell咧了咧嘴角，他的目光扫过Vance，后者正等着他们的最新进展，“FBI交叉比对了这三个人的资料，Albert中校，Jordan Green还有Pelican，再加上那座『人类医学服务中心』，在那一整个案子里就像把碎片按进拼图的空缺里一样严丝合缝。” Fornell加重了语气，“这是长线犯罪，我相信深挖下去会牵涉到很多人。老话说得好，只要有足够的点，就能织出整张的网。”Fornell耸了耸肩，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足够的证词，但这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故事没多少悬念了，“『人类医学服务中心』掌握着财权人的健康数据，负责和像Charles Richter这类人打交道，知道他们需要什么，能为他们能提供什么，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Albert中校则是中心的签约医生，我相信和他扮演同样角色的人比中心登记在册的要多的多，他们负责医学上的事，同时也是零散数据的提供者，至于Pelican，他只是一个代表，背后的组织是司法系统的常客，贩毒，贩武器，贩人口，贩器官，法律不让贩什么他们贩什么，然而你知道么，这些都还不是最精彩的部分。”

　　Fornell停了下来，他用一种戏谑的表情看着Vance。

　　“那些组织和器官的原主人，”Gibbs开口帮他接下去，“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和来历，有些是偷渡者，也有无家可归者，但是他们在服务中心里都有着一系列的身份证明，完全合法，不深查，永远都不会发现背后的问题所在。”

　　Vance极力克制着震惊，他怀疑如果不这么干他恐怕没办法保持冷静，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会有这么多人在盯着这个案子，他原以为是那家俱乐部的关系，他很清楚那家俱乐部的另一层内容，这对政客来说势必是天大的丑闻，不仅仅如此，这其中毋庸置疑会有些钱权之类的交易，他并不想说这是什么始终存在无可避免的规则，但这就是政治，想要运作下去，从根上就离不开这些东西。

　　但是政府官员参与器官贩卖，这个实在太见鬼了。

　　“不，也许更糟，”Fornell把那些零散的资料扔到了一起，他很容易看出来Vance在想些什么，毕竟他们也是循着这个思路下来的，他本人倒是很乐意把NCIS的主任搅的更糟，“这事儿也许不仅仅是官员参与器官贩卖这么简单，也许他们将整个下层社会和第三世界变成了他们的器官供应库，一旦你有权有钱，还有什么比身体的衰败…”他停了停，找到了更加确切的说法，“还有什么比死亡更能让你害怕。”

　　Vance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Fornell的说法让他很难不去认同，他回顾这些天接过的电话，那数量本身就是件足够糟糕的事，他很难推测出究竟有多少人单纯是畏惧隐私又有多少人是牵涉其中，他松不了气，在这个问题上任谁都乐观不起来，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这样的案子永远都不可能挖掘到它真正的深度，它会停在一个合情合理的地方，只要解释的通，真相从来都无关紧要。

　　他转过脸，看向Gibbs，也许这位从来都让人头痛的探员才是最为困难的存在。

　　Gibbs没有看他，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屏幕上Tony的脸上离开过，那些愚蠢的政治和政客们的花花肠子此时引不起他的半点在意，他关心的只是Tony。

　　Fornell闭了闭眼，嘴角往上扬起个角度，

　　“Albert，Jordan Green，Pelican，如果不是Tony我们完全没办法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也不会这么快弄清楚整个事情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而这其中的原因，Gibbs，你确实需找回你的男孩，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Gibbs皱起眉头，他捏着卡片的手关节因为用力渐渐开始泛白，他想起Tony在医院，他刚醒过来的时候他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在隐藏什么，T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