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魔》天*****生

6、新的任务

　　又两年，天子迁都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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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邺城的新房，梅花初发，前脚刚刚进屋不久的宁远收到了一只木质机关鸟的传讯。

　　“丞儿身上的浊气尚不稳定，吾为他制作法器挂在颈上，镇压浊气。加上他的相貌与常人一般无二，因此尚能在人群之中隐藏魔之身份。只是法器本体十分脆弱……”

　　“紫狩。”宁远将跳到肩膀上的鸟儿摘了下来。那只木头鸟儿是初一的作品，可以像寻常鸟儿一般翱翔，也可以利用其中传音石让远隔千里的两人实现短暂的即时对话。唯一的缺点是，重量和体型相对于寻常鸟类而言实在有点惊人。

　　“我并不认为天子是一步好棋。除了那摇摇欲坠的正统之名外，他一无所有。届时，丞儿身在局中，前路会异常艰辛。”

　　那边传来一阵沉默，随即沉声而道：“我相信丞儿。”

　　“下一次月食之际，正是天地之间浊气潮汐最为活跃之时，即使你我一同出手，亦不一定有把握压制住他体内浊气爆冲引发的异象。若不想被仙家察觉导致功亏一篑……我建议你带他离开皇宫前往魔界暂避一段时日。”宁远说道。

　　“越界而行必有诸多耗损。吾十日之内便要与相丹决战。”

　　“这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我好言相劝，听与不听，本在你自己。”

　　“哈哈，思拓妹子。你当真扔给了我一个难题。”紫狩一阵爽朗的笑声。“那么，落仙谷与丞儿，便拜托你了。”

　　听着耳边传来系统的机械音，“更改主线任务：王者的托孤。任务内容：保护紫丞以及落仙谷十年安全。失败惩罚：抹杀。”

　　“我答应你。”宁远说道。这四个字出口之际依旧是轻如鸿毛的风格，然而这一诺，重于泰山。

　　八岁的大皇子因为患上恶疾而卧床不起。然而真正的紫丞，已经被紫狩接出宫去。那是紫丞第一次看到魔界那片荒芜而贫瘠的大地。没有阳光，没有雨露，充满了绝望和争夺的——血色大地。

　　“魔，只是想活下去罢了。”紫狩搂着男孩的身子，说道。“他们未来将是你的子民。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未来的魔界王者。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这里，改变着一切，带领着他们，走到阳光之下，昂首挺胸地生活下去。”

　　“不，师父，你骗我，父皇他明明是——”

　　“丞儿，你是魔。一对人类夫妻，如何会产下魔族之子？”紫丞愣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那日因为刘绪的恶作剧，他摔倒在地地上，项链上镶嵌的无名玉石碰出了裂纹，之后习武的时候，他的剑无意中割伤了手。肌肤上的鲜血被一名站在一旁侍候的宫女用丝绢轻轻擦拭的时候，对方却因为碰到了鲜血而瞬间变成了魔物。

　　幸好当时宁夫人来访，察觉不对而将几名不幸目击这一切的宫女和太监们灭了口，甚至连尸体都未能留下。紫丞从未想过这位看上去一向柔弱纤细的宁夫人竟是如此出手果断、狠辣之辈。而且术法竟是如此之高。在此之后，宁远就时不时地采集一些他的鲜血去研究，希望能够找寻到破解这个诅咒的方法。到了后来被他逼问的无法了，才告诉他，原来，他真的是魔。

　　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魔。

　　“你是本座与伏瑛的儿子。”话音落到耳边，宛如惊天霹雳。紫丞一直知道母后看师父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却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出身竟是这般不堪。

　　“不，你不是我父亲！”紫丞脱口而出，直觉性地否认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三日之后，紫狩带着紫丞返回皇宫。紫丞回宫之后，情绪一直极为低落。这种低落甚至连一向因为妒忌他而喜欢跟他闹别扭的刘绪都感觉到了。居然命人给他送了些点心来。又过了两日，宁远带着一把剑来到了他的面前。那是师父平日里从不离身的佩剑。紫丞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怎样一回事。

　　“紫狩以后不会来了。”宁远将佩剑递到了他的手上。

　　紫丞没有说话。前几日与紫狩置气，他的心情一直没有得到开解。

　　“他死了。”

　　瞳孔骤缩，紫丞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可能！他这么强，谁能杀了他？”

　　“炽仙军之首，相丹。”宁远摸了摸紫丞的头，又补充了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相丹与他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未占过上风。为何唯独这次，他出了事？”

　　“人魔两界之间有结界阻隔。越境之时耗费极大。遑论还要带着一个累赘。”宁远如愿以偿地看到紫丞全身颤抖的样子。“那日浊气潮汐达到顶峰，你若是滞留人间，身上浊气必然被仙家察觉，必有性命之危。所以，他带你去魔界避了数日。你现在知道，他是为何而死了吧？”

　　紫丞微微低下了头。眼眶已经红了。

　　宁远俯下身子将紫丞揽入怀中。“哭吧。尽情地哭吧。这是你最后一次流泪。因为从今往后，你再也没有流泪的资格。”

　　泪水打湿了宁远的肩膀。他听到了压抑入喉的喑哑哭声，宛如受伤野兽的嘶吼。过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止。宁远说道：“他的佩剑，换把剑鞘以后，留在你身边。毕竟这是身为魔族王者身份与责任的象征。而你，便是他寄托了一切希望的继任者。紫狩死前将你托付给我。因此在你真正通过我的考验，获得我的承认之前……落仙谷那边的杂务，我会委托你父王的旧臣处理。一些需要批复的重要文件我暂时管着，你每日看完后，告诉我你的见解。”

　　“放心……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教你怎样去做。”

　　这一天，紫丞一直紧紧的抓着宁远的袖子，不肯放开。直到他听到了如流水般的箜篌之音。疲惫不堪的他终于睡着了。梦境之中，他再次看到了紫狩。师父爽朗的笑着，将他抱起来，举得高高。

　　“丞儿。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你会成为为父的骄傲。父王相信你一定能够改变一切，因为，你是丞儿啊！”山崖之上有凉风吹过。紫丞看着山崖之下的血色染红的土地，那些生活在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之中，无休无止地争夺着一点点少得可怜的资源的魔族人。

　　“答应我，带领着他们在阳光之下，好好活下去。”

　　“父王……我答应你。”

　　紫丞感到眼睛一花，周围的景色瞬间消失。他睁开了双眼，左手边便是那柄传承自紫狩的佩剑。冰冷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心安。那是紫狩唯一的遗物。紫丞紧紧的抿着嘴唇想道。身边的宫女一直恭恭敬敬地低着头，端着黄金制成的沉重水盆。另有宫人捧着码的整整齐齐的衣物弯着腰站在一旁。

　　“大皇子殿下，请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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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丞在宫中失足落水，大伤元气，御医看过，只得摇了摇头，一边嘱咐着要修生养性，一边开了一大堆调理身体的妖物。而紫丞也开始了常年疾病缠身的生涯。而魔气爆发的那日，也就是对外宣称失足落水的那日，在场的所有宫人都因失职而被生生杖毙。

　　实际上，自从紫狩去世，真正将紫丞托付给宁远后，紫丞开始陷入了无限的作业和考试的地狱之中。紫丞也由此开始，真正地见过思拓。

　　“虽然身为天子长子，然而天子于邺城而言，本身便是一个傀儡，一个象征而已。你的身份尴尬，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吾可以顺手帮你一两次，但若是真正出了事，吾不会回护于你。”那时，思拓初带着紫丞前往落仙谷居住。

　　“你必须学会藏拙。将自己的锋芒掩藏于他人的阴影之中。”

　　作为皇位继承人，第一个要求便是健康的体魄。因此紫丞的身体让不少看好他的人惋惜不已。因为一年之中得有半年时间不得不在深宫休养的缘故，他逐渐退出了朝堂中诸位臣子的视线，而重新进入他们视线的，则是刘协的次子，紫丞的弟弟——刘绪。

　　一向觉得自己不够受到重视的刘绪渐渐开始落入了诸人的关注之中。原先因为嫉妒紫丞受到关注的脆弱少年，很快便开始三天两头嘚瑟地去紫丞所居住的宫殿之中炫耀自己获得的关注。然而，却也因此发现了紫丞的秘密。

　　紫丞所谓“生病”的那段时间，宫中留下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替身。

　　“阿绪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他成为我的挡箭牌。”

　　“他是人类。”宁远的眼神之中带着凉意。“若是他发现了你身为魔族的身份，你认为，他会怎样去做？”

　　“我相信他。”紫丞说道。他很清楚阿绪是什么样的人。他年少，天真，容易被他人的看法和言辞左右。但是，他是真心地关心着自己这个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