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轻》蝶繭

7、潜在危机

　　蓝染6F有半层是被隔出来的电子游乐场，在这叫做“娱乐谷”的电子游乐场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最新电子游戏，不少跟随妈妈来的小孩都喜欢到这里来，蓝染也有专门的服务人员看管，所以大多数人也比较放心自己的孩子呆在这里。
　　在赛车游戏区里……
　　“阿修哥，你说凌言会不会知道小麟哥哥在哪呢？”洗完澡一身香喷喷换上新衣服的小椋一边玩着赛车游戏一边问着连线一起玩游戏的肖修。
　　“他怎么可能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们这么闲，什么都去打听啊。”肖修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听肖修这么说，小椋心理也明白，可李嬷嬷的事情小椋并没有给肖修说过，从李嬷嬷死前和杨院长的对话感觉起来，小椋总有一种蓝染和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联系的感觉。
　　“可我想去问问，就算不知道，说不定能帮我查呢？”说着，小椋放开手里的方向盘从游戏座位上离开。
　　听见小椋的话，肖修不禁讥讽地冷笑了一下：“像那种有钱人怎么会管我们的事。”
　　“可我觉得他是好人，这不还招待我们进来玩嘛。”
　　小椋不是很喜欢肖修用那种含着微微敌意的语气说话，而且对象还是招待他们进蓝染玩的凌言。在小椋的眼里，虽然凌言整个人看起来好象很不容易接近，对人很冷淡似的，可是性格毕竟还是不坏的，至少看到他们被人赶时，不仅亲自过来制止还请他们吃喝玩当做赔礼。
　　“你这个小笨瓜！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会过来赶我们两个。”虽然小椋没看见凌言之前瞟过来的冷冷一眼，肖修却看得很清楚，“当时要不是周围的人都看见他们的人欺负我们两个小孩，为了维护蓝染良好的口碑名声，他才不会亲自过来表态让他的属下赔罪呢。你没看见当他说了那番话后，周围的人眼神都一变，觉得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哼，他那叫假仁假义。”
　　“是这样吗？”小椋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肖修那嗤之以鼻的表情。
　　“不管是不是，如果你要问，还是可以问看看。”肖修看了小椋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凌言，他就觉得有点心浮气燥。
　　“恩，我想现在就去问。”小椋点点头，一想到可能会问到小麟哥哥的下落，立刻就想行动。
　　“等等……我陪你去。”肖修也从游戏座上下来，心里却有丝不快，背着小椋小声嘀咕了一句，“至于那么着急吗？”

　　凌言的办公室也在58F，比一般员工的比起来舒适了许多，只不过相比起凌力扬那占了大半层楼超宽敞超豪华的办公室比起来又小了很多，也朴素了很多，整个办公室唯一的装饰品只有一座正展开翅膀眼神犀利的原木雄鹰雕像。这雕像也没有修饰得很细腻，却将雄鹰展翅欲翔的姿态刻画地栩栩如生，表面仅仅上了一层清漆，更显得整个雕像很大气、潇洒。
　　凌言正在办公室中看着秘书递上来的几份大的企画，近半年凌力扬似乎有心要培植凌言接他的职务，已经在渐渐把裁决的权力递交到凌言的手里。虽然凌言只有16岁，却早已经拿到了MBA的学位，14岁就进入蓝染大厦实习，不到一年提出的几份方案均给蓝染带来了极大的利益，于是经过KILIN董事会的讨论，全票通过任命当时还不到16岁的凌言出任蓝染副总一职。
　　当面目一新的小椋和肖修站在凌言面前时，凌言的眼里一丝惊讶划过。不同于开始又狼狈又脏的样子，洗漱干净穿上名牌时装后的小椋和肖修甚至完全不输给海报上的小模特。其实刚换好衣服时，小椋也惊讶过肖修平时藏在灰尘掩盖下的清秀长相，肖修只是得意得笑了笑，扬着脸说：“要是长得不怎么样，怎么会被老大看上。”
　　不过凌言的注意力更偏向小椋一些，初时看见小椋的疑惑更加深了一番。凌言什么却也没有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椋。凌言的举动倒惹得一旁的肖修心里更不痛快，侧身挡住了凌言的目光，双眼更是挑衅地看向凌言。
　　凌言只挑了挑眉，微带不解，突然又明白了什么似的，高深莫测地笑了出来。
　　小椋虽稍稍察觉了暗中涌动的气氛，却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唱眼前这么一出，又一心想着问粱言照片的事情，于是绕开了肖修，来到凌言的面前，惴惴问道：
　　“凌……凌副总，能请问你一件事吗？”
　　“叫我凌言就可以了。”听见小椋不太自然的称呼，凌言开口说道，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凌言……副总……”小椋为难地看了凌言一眼，怎么也不好意思直呼凌言的名字，到最后还是连着职位一起叫了出来。
　　“想问什么事？”凌言并没太在意小椋到底怎么称呼，他更在意小椋想向他询问什么事，倒是肖修有点得意有点幸灾乐祸，扬高了鼻子，瞟了凌言一眼。
　　小椋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直小心收藏的照片递给了凌言，
　　“请问你知道背后的这座大厦在哪吗？”
　　待凌言看清照片上的人以及人背后的大厦以及那半个被遮住的图案时，心里蓦地大吃一惊，为什么这个小孩手上会有这张照片？他问照片上的大厦又有什么企图？难道说那个人……虽然内心猜疑不定，凌言的外表却一点声色也没泄露出来，试探着问着小椋：
　　“你问这座大厦有什么事？”
　　“我哥哥可能在那里。”
　　小椋有心隐瞒了自己是孤儿的事，只轻描淡写地这么回答了一句。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凌言又接着问道。
　　“容麟。”
　　小椋急忙将名字告诉凌言，带着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凌言。
　　容麟？凌言觉得仿佛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好象是自己还在医院的时候听谁说起过？因为当时不是很在意，突然一下想不起来是谁因为什么事情在自己面前提过到一次这个名字。但可以确定那个地方是没有这么一个人的。
　　“你说的那个人不在这里。”凌言指了指手上的照片。
　　“你怎么知道？”小椋一愣，倒是一旁的肖修先插口问道。
　　“这是与本大厦同样属于KILIN集团的另一栋大楼，因为商业秘密的关系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栋大楼的详细地点和名字，但是我可以确定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另外，我也奉告你们不要再打听任何关于这栋大楼的事情。”
　　凌言面带严肃慎重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可忽视的警告，双眼里更是充满了寒意。
　　别说小椋，就连肖修也被凌言的气势镇住，有一瞬间甚至屏住了呼吸，一下噤声什么话也不敢再问。
　　凌言又接着对小椋说道：“请务必将照片转让给我，你带在身上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灾祸。”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当然，作为交换，我会替你找到你哥哥，并负责找到人之前两位的一切生活开销。”
　　小椋犹豫地看了手中的照片一眼。这算是死去的李嬷嬷留给自己的最后纪念物，一直被珍惜地好好保管着，小椋怎么也舍不得用这张照片去交换什么。可是凌言开出的条件却也十分诱人。
　　小麟哥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小椋思考了半天，也始终拿不定主意。他真的很想很想马上见到小麟哥哥，每一天每一天小椋都会想起以前在孤儿院和小麟哥哥一起度过的开心时光，想起小麟哥哥不告离去的痛，他想飞到小麟哥哥身边去问问他的小麟哥哥，真的是因为金钱权力什么的不要自己了，还是以为其他说不出的原因，特别是想到李嬷嬷的事情，李嬷嬷曾经提到过的由杨院长负责的特殊收养，小椋更不愿意相信小麟哥哥会为了那些舍弃掉自己，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支撑着小椋的就是要找到小麟哥哥。
　　正在小椋犹豫不定时，肖修走到凌言面前大声说道：
　　“不用你什么狗屁条件，我们自己找就可以了！”
　　小椋吃惊地看了肖修一眼，心理的感觉复杂极了。
　　“小椋，你不是一直很宝贝你那张照片嘛，我就不相信，难道我们自己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凌言脸色一沉，眼里寒芒一闪，冷笑出声，低低吐出一句：“不自量力。”
　　“你说什么？”肖修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人海茫茫，凭你们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怎么去找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况且你们有正当收入吗？难道你们还打算边流浪乞讨边找人？你们要花多少时间？十年？还是二十年？”
　　凌言的脸上满是对肖修不计后果地和自己唱反调的轻蔑。
　　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凌言，又想起自己确实囊中羞涩，竟急红了脸。
　　“凌副总，我愿意接受你的条件。”小椋说道。
　　小椋也知道凭他们小孩要找人实在是太勉强了，更想起光是到蓝染就将肖修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全花完了。
　　李嬷嬷如果知道了我现在的情况，也会原谅我吧？
　　小椋这么想着，一脸难过地将照片放在了凌言的办公桌上。
　　“小椋，你……！”
　　肖修对小椋的选择感到吃惊和一点点的无法谅解。却在看见小椋一脸无法掩饰的难过，强忍着不让包在眼眶里的泪水落下的神情，以及眼里满满的祈求，于是也就无法去责怪小椋什么，却还是无法不赌气地说了一句：
　　“反正都是你的东西，要怎么做决定是你的自由。”
　　凌言倒是不慌不忙地收起桌上的照片，点点头，赞许小椋的选择。接着拿起手边的内部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吩咐了几句挂了。
　　不一会就来人报告准备好了客房，凌言让来人带小椋和肖修去房间休息。
　　等到房间里只剩凌言一人时，他拿出照片，眼色阴沉地沉默地久久盯着照片上的男人，直到电话铃响起。
　　丢下手里的照片，拿起听筒：“喂。”
　　“恩。”
　　“那倒不是大不了的事，我能处理好。”
　　“病？已经没问题了。现在只要定时服药就行。”
　　“……”
　　“我有事和您商量，明天可能会过去一趟。”
　　“好，就这样吧。那明天见了。”
　　放下电话，凌言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不再像刚才那么可怕。
　　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心里却不像刚才那么起伏不平。
　　居然还会受到照片上那人的影响，看来自己的心性还有待磨练。
　　凌言看向窗外，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