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师》魔障了

31、表哥表妹上线

　　景莫哀拉着M离开餐厅，走远；M手腕一动，从景莫哀的手中脱了出来。
　　景莫哀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也同样停下脚步，抱歉道，“对不起，小沐，我没想到传出那样的话来，发生这种事，我向你道歉，我保证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M沉默地看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真的以为是小景回来了，那时候，她不愿面对仓惶逃离。第二次见他是在贝琳达小姐的晚宴上，虽有准备，但是对着这一张脸，她始终无法开口多说一个字。第三次，自己更是见到了那张与舅舅除了气质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舅舅的映衬下，自己反而敢看向景莫哀的那张脸了。
　　而现在，M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绘着景莫哀的面容，不得不承认，再相似也只是相似而已。
　　小景看着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满含怜悯和忧伤，即使是微笑的时候。他的轮廓柔和，柔和到几乎柔弱；看到自己被别的小孩欺负，也只会躲在一边掉眼泪；事后却会微笑着偷偷给自己带糖球。
　　M一直觉得小景很像神殿里那些悲天悯人的所谓神使，看到再多的苦痛，也只会教人以德报怨。他可以和你一起历经磨难，也会微笑着让你好像看到希望，却不会伸手把你从泥沼中拉出来，而是会抱着你一起往下沉。
　　而景莫哀看着自己的目光只是温和，还带着些小心翼翼；仿佛自己是件脆弱的易碎品，需要他全方位的保护。同样的五官在他的脸上却更显刚硬。这是一个跟小景完全不一样的男孩子。
　　“怎么了，小沐？”景莫哀看着沉默的M，略带担忧地问，“对不起，都是我做事不够周全，你放心，我会——”
　　“不关你的事。”M开口打断他，补充了一句，“不用跟我道歉。”
　　景莫哀皱了下眉，看出M有话要说，于是沉默了下来，耐心等待着不善言辞的新晋小表妹努力组织语言。
　　等了三四秒，M貌似整理好了想说的话，嘴唇动了一下，开口道，“我已经清楚了，你是景莫哀。”不是小景。
　　景莫哀微笑起来，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看着M，柔和而坚定地说，“我很高兴你不再把我看做你的小景，我是景莫哀，也是你的哥哥；我的父亲是你的舅舅，我的母亲是你的舅妈。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M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她吸了一口气屏住，直到胸口开始发闷，才缓缓地吐出气来。层层遮掩下的眼睛用力地眨了眨，M才开口，没有一点语气地说，“不用。”
　　转身不带一丝停顿地离去。景莫哀蹙了下眉，坚定地迈开步子跟了上去，落后了两步跟在M身后。
　　M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继续走。心里头乱糟糟的，脑海中同样是杂乱无章的各种思绪。M甩甩脑袋，加快了脚步，终于看见了黑暗系教室的大门，她几乎是逃窜一般地撞开了门。
　　景莫哀静静站在原地，看着突然无措奔进教室的M，想起那天面无表情故作坚强，实际上手都在颤抖的女孩，渐渐面露担忧与疼惜。
　　景莫哀默默转身。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经常跟他说那个他从未见过，据说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小表哥，景莫伤。小小年纪的自己不是很喜欢有个看都看不见的小表哥来争夺自己父亲的注意力，后来又安慰自己反正也看不见，又能怎样呢？只是听说那个小表哥还有个小表妹跟他一起长大。
　　5岁那年的秋天，父亲沉默不语了整整三天，就那样坐在书房里，连母亲进去也不曾开口。母亲说父亲在伤心，因为他最敬爱的哥哥去世了。
　　景莫哀那时候不懂，因为自他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那个哥哥。他想，要是自己那个从未见过只听过的小表哥去世了，难道自己也会像父亲那样整天整夜地坐在那里不想说话？景莫哀想了1个小时，还是觉得自己最多只能坐上半个小时。至于伤心嘛，好像不会；比起这个就算看不见也能夺走自己父亲注意力的小表哥，景莫哀还是对那个同样看不见但是只会被父亲顺带提及的小表妹更有好感。
　　后来父亲说要把那个小表哥和小表妹接来，景莫哀自己默默地生了半天气，还是在心里点头答应了；尽管父亲只是通知了他一下，并没有问他意见。但是父亲在接到一封信后，摔碎了一盆母亲送他的秋海棠，然后，说要接来小表哥和小表妹的事不了了之了。
　　父亲还是会每年送两份生日礼物过去，不是分开送，是在小表哥的生日前几天一起寄出。景莫哀曾一度以为小表妹的生日和小表哥是同一天，后来问了母亲，才知道那个叫做光景城的地方的人对小表妹出生的日子讳莫如深，因为他们认为那个日子很是不详。听到这个说法，景莫哀对那个小表妹很是感兴趣了好一阵子。
　　当景莫哀在百强对战场上见到那个同样只听说过的新锐人物M小姐时，还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是保持住第21好呢，还是先退到22？六年级的下学期就要毕业了，可是自己挺不想进入饱受关注的前20的。要不学学那个风系的学弟？不管前20怎么动，自己只坚守在第21的位置上？但是那样不是更显眼？低调真是件困难的事啊！
　　景莫哀默默腹诽了半天，也不见那最近十分有名的M小姐有任何要开始的举动，于是他凝聚了个小小的火球直接丢了过去。看似在神游的M小姐反应却相当迅速，景莫哀还在默默称赞对方反应的时候，忽然听见她叫出了只有自己父亲会叫的称呼，“小景”。
　　景莫哀曾想过，要是父亲把他那小表哥和小表妹接来，他一定不让那个小表哥叫他“小景”，只有自己父亲才能这么叫！而小表妹嘛，最好是叫自己“景哥哥”；但是又一想，小表妹不会已经那么叫那个小表哥了吧？5岁的景莫哀纠结了，为什么自己的名字要和那个见都没见过的小表哥那么像呢？难道要让小表妹叫自己“哀哥哥”？咦~好难听！算了，要是小表妹的话，景莫哀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勉强接受对方分享一下父亲对自己的独称的！
　　但是15岁的景莫哀发现，自己曾纠结很久最后还是慷慨地决定分享的那个独称，对小表妹来说却是另一个人，还是那个让自己曾默默一个人竞争了很久的小表哥。
　　景莫哀喝了口香味浓郁的红茶，抬头看见几面之缘的M小姐，现在貌似极有可能是自己那个传说中的小表妹，穿着昨晚母亲刚从自己儿时的衣服堆里翻找出来的一件嫩绿色的衣裙，面无表情地穿过那片父亲为母亲种的玫瑰花田，朝自己走来。景莫哀突然想起自己5岁时纠结过的那个问题，放下茶杯，当场决定，如果M小姐就是自己那个小表妹的话，还是让她叫自己“景哥哥”比较有成就感啊！
　　那天晚上，父亲翻出了所有旧信，一一反复翻阅。父亲的哥哥在其中一封信中，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小表妹的名字，看落款时日推算，可能是小表妹刚出生的时候。
　　司沐，思慕；精通各国语言的母亲感叹了一句，那么缠绵温柔的名字，怎么就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字母了呢。
　　思者逝，慕者弃；司沐早已不复。她说，她叫做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