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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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那拉•戴青是叶赫阿纳布贝勒之女，与代善的三继福晋是姊妹。按理以戴青的身份完全有资格成为妻而非妾。可皇太极只给了戴青小福晋的名分却又给予戴青福晋的地位。在哲哲刚被软禁的时候，还赋予戴青胁从管理内宅的大权。这次戴青一朝生下五阿哥，身份大涨。比起颜扎氏的四阿哥，在女真族这个子凭母贵的社会中，五阿哥的身份更为高贵。
一日下午，我在西次间照常接待了济海尔、阿木沙礼和济尔哈朗的福晋叶赫那拉•和卓。叶赫那拉•和卓是金台石的孙女，不得不说叶赫那拉氏的家族基因不错，尽出美女。我初见和卓时也不禁一愣，只见那长挑身材，削肩细腰的佳人走近。细看来肤如白雪，齿如含贝，色若春晓之花，顾盼神飞间万千风情尽堆于柳叶眉，诚然是绝代美人也。
我们几个福晋的见面就类似于贵妇间的小型交际圈。我提供点心和茶叶，每半月一次她们都会进宫。我们的圈子，是以支持皇太极的众小贝勒的妻子为核心。我还设想着日后每月一次在内宅办个贵妇之间的茶话会，这样也不失为一个集中提高汗权的方法。
今天是阿木沙礼她们大半月来第二次来访了，皇太极出征在外，济海尔她们倒频繁了来往的次数。我将三格格小胖抱来，小胖也毫不认生，伸着肥肥肉肉的小手还紧紧抓住和卓的衣袖。阿木沙礼笑说：“三格格果然是认亲，知道和卓是姐姐呢！”和卓在血缘上算皇太极的侄女。
小胖的手拽着和卓衣袖上的风毛，小孩子果然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我最近还苦恼着想给小胖做个熊仔玩具，奈何缝纫手艺太烂，只能画了些图让托娅琢磨着去做。结果托娅还真的从仓库里拿出了毛毛的棕色熊皮！我瞬间有种很诡异的感觉，用熊皮做的熊仔玩具……
小孩子的可爱常常是大人所无法抵挡的。而为人父母，那种喜悦与激动的爱意更是要溢出心来。当初我一天一天的看着小胖从皱皱巴巴变成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当她终于睁开眼，那双圆溜溜如黑葡萄般的眼，水汪汪的看着我时，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小胖最会卖萌的方法就是用那无辜清澈、水灵灵的大眼望着你。就像现在她一边拽着和卓的衣袖，一边眼巴巴的望着和卓，嘴吧啪啪的还吹起了小水泡。这般天真无邪惹的和卓更是笑若春花。
和卓抱紧小胖，弯弯柳叶眉下，明眸善睐似水光潋滟。她伸手从发髻上摘下一只蝴蝶步摇，步摇末端装饰着几串珍珠米粒。和卓轻轻摇摆步摇，小胖果然被晃动的珍珠米粒串给吸引了，松开手拍着手掌想要抓那步摇。
我说：“你可小心点，这孩子力气大。上次还拉坏了我给她做的小铃铛。”
“无妨，小孩子哪有不弄坏点东西的。我也是喜欢孩子的，在家里还常这样逗塔尔玛。”塔尔玛是济尔哈朗的媵妾马佳氏在天命十年生的。因为济尔哈朗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长女是济尔哈朗的元配钮祜禄氏于天命二年所生。二女儿因是媵妾所出，便归到和卓身边抚养。阿木沙礼曾和我唏嘘道，和卓的身体向来不好。作为继福晋多年无出的压力很大，早年还流产过两次，身子便愈发不好了。
小胖在和卓的怀中玩了一会儿，便耐不住春困搭着眼睛一副想睡不睡的样子。和卓把小胖递给奶娘，我们三人间相视一笑。我看到和卓一路目送奶娘抱走小胖，她眉间似颦非颦，独有一番惆怅，悄然叹息道：“若是我能有个亲生的女儿也算了却心愿了。”
阿木沙礼安慰道：“你和济尔哈朗还年轻。”
和卓悲凉一笑，“你莫安慰我，爷已近三十都无一子傍身。”
气氛突然转悲，这个时代的女人一切喜怒哀乐都基于家庭和丈夫上。我用筷子执起一块豆面饽饽，对和卓说：“我们不谈这些。你尝尝看这样搭配如何？”豆面饽饽的盘子旁是一碟海棠花造型的小碗。深紫色宛若果冻的果酱中若隐若现出一粒粒果肉。我把豆面饽饽掰开，在里面用小勺涂上一层果酱，放在和卓的青花瓷碗碟中。
“一到春天就只能吃豆面饽饽，我也想着换着口味。这是在长白山采摘的野生蓝莓，我捣鼓着做成了果酱，涂在豆面饽饽上酸酸甜甜倒也开胃。”
我让乌兰和都兰将涂了蓝莓酱的豆面饽饽端给阿木沙礼和济海尔。和卓尝了一口道：“确实不错，不过这怎么像笃斯的味道？”
笃斯是这里蓝莓的俗称。我忙道：“就是笃斯，蓝莓是另一种说法。”话说这里的野生蓝莓极为珍贵，在长白山和大兴安岭的地方，当地人常去冻冰层去采摘，且产量极少。我倒是喜欢蓝莓汁，可现在的条件不宜储存，便和乌日娜先用其他果子尝试了做果酱的方法。在去年蓝莓盛产的季节让人摘了一些回来，做成果酱，放在地下的窑子里以便储藏。
况且作为午茶，当然是甜点配茶更好。乳酪食品虽然美味但吃多会腻，其他的在东北这偏僻的地方除了少数的当令食材就翻不出什么新花样。让我这个内心隐藏个吃货的人苦不堪言。
阿木沙礼赞道：“每次来福晋这里都有新的发现。我发觉福晋对吃食真是很热衷啊！”她说着从坐墩上起身笑着打量我说：“不过福晋你说说，你如此的爱吃，怎么生完了三格格都不显胖呢？”
爱美之心是每个时代女人的追求。蒙古和女真的食品易于发胖，因此窈窕身材也变成了妇女们的审美所向。我笑道：“我可以说是天生丽质吗？不过这种问题你应该问济海尔。”
济海尔听到我提到她有些愣神。自上次我因萨哈廉的事对她有所不满后，济海尔每次来时都显得很沉默。我牵起济海尔的手道：“我也想向你取经呢！”
济海尔低眉，说：“也是，福晋还要再接再厉。不过也不要紧，依大汗对福晋的宠信，应该会把四阿哥交给福晋抚养，这样大阿哥和五阿哥也不足为惧了。”
“济海尔！”阿木沙礼不满的打断道。
“当然……”济海尔似是没听见般又道：“戴青即使是大贝勒福晋的妹子也比不上福晋的蒙古格格身份。女真和蒙古的联姻才是国策，只是子嗣艰难。听闻乌云珊丹最近也在苦恼为何与十四阿哥成婚多年无子。”
我听完依旧淡笑，“想来外面也有许多流言了吧？什么娶的蒙古福晋只生的出女儿，却得不了儿子。”
气氛一时尴尬，她们没想到我还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和卓打圆场道：“子嗣本来就难求，那些流言听后不过付之一笑，是无稽之谈。”
我赞同的向和卓点头，济海尔依旧低眉垂眼，温柔沉默，好似之前言辞犀利的人只是错觉。我拉起济海尔的手，“是否能生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你在丈夫心中的位置。济海尔，萨哈廉才不会因为你没有儿子而抛弃你选择其他女人呢，不是吗？”
济海尔这才抬头，微抿着略带苍白的嘴唇，原本丰润的脸颊似是被削去了大半，愈发清冷消瘦。“你这怎么瘦成这样了？”我诧异。
“无事，前几日阿达礼病了，我忙着照顾他。”阿达礼是济海尔和萨哈廉的长子。
“那现在可好？”
“昨日已经发过汗了。”她没有多说。
我颦眉。“济海尔，你还是在和我置气吗？”
济海尔苦笑说：“福晋的关心我懂，只是我自己想不通罢了。”她神情寡淡，似不想再提此事。我亦明白没有再说。
聊了好一会儿，天色已渐暗。阿木沙礼她们起身向我告辞。“济海尔！”我叫住她，她回头淡淡的问：“福晋？”
“你……”见到那份惨淡，我一时间亦语塞。
济海尔说：“福晋是懂萨哈廉的吧？”她自嘲的扯动嘴角，转身离开，“而我不懂……”
最后的尾音我没有听见，忽来的一阵风吹散了那话语，变得断断而续续。
“他所希望懂的只有你一人啊……”
济海尔走远了，我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我的话。常说人有八至，最为致远的不是至高至明日月，而是至亲至疏夫妻。愿得一心人，若不懂心，光有责任，那便是枷锁。
我站在东屋的门槛口呆立，院内的奴才来往匆匆，西次屋那里还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我问乌兰：“戴青和五阿哥如何？”
“按照福晋的安排，都好。叶赫氏这次是顺产，前两日休养了一番今早可以下床了。明日五阿哥的洗三，福晋去吗？”
我挑眉看着乌兰，道：“为何不去，我也是五阿哥的嫡母不是？”
乌兰福身笑道：“自然。”
不一会儿一个素衣的小丫鬟低头走来。“给东大福晋请安，奴婢是给大福晋送食的德音。”我抬眼一看，果然是为哲哲送膳食和衣物的丫鬟之一。她躬身道：“大福晋说想要见福晋一面。”
“哦？知道是何事吗？”
“大福晋想要把二格格归到福晋名下抚养。”
我觉得奇怪，玛喀塔是哲哲现在唯一的依靠，哲哲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沉默半响，挥手让德音下去。到底如何，那我亲自去见一次哲哲也无妨。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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