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庐山真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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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冷雾渐浓。
陆小凤看不清远处人的身影。他只知道那里有条人影。
他好似看得到那张脸，可那张脸几乎与雾融合成一体，他也看得到那双眼睛，眼睛很亮，但雾中人的眼睛也仿佛是雾的一部分。
虚虚又实实。
雾中人道：“我姓玉。”
陆小凤轻轻吐一口气出来：“宝玉的玉？”
“宝玉无理，宝玉不败。”
“不败也不死？”
“西方之玉，永存天地。”
陆小凤这下子确定了：“你就是西方玉罗刹？”
雾中人道：“我正是。”
这身影迷迷蒙蒙，若有若无，不知道是人还是鬼魂。也正如江湖传言的那样，西方之玉玉罗刹，不知道是男是女，好看或难看，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而这样一个人，一手建立的西方罗刹教，自然希望它永存天地。他的死，本来就是一种手段。
黄金都会有杂质，更何况是人？玉罗刹不过是想通过一场抢夺罗刹牌的纷争，来剔除教中的“杂质”。而，一切也如他所愿了。
陆小凤问：“就算你已替你的子孙保留了水存天地，万世不败的基业，可是你的儿子呢？”
玉罗刹忽然笑了。
他的笑声也像他的人一样，阴森飘渺，不可捉摸，笑声中仿佛也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消。
“你若以为死在他们手上的真是我儿子，那未免太小瞧我了。死的的确是玉天宝，可是，玉天宝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在出生的那一天，就已不是我的儿子了。”
陆小凤不太能理解玉罗刹的话。
他的目光瞥到了许宸乐的身上。忽然，脑内的一根筋像是被哪路神仙挑了一下，顿时茅塞顿开。
他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陆小凤问：“……你和许毛毛的关系呢？”
玉罗刹又笑了，不同于之前阴冷讥诮的笑声，这个笑仿佛在诉说一个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他说：“陆小凤，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虽然不是罗刹教的教主，可是我知道你已很了解我，就等于我虽然不是陆小凤，也已经很了解你。”
陆小凤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种心情，他也无法准确地表达出来。就好像太阳从西方升起、从东方落下那样的违背常理！
……但仔细一想，很多在许宸乐身上的谜题，一下子又说得通了！
世界玄幻了！
……
等许宸乐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间布置精致豪华，并且充满异域风情的房间里面。雪白纱帐层层叠叠地落了下来，宽大又柔软的床上可以并排躺下五个人。
床边坐了一个人，那人穿着白衣服，质料很柔顺，白衣有着夸张的广袖，和同样夸张的下摆。那人黑色的头发并未束起，而是柔顺地披了下来，就好像上好的黑色绢丝一般，带着一股谪仙人的清远风骨。
可是，他的眼睛却很亮。就好比老鹰的那种眼神，在盯着你的一瞬间，仿佛被狩猎者盯上！
许宸乐并不怕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很熟悉，非常熟悉。
熟悉得就仿佛家里的陈设，成员，一花一草般。也许这样形容并不恰当，因为这种熟悉还带着许宸乐的信任感。
虽然又是不同的打扮，也没有看清脸庞，许宸乐一下就认出来了。
“师傅！”
许宸乐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越过层层纱帐，在床边坐下。
跟着他学了十几年的功夫，却从未看清楚他的长相。在今天，许宸乐终于看清楚了。
没有雾气，也没有莫名其妙的阴影，更没有面纱、纱帐之类的东西。房间里的采光很好，阳光也非常给力，许宸乐把玉罗刹的脸收入眼中。
一张广义上，很好看的脸。
除了苹果脸以外，许宸乐觉得看到了“自己”。并不是说五官长得一模一样，她就是缩小版，而是神态。
两人的神态简直如出一辙。
尤其是眼神，澄然、坚决、无所畏惧，如最上好的宝剑一般锋利。
许宸乐盯着他，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她眨了眨眼睛。
“你是我爹，对吧。”
许宸乐平静的，仿佛在说今天太阳真好那样平淡地，吐出了这一事实。
而玉罗刹更加淡定。
他连眼皮子都没翻一下，淡淡地道：“是。”
许宸乐瞅着玉罗刹的脸瞧个没完。她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玉罗刹神色未改，也并没有阻止。
许宸乐自言自语：“……看来我娘品味还是挺不错的嘛。”
“说起你娘……”
“嗯嗯，就是你老婆。”许宸乐接话茬接得很顺手。
“……是你娘要你找罗刹牌的吧？”
许宸乐想了想，似乎在衡量事情的利与弊。一边是娘，一边是爹，哪边都不好得罪啊！哎，夹在中间的孩子总是最为难的，真是不省心又不负责的大人们！
“是。”许宸乐还是老实答了。
罗刹牌也只能是许妈要她找的。要想想，这世界上谁能指使着许宸乐满世界跑？又有谁能让许宸乐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就连陆小凤问起来，也是只字不提。
自己的娘亲大人，当然是最重要的，无可争议。
玉罗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牌，随意地把它扔到许宸乐的身边。许宸乐拾起来一看，赫然是前些日子弄得江湖腥风血雨的罗刹牌！
是的，真的正版的绝无仅有的价值连城的罗刹牌！玉质是绝佳的好，做工也是一等一，既没有瑕疵，仙女也不是老板娘的脸。
老实说，许宸乐对这块能号令西方罗刹教的牌子并没有过多的兴趣。应该来说，她就对号令魔教一统江湖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小时候听娘亲大人说武侠故事，就觉得魔教教主的脑袋一般不怎么好使，暗地里没少骂过。可是，一不小心她就成了魔教教主的孩子。
……报应不爽啊！
玉罗刹淡淡道：“我可以把罗刹牌给你。”
“带回去交差然后再还给你？”
玉罗刹摇摇头，“不，你是我的孩子，我本就打算把这块玉牌给你。”
“……”
“我会找个机会，当着教众的面，把它交给你。”玉罗刹温和得几乎是温柔地拍了拍许宸乐的脑袋，就好像寻常人家慈祥的爹一样，“这几天你好好养伤。”
许宸乐：“……”
她怎么觉得，藏在爹宽大的白色华服后面，是一只火红油亮狐狸的大尾巴！
……
许宸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其实，那点小伤，根本不需要养。身为一个多动症儿童，许宸乐就把那个小小的院落翻了个底朝天！
她发现，自己进来的容易，并不好出去。
玉罗刹，也就是爹，给她配了两个侍女。侍女一点也不普通，因为许宸乐能嗅得出她们身上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并不是普通的杀了人之后的味道，而是长期在那种环境之下浸染下，染上的味道。
所以，她要出去并不容易。
许宸乐很想回龙门镖局。因为按她爹的意思，把罗刹牌给她的意思，也就是确认她为西方罗刹教的下一任教主？
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卧槽开神马玩笑啊！！！
魔教这么傻逼，她还要当傻逼们的头头，这不是傻逼中的傻逼，傻逼之王吗？简直不能忍！
两个侍女，一个叫折戟，一个叫沉沙。许宸乐不得不质疑一下她爹的品味，她的品味就和她娘一样诡异得……有的一拼啊！
折戟每天给她擦一种膏药，涂在伤疤上面。这种膏药，在龙门镖局的时候许妈也给她涂过。
饭是沉沙每天端来的。摆上桌之前，她会用银针试毒，确保没有事之后，才会让许宸乐进食。
许宸乐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都是折戟沉沙给她弄回来的。一般过程是，她报告折戟或者沉沙，折戟或者沉沙报告玉罗刹，若批准，折戟去弄回来，若不批准，沉沙回来报告不幸消息。
偏偏，许宸乐本人是不允许走出去院子的。
当然，她可以干掉折戟沉沙。可是，在没弄清楚教内所有的战力，贸贸然闯出去只是送死的行为。
她不想当教主，玉罗刹应该知道得清清楚楚。像他这样比狐狸还精的人，怎么会不清楚许宸乐的心思呢？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那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呢？？？
许宸乐趴在桌上，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折戟走了过来，不带感情却恭敬地许宸乐道：“少主，您有访客。”
“访客？”
“他说是您的友人。”
她的友人？还能找到这里来，并且玉罗刹也让她见的，会是哪路神仙啊？
“让他进来。”
然后，许宸乐的眼睛就瞥到了一抹白。
许宸乐翻了个白眼：尼玛怎么都爱穿白衣服啊毫无辨识度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庐山真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