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本纪月之心》花志

111、罪与罚（二）

　　月神浩翔看着笑容满面的天心，美得就像夜空中的闪烁的星光，那样迷醉，充满蛊惑。更让他感到新奇，为什么她连扫地都是这样开心，这样无所谓，仿佛她根本没有承受什么侮辱，而是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
　　“天心，现在都罗城管理一切的王族不会就是他吧！”小灰鹤缩成一团，小声地问道。
　　天心不敢回答，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偷偷地对小灰鹤点点头，并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多话。转身低头对着月神浩翔，马上想到，见到王族要行倔膝礼，手忙脚乱地挥舞了一通，把那些优美的礼姿弄得变了形状，不知是表达尊敬还是讽刺。
　　“看来是本王给你的惩罚太轻了，你们两个在雨中，竟还有这等的闲情逸志。”月神浩翔没有追究她粗劣的礼仪，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把原来的担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有，没有，陛下。”天心急忙说，浸湿的脸庞泛着一层水光，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无法想象月神浩翔又有什么异想天开的主意玩弄她，“我一直扫到这里，腿都要断了，小灰过来帮忙，我才……”
　　天心看到月神浩翔的眼神由迷离突然变得很尖锐，意识到自己不该把实情说出来，懊恼的同时，不敢再轻举妄动，沉默地低下头，望着垂下的长发，一绺一绺地滴着雨水。
　　“怎么不说话了！”月神浩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迷漫的雨中传来，没有恼怒，没有愤恨，更没高高在上的讽刺与冷漠，天心痴痴地抬头，望着咫尺之遥的月神浩翔，仿佛是雨中雾化出的幻影，眼眸依然那样深邃难懂，透着清冷的神情，寻找着隐藏在背后的某种东西，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耗尽了天心全部的力气，长叹一口气，决定放弃。
　　“好了，你回去吧，待雨停之后，随我去视察一下都罗城。”
　　当天心听到最后的命令时，月神浩翔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片一片雾霭与淋淋的沙雨。
　　她低头对小灰鹤说：“小灰，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的姑奶奶，你的魂儿总算是回来了。”小灰鹤白了白双眼，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我不明白。”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说完，就离开了，而你，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我叫了你几声你都不回，我看呀，他真的是把你的三魂六魄给勾走了。”
　　天心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舒服地泡在木盆里，任由灼热的水逼走身体里的寒气，慢慢地闭上双眼，满脑子都是月神浩翔的身影，是他良心发现决定放过自己，还是他另有企图？耳边不停地循环着他特有的声音，身体却不安地燥动起来，天心猛地坐起，呼吸急蹙，“天啊，天啊，我是怎么了。”天心捂着头，痛苦的摇晃着，他们的缘分不是在狂风暴雨的那一天，自己亲手折断了吗？为何到现在迟迟放不下，如今他身处高位，万丈的光茫，身边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为何还是这样痴痴傻傻地牵挂他，惦念他。他再次的出现，就如同一把悬在天心头顶的利剑，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折磨着她。天心只是不停地祈祷，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回到宁静安详的心域，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回勇气，她才是她自己。
　　都山园大厅内，月神浩翔身着黑色长袍，气宇轩昂地伫立在木窗前，望着平凡无奇的远山，剑眉紧蹙，并非欣赏风景的表情。令狐楚斜坐在一处圆桌旁，单手把玩着桌上果盘里的一粒梅子，知道天心没事之后，才安心地开始考虑都罗城的严峻形势。
　　“陛下，您不觉得整件事情，很蹊跷吗？”令狐楚吃了一口梅子，顿时觉得酸涩无比，做了一个鬼脸，扔到一旁。
　　“何以见得？”月神浩翔也有同感，却没有发表高论，他决定先听一下令狐楚的想法。
　　“你想，魔族怎么会看中这片弹丸之地？休烈贸然发兵来此，目的又是什么？”
　　“听曾离转述，这是他们曾氏与道氏两族之间，为了争权夺利，而引狼入室。”
　　令狐楚完全听出月神浩翔的语气完全是客观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明他也在怀疑，微微一笑，继续道：“道林已死，无从调查，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氏主，怎么与休烈有关系？”
　　“你不是活捉了他的女人吗？审讯得如何？”
　　“哦？”令狐楚弯细如柳的眉毛向上一挑，“审过了，你不在道她有多美，想来那只母狼，一定很够味。”令狐楚本想再继续玩笑一下，看到转过身的月神浩翔，散发着隐隐的怒意，便闭上嘴巴，不敢多言。脸上一改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她要陛下亲自审问。”
　　月神浩翔冷笑一声，并没有吃惊，“带我去地牢。”
　　令狐楚抓了一把水果，一边吃，一边向外走去。月神浩翔缓慢地跟在他身后，走出都山园，隔着几处温泉，映月阁尽收眼底，两人都有意无意地向那边望去，或意味深长，或仰天长叹。
　　都罗城的地牢建在议事楼的地下三层，由黑色玄石铺砌而成，沿着弯曲的楼梯，走进一处足以容纳十人并肩行走的长廊，直直的向内伸长，看不到尽头。乌黑的岩壁上，整齐有序地放置着火盘，上面燃烧着一缕不断抖动的火焰，使得整个空间忽明忽暗，深感恐惧、压抑。每隔一段都会出现衡向的长廊，与主廊道形成一个方正的十字路口，路口里面，都有卫兵把守。再往里面就分布着各个牢房，偶尔传来一阵野兽的咆哮声，一些人的怒骂声，还有一些因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声。
　　整个地牢设有禁灵结界，并给犯人戴上禁灵锁，被关在这里的人恐怕插翅也难飞。
　　令狐楚因为出入过地牢，没有特别的感觉，而月神浩翔生平第一次踏足这里，阴沉的气氛，恼人的声音，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