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生里最渣的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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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我们或许会找错我们人生里那个以为会契合的圆，等错了不该等的人，但时间不会倒流。而现在，我胸腔里正有某种情绪在喧嚣冲撞，就快要冲破胸膛。
这股情绪冲破最终的底线后，要么会是坚韧地化茧成蝶高飞，反则就是不堪地跌坠到冰冷的深渊里面去。不过现在，这些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似乎失去了方向感，或者应该更准确地我应该是迷路了。回家的钥匙与钱包在卢峻的车里，车的钥匙在他的口袋里。
在他们聚餐的酒店前等了一阵还是选择了走远，也许今夜该一个人清醒清醒，找回冷静的头脑跟思绪。再说他们的聚餐才刚开始，才那样高调地走了出来，不到一会就又去朝他示软。
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将尊严双手奉上去任他摧毁碾碎，只能继续寒着心走远再走远。
一个人无声靠着摸索走在人潮拥挤的街，看着霓虹灯闪烁的夜色，有种透心凉的寂寥。人，多数是因为在乎衍生了寂寥，而寂寥跟着又衍生了痛苦。好吧，我仍是在在乎并想着我的男人。
在想他现在或许会心情微妙，在想他应该还在为我的不识大体气恼。在揣测他会不会因为酒后服务生递给的那枚婚戒而解释感到害怕紧张，或是生气，或是其他，或者根本满不在乎的解脱？
更或者是顺势而下，离开我这样一个花期快要凋谢却也许无能给他完美的女人？
该死，再多深呼吸几下吧，人生里总会有很多的坎与很多的选择。矫情流泪的女人，在这繁忙又麻木的城市里，根本没有人会来多注意一眼。或许决定去恨，能得到解脱或者好过一点？
恨与不恨，这应该是个无解的难题。答案在他那里，或者是我心底。因为人是先有爱过，才学会去恨的。这样想来，还不如做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不懂爱也不会恨。
这么的在乎着，可结果似乎抓不牢也得不到，似乎所有东西都成空。好吧，爱这个字眼太矫情虚浮了。爱本身就像是一场犀利的游戏，谁在乎得深谁输得惨。该要恭喜他们的，我输了。
自嘲笑笑地拿起手中唯一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人在脆弱的时候或许会需要亲情来安慰，我也不能例外。只是太多的时候，我们总有些难堪的事情，不会对任何人包括亲人轻易说出来。
于是我们会笑着虚伪的笑容用一个谎言加另一个的谎言，来掩饰我们最初的那个谎言。
“喂，爸，在干嘛呢？”将声音故意微扬起，让电话那端的人能明显地听出我在笑着。我又开始撒谎了，在他们的面前总是假装一切都很好，很幸福快乐。
“嗯，不忙，在吃饭，什么事？”电话那头，隔着千里万里遥远的声音是熟悉的平缓。
“哦，中秋节国庆节一同快乐。还有，我跟卢峻今年过年不回去了，他实在太忙了。”
“不回来就不回吧。”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大的起伏，或是还在想着我当年的倔强。
“……爸，给我妈问个好。”
“嗯，知道了。”
“爸……”
“还有什么事？”
“没……没了，那就这样吧，注意身体。”
“嗯，那挂了。”嘟嘟嘟……这颗欠虐的心终于得到了满足，在重伤之上再被划拉上了一刀。要男人来给我这样狼狈的一刀，还不如我自己去问亲人讨来的这一刀来得痛快淋漓。
痛，真痛，痛得痛快！哭吧，哭过之后最好把所有的都忘了。包括他的，她的，他们的。分明很小的时候有说过，绝对不会离得父母很远。只是哪里能想到自己某天会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会爱得胜过爱自己的双亲。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我本不如自我想像中的那么爱他们，但现在被亲人所伤真的很痛快！
那些年执迷不悔地不顾劝阻，带着满腔燃烧的情感做出了人生里最郑重艰难的选择毅然远嫁。而现在似乎又将一次面临难堪的选择，某些话究竟该样怎么样说出口，某些人才不会太受伤？
该死，谁能来教教我该如何去措词，该怎么温和地对他们说，其实我不算好甚至还很坏。可是做不到呢，无法自私地将自己不能承受之重转嫁到家人身上，拖着家人一起跟着自己难受。
他们本就说过狠话，将来有了任何委屈，一个字也不准向他们哭诉。自己种下的果，自己去咬牙承担。现在只有在心中努力想着他们所有的坏，想着他们也并没有爱我多少，一颗心才能够释然。
边走边想，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喷泉池旁。这里似乎很合适用来收拾情绪，刚坐下，手机铃声又再响起。是一组在此时此刻绝对会感到回暖的电话，于是很速度地整理好声音摁下了接听键。
“喂，女人，节日快乐。这么狠心都不给我打个问候的电话。果然都是没良心的薄情人呐，有了老公就忘了曾经同穿一条开裆裤的竹马。”电话的那端，男人的语气是一贯的痞笑。
电话的那一端，应该也不止是他一个人在。喧闹的音乐，女人的娇笑声都一并传了过来。
“节日快乐，你那边很吵。你这个渣男，最近又是流连在哪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了？”
“那是自然了，我不像你有人陪，孤家寡人在这样的节日里肯定是要找个人陪的。”他大笑。
原来我们大家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样害怕寂寞的滋味了。根本就没有恨爱，也可以很直白地解决身体的需要。很多很多人，不知道是因为受伤害还是寂寞，总是有堕落成灰的理由。
“就是你这一贯的浪荡性格，你老婆这才会不要你跟人跑了的。拜托你，就收收心好好做个孩子他爸，找个好女人认真过些简单的日子吧。”因为他的笑声，我的声调开始有些难忍哽咽。
还好有他的问候，这颗心似乎在黑暗的漩涡里得到了一点回温暖与安抚。这感觉，真好。
“好女人都成别人家的老婆了，我也只能继续浪荡下去了。”他还是笑，他身边的女人在一边问了句是谁。是了，我与邹凯算是什么关系。他是与我一起长大，一起读书走过十几年的最渣竹马。
人生第一次洗男人的内裤就是替他，穿着我洗得干净的校服，弹着我教会的钢琴曲子去肆意勾搭其他女孩的混蛋竹马一枚。我的额头上一辈子都会有这个混蛋留下的一个淡淡痕迹，他的手指上也一辈子都会留下我砸下的伤疤。
那时候我们对彼此可真够狠，可是再到后来，我们不打不相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没有血缘关系，却可以比亲人还要亲，还要熟悉了解彼此。比起双亲或是卢峻来说，这个坏得透入了骨子里的渣竹马或许才是我人生里，最懂最了解我的存在。
“你老婆也是好女人，只是你犯贱不懂珍惜而已，怪谁。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有好女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们的眼里只看得见其他的花蝴蝶。等好女人走掉时，才知道懊悔已经晚了。”
“……安云……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嗅到了我泄漏的情绪，语气疑惑地微微上扬。这个混蛋果然比谁都要了解我，了解得我的任何掩饰在他的眼底全都是浮云，挥手即散的那种。
“混蛋，别乱猜，我好得很。”依然还在强辩着，努力将说出口的音调朝着微笑的那边拨弄。因为我不想这个如此了解我的人知道我现在的狼狈，虽然说我此刻真的很想得到安慰。
“卢峻呢？”他问，声音急急地高扬怒起。“他在。”我依旧不放弃地继续掩饰过去。
“那你让他接我电话。”他的声音再加多一层严肃，有些暴戾的情绪透过话筒传递了过来。
“……抱歉，我撒谎了。他不在，我现在一个人”谎言说到了这里，再也难以维持下去了。
“安云，你这没用的东西。说个地址，在那儿等着，我揍不死卢峻这该死的混蛋王八蛋。”真是该被讽刺的混蛋，自己不也是个彻底堕落的渣么，还有脸大义凌然地迁怒他人。
“拜托，你别过来，我好好的。手机快没电了，就这样了，拜，我挂电话了。”略带焦急又狼狈地挂断了电话，手机‘嘟嘟’几声自动关了机，屏幕整个陷入了漆黑，像我现在的心情。
无声呆愣了片刻，又开始自我疗伤起来，只想今夜能挺过这一回。还好，在人生最渣的竹马打来的电话里，似乎已经得到了很大并有效的安慰，眼睛至少能不在往外流泪水了。
只是在身后阵阵喷泉声声下，将头埋进掌心里开始思考，今夜该去哪个地方落脚。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殷敏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可这种情况之下去找她，只会让她哭得比我更惨。
而亲人，在这个城市里自然不可能有了。但今夜，不想回到卢峻的身边，就这样独自一个人坐到天亮吧，没想像中的可怕的。一个身无分文，哭得如此难看的女人应该足够安全才对。
本来以为这样的时间会有很难熬的，谁知到当身后的喷泉熄灭停止了下来，将头从掌心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夜色的街道里，已经干净得了无人迹了。只有三三两两的车，还在呼啸而过。
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走动了几步想动动僵硬的身体取取暖。转过头的时候却看到喷泉边上的大榕树下停着一辆车，车门上靠着一个男人，双手放在裤袋里，外套挂在臂弯里。
理着利落的平头，挺直的身板，一副似乎已经盯着我看了有一阵子的眼神，带着点怒意。
还来不及醒回神来，一件外套就飞了过来，将我头整个的罩在了里面。他的手法跟他的枪法一样的准，看来这个混蛋又执法犯法了。而且我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为什么还要过来将我惹哭。
“酒驾，超速，闯红灯，三样你都占全了吧，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在监狱里面度过余生的。”这个混蛋，居然从另一个城市里连夜开车奔了过来。可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说谢谢。
原本早已收拾好了的泪，因为他的出现又再忍不住地笑着流淌了下来，心在泪落的瞬间回暖。不得不说，或许在我们失了自家男人的时候，有这么个渣竹马出现任凭发泄也不算太坏。
“我总有一天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这句话你从五岁就一直在对我说到现在，还不腻吗？怎么，要我替你去将姓卢的胖揍一顿，揍得连他爹妈都不认识他吗？”笑笑的痞痞味道，一直也不懂。
这个在我从儿时就不止一次地预言将来绝对会进监狱里过完人生的家伙，怎么会在干了诸多坏事情之后，居然在后面的人生里，满腔热血地去加入了报效祖国的组织里去。
“拿开你汗臭的制服，我不喜欢警察，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渣警察渣男人渣混蛋。”在我这么肆意说话的时间里，他从靠着的车旁朝我走来，并将袖子撸起很白痴很二地臭美着他胳膊的大块肌肉。
“怎么，害怕我还揍不过姓卢的那混蛋吗？三个他同时攻过来，我也能拿得下。”混蛋，又惹得我哭了。这么的一个深夜，酒后开这么快的车，我不替他的命惋惜还替别人的担心呢。
“来吧女人，到我怀里来。”他还在笑，摊开双臂，摆上一副任君摧残绝不会反抗的模样。
“去你的，混蛋。”只不过在这声之后，还是有那么一双有力的胳膊将我紧紧抱入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人生里最渣的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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