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合作……之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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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做什麼？」
「那是這邊的台詞，雜/碎。」
──以上就是伯恩哈德跟羅索第一次在聖女之子暫宿的宅邸裡見面的對話。
「你們，認識？」夾在兩人中間的精緻人偶，表情雖不起一絲波瀾，詢問的語氣卻透露出興味。
「認不認識都無所謂。」劍士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
「不知道。」工程師則是做出相當符合他個性的隨意發言。
聖女之子僅僅思考了一瞬，隨即做出決定。
「伯恩，下次任務，你和羅索一起去。」
伯恩哈德的臉色變了──變得非常難看。
「我拒絕。跟不會用劍的隊士出門，不能保證全隊的安全。」
「雜碎。」羅索慢條斯理地端詳自己的右掌，「誰要你保證那種可笑的東西了？」
剎那間，那隻戴著皮手套的手上，宛如劍刃般的光片已然成形。
「這種使用混沌元素的方式……原來如此。」劍士冷笑一聲，「是『那裡』的人。」
羅索瞇起鏡片遮掩住的細長雙眼。「什麼意思？」
在伯恩哈德說話以前，聖女之子不著痕跡地截斷他們火藥味越發加重的對話。
「羅索是個很好的隊員，戰鬥能力非常出色，只是還欠缺跟你們的合作經驗。伯恩──」
沒等人偶說完，年長的劍士就彷彿不願聽下去般逕行轉身離去。
但是，也沒有拒絕。
人偶轉過身，看了看已經收起光刃，似乎正在思考什麼的新部下。
「羅索，之後──」
「跟他組隊，我已經知道了。」羅索俯視著嬌小的人偶，「他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人偶敏感的察覺到羅索的心情。「如果你要知道的話，不需要聽我轉述，我會讓你想起所有事情──不會很久，我保證。」
羅索默默想了幾秒，才再度開口。
「我的房間在哪裡？」
聖女之子微微一笑，「跟我來。」
※
那個自稱是他們的主人的人偶女孩，個性果然很惡劣。
伯恩哈德使出咒劍解決面前最後一隻異形後，眼角餘光瞥到自己的新隊員也收起了他特有的奇異武器。
「這樣就能走了吧。」
這麼說著的同時，羅索並沒有放下警戒，依然沒有放下的掌心四周仍有著未完全散去的異色光芒。
以隊員該有的素質來說，確實無可挑剔。伯恩哈德無法否認這一點。
但是，那股自我中心的氣質讓人無法不勾起怒火。
討厭面前的年輕男子的原因，除開對方的個性以外，伯恩哈德不否認也有私人因素。
雖說已經深入森林到接近中心的腹地，但之中發生過的戰鬥，與其說是兩人合作，不如說是各打各的。
不過，以結果來說，的確完成了任務。起碼沒有拖到彼此的後腿。
「離開吧，不需要停留了。」
既然完成人偶交付的任務，增進默契之類的事也就不必做了吧。
※
「歡迎回來。情況如何呢？」
「……」伯恩哈德擦拭著自己的劍，抬頭看向問話的人偶。
「他表現得不錯。」他僅僅給了這個不輕不重的評價。
人偶露出了接近微笑的表情：「這樣啊。真是太好了。」
「這不就是妳希望的回答嗎？大小姐。」對方的語調讓他莫名地煩躁起來，忍不住出口諷刺道。「還是妳想聽更多浮誇的答案？」
「不。這樣就夠了。」人偶並沒有因為伯恩哈德挑釁般的話語生氣。微微偏頭，聖女之子說道：
「因為，伯恩的評價永遠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心吧？所以，這樣就夠了。」
這種天真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伯恩哈德停下磨劍的動作，直直看著聖女之子。
然而，儘管知道自己的面容正微微扭曲，他卻無法反駁對方的話。
「羅索。」
突然聽到人偶喊出的人名，伯恩哈德立刻回頭看去。
紅髮工程師細瘦的身軀就倚在他身後的牆上。沒有馬上發現他的存在，讓伯恩哈德的內心出現了焦躁感。
剛剛的對話不應該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才對。
彷彿要對這樣的伯恩哈德落井下石一般，聖女之子續道：
「看來你也不排斥和伯恩搭檔。那麼，就暫時讓你們繼續合作吧。」
──根本就沒合作過，何來繼續可言啊。
整件事的走向在伯恩哈德的眼裡看來越來越不可理喻。
人偶踏著輕快的步伐走遠了。
然而羅索並沒有離開。
深色的鏡片讓伯恩哈德看不出他的情緒。
茶髮劍士將磨得銳利的劍重新插回劍鞘。原本不想理會對方逕行離去，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站在青年的面前。
思考著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對方就先開口了。
「現在的我並不記得任何事情。也不可能知道你是誰。」
脫下皮手套的纖細指尖推開臉上的護目鏡，羅索以不帶任何遮掩的雙眼直視著眼前嚴肅的男人。
「但是，對於能夠不受情緒左右而做出評價的人，就是以前的我也不會討厭。直到那個人偶履行承諾那天為止，應該能夠跟我合作吧──伯恩哈德。」
艷紅色的髮絲柔軟地滑落白皙的臉頰，羅索微仰著頭，太妃糖色的眼睛慵懶地看著伯恩哈德。
那雙眼眸裡承載的情緒，若要以詞句定義，應該就是緊張吧。
「如果不拖累我的話。」
對於伯恩哈德的回話，羅索毫不客氣地說道：「要是延誤我做研究的時間，我也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那麼，就沒有需要拒絕的理由了。」
奇異的，在說出這句話時，伯恩哈德內心的不快感也默默散去。
也許是因為自己和對方的殼都同時打開了也說不定。
但伯恩哈德並沒有讓自己的心有往下思考的餘地。
因為羅索笑了。
沒有護目鏡的遮掩，青年的愉悅也沒有躲藏的空間。
儘管只是微笑的程度而已，但能夠看到羅索這麼清晰的微笑，或許是他人難以瞧見的景象吧。
「那麼，下次任務的時候再見吧。」
伯恩哈德迅速收拾起內心不小心溢出的情緒，而羅索重新戴起護目鏡。
「有汙染物的話，拿給我分析也可以。」
只驚訝了一瞬間，「如果我有的話。」伯恩哈德說。
「……那麼，之後見。」
穿著厚重排扣大衣的身影往長廊裡走去。
──意外的是個害怕寂寞的傢伙。
現在的自己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伯恩哈德不經意地想著。
也許是和剛剛看見的微笑相似的表情吧。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合作……之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