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病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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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魔
“这合约称为“馅饼合约”，因为在庆祝和平宴会上，有侯爵的厨师做了馅儿饼中的王后苏采兰饼请公爵吃，吃得公爵非常高兴。”
幸村合上书，笑着看向两张听得全神贯注的稚嫩小脸，“好了，念完了！”
可是两个小家伙还意犹未尽，其中一个说：“哥哥再念一个好不好？”
“不行哦！哥哥要休息了，你们也要快点回去了！”病房的门被打开，寻房的护士小姐走进来替他解围。
“是……！”两个小鬼一见会用针打他们屁股的护士，万分心不情愿地离开了。
护士把放医疗器械和药品的推车推到幸村床边，说：“打针咯~！”还是哄小孩子的口吻。
幸村无奈地笑笑，卷起左手的袖子。负责照顾他的左智子小姐有把比自己小的病人都当成孩子的习惯。
露出的手臂肘中静脉处有一大片青紫的痕迹，上面还不满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针孔，左智子看看心疼的皱起眉，“换另一只手吧！”
幸村又撸起另一个袖子伸过去。
左智子熟练的扎上压脉带，碘酒消毒，酒精脱碘，然后拿起已经注满药水的针筒，找准了静脉扎下去，看见回血后松开压脉带将药水慢慢推入。静脉注射完成后，她把事先分装好的药递给幸村。
“吃药吧！”又替他倒了杯热水。
幸村接过药服下。
这时左智子看见外面的雨飘进了窗内，走过去关上窗。“好大的雨啊！”
“恩，夏天都是那么大的雨。”幸村应道。
“今天未忧还没来过吧？”
他看看窗外的瓢泼大雨，冒着热气的水杯在手上转了转。“……可能因为下雨吧！”
寂雨，又到夏天，我家后院的栀子花又开了。成为一个国中生已经一个月，在新的环境里我适应的很好，和同学们相处的十分融洽。过往的种种痛苦被淡忘，崭新的生活刚刚开始。许多人说小孩是最善良的，但年幼的无知与任性往往掩盖了这份善良。唯有成长后日积月累的经验能让他们学会体谅与宽容，那份善良才被慢慢放大，茁壮。我们都是如此。
未忧，你在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懂得理解别人，分析自己。我深感欣慰。
寂雨，虽然你说我长大了，但我依然依赖身边的人，你最近的回信越来越短让我不安，是否与我通信牺牲了你许多宝贵时间？
未忧，请原谅我。我并非有意缩短与你的信件，只是面对日益成熟的你我顿生一种无形的压力，觉得自己已没东西可以帮助你。
寂雨，请不要这么说，我为我的鲁莽道歉，相信我你是我一生的良师益友！
寂雨，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个噩耗。精市哥哥并重住院了，我感到十分无助沮丧。原来上天并不是公平的，精市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何要受到这种折磨？请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只能求助于你了。
未忧，每个人都要经历磨难和病痛，这全是磨练一个人的毅志。你的精市哥哥有勇气面对这样的挑战，他满怀信心，请你给他支持和力量！
未忧对这场暴雨非常懊恼，早上带的伞再下课后不翼而飞，她急着赶去医院看幸村却被这场雨给困住。其实她也不介意冲到雨中，毕竟这种事她以前常干，可若变成落汤鸡跑去医院精市哥哥一定会禁止她每天去看望他，所以现在束手无策。
真希望老天来帮帮忙啊！
才念着，老天似乎真派了人来帮她了！未忧的视线穿过雨幕盯在匆匆走进校门的一个黑色人影身上——
“这个人是……”
黑衣人越走越近，未忧看清来的是矢于泉明，兴奋地挥舞双手。
矢于泉明走到未忧面前，嘴角带笑：“我方才有感觉你需要我的帮助就赶来了！”
未忧不停点头，【是的！是的！我的确跟需要你现在，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没有多做犹豫，她连忙躲进伞下拉起他赶往医院。
……
一颗小脑袋探入病房内，幸村扬起笑，“未忧，你来了。”
未忧笑嘻嘻地跑到床边，幸村问：“没有淋湿吗……这是……？”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愣了一下。
【他是我的朋友，是他送我来的。】
矢羽泉明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矢羽泉明，请多指教！”
幸村点头说：“你好！”心里升起一丝异样，又说不清是哪里出了错？
他又一笑说：“我出去等未忧，不打扰了。”说完掩上门退出。
幸村问未忧，“你们怎么认识的？”
未忧回答：【他替我抓小偷，是个好人哦！】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哦——”了声不再多问。
未忧开始向幸村说起一天学校里发生的事，幸村边听边笑，有时候他也会告诉她医院里来了个新的护士，打针时看到他手肘上深深浅浅的针孔怕的无从下手。
幸村把这些事当成笑话来讲，而未忧却听得心痛，但脸上依旧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她知道现在的精市哥哥需要的是旁人乐观的笑容，而非担忧，这会使他感到有压力。
幸村说着咳了两下，说：“未忧，替我倒杯水好吗？”
未忧倒了杯水递给幸村。
幸村伸手来接，然而——
“哐——！”的一声，水杯掉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未忧惊疑地看着幸村，她刚才明明等精市哥哥抓住了杯子才放手的呀？
她这时才发现，幸村怔怔地瞪着地上的碎玻璃，手仍保持握杯的姿势。
精市哥哥！
过了会，幸村放下腾在半空的手，朝未忧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对不起未忧…能帮我收拾一下吗？”
未忧点头，拿来扫帚和簸箕把地上的玻璃扫掉。
幸村躺在床上，呆愣地盯着那只手，把它握拳再松开，握拳再松开……
之前吃药的时候还一切正常，为什么突然就会这样？
他清晰地记得刚才整只手顿时麻痹的感觉，好像这只手并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无法控制！
他想起医生说的话：“四肢会感到僵硬麻痹，之后视觉也会出现问题，然后会蔓延至全身肌肉，最后肌肉麻痹导致呼吸困难甚至休克……”
“可是，我并没有这种症状…”
“的确，你因为体检发现的比较及时，只出现了最前期的咳嗽和腹泻症状，但是等后面一系列的症状出现时，从发病到死亡网王只要短短的两周时间……”
“有医治的方法吗？”
“我们可以靠药物延长你的发病时间，彻底治疗需要手术，但成功的机会只有50%，你要考虑清楚！”
这段住院的期间，自己一直没有出现医生所说的症状，他原来还乐观的以为病情并没有恶化就会这样慢慢好起来，但此刻残酷的世事摆在眼前，他应该怎么办？！
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未忧说——
“先不要告诉弦一郎。”
未忧一愣，默默点头。
矢于泉明坐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等未忧，渐渐感到头脑有些发胀，他用力甩甩头看了看墙上的壁钟——五点。
已经那么晚了？他从衣带里掏出一个塑料瓶，倒了几颗药片一样的东西出来塞进嘴里，一仰头，干吞下去。
未忧正好从病房出来，神色不佳。
“怎么了？”他问。
未忧看看他，摇了摇头，径自往楼梯走去。
寂雨，精市哥哥收到很大的打击，比他住院时的情况还要糟糕。我看见他的眼底，痛苦、悲伤、怨怼、犹豫——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那里厮杀和挣扎！。他有办法坚持下去吗？我不知道……
之后的几天，未忧每次来医院都看见他忧郁地望着窗外，很久很久一动也不动。未忧与他说学校里好玩的事，他也只是勉强露出笑容，假装在听你说其实自己早又陷入了沉思。
他有一天忽然问未忧，“未忧，你说死亡是不是就像睡着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没有一点痛苦？”
未忧皱眉，【怎么可能没有痛苦？如果没有痛苦人为什么都怕死？为什么自杀过的人都不敢自杀第二遍？没有一种死是不痛苦的！】
他这倒真的笑出来了，“你知道？”
未忧说【我真的知道，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知道……但是精市哥哥，人活着的时候为什么要想死的事情呢？不是应该想要怎么活下去吗？】
幸村一怔，又转向窗外。
第二天未忧去幸村的时候，病房里挤满了网球部的正选，幸村也一改前两天的阴郁变得开朗了，未忧想这是个好兆头。
众人在分带来的蛋糕吃的时候，幸村和弦一郎离开了病房，未忧好奇，一路跟着两人上天台。她守在天台门外，听到幸村先开口。
“弦一郎，我的病情似乎比原先以为的严重……可能再也不能和大家一起打球了。”
“幸村……”
“医生说要治愈就必须进行手术，虽然成功率只有一半。”
“你打算动手术？”
幸村的声音变轻了，却格外清晰坚定起来。
“网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想放弃！弦一郎，我一定会和大家一起参加全国大赛的！”
过了一会，弦一郎说：“幸村，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已关东地区冠军的身份进入全国大赛……我们等你！”
未忧忍住眼眶里将要溢出的雾气，微笑起来——精市哥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未忧，回你这封信的时间晚了点。相信你的精市哥哥一定已经重新站起来面对挑战了吧？请对他充满信心吧！
幸村进行手术的当天，是立海大网球部与青学网球部关东地区决赛的日子。
未忧一早来到医院，打开窗户，蓝天白云送来阵阵清风。
【精市哥哥，今天天气真好呢！】
“是啊！”幸村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嘴角愉悦地上扬，“一定是个好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病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