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初晴》夏∮雪

58、聪明误·紫金旒

　　今天师哥又疯了次，他抓破了自己的脸。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紫家的剑法，居然把他害得那么惨。
　　点了他的昏穴，将他抬进房里，瞥了眼墙上自己的画像，苦笑。
　　芳华不再。

　　扮成王濂潜进皇宫，嗯，杀人。
　　这次杀了两个人。
　　自师哥在皇宫里遇到七夜那次，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就是，在皇宫莫名死了个人的话，都会不声张而偷偷摸摸遮掩过去。
　　笑，原来皇帝老头也有爱杀人的嗜好。
　　不同的是，我只想收集各种各样的人脸。
　　我要医好师哥的脸。

　　有时我会问自己：为什么不敢用真面目去见师哥呢？为什么要易容成我这一生中最恨的女人呢？
　　其实，我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当我扮作碧廖的时候，师哥就会碎碎念着：九儿那丫头又去哪里了？

　　师哥，如果能让你一直这样疯下去多好？

　　可是随着时光推移，师哥脸上的抓伤越来越严重。
　　我的神智也渐渐出现了迷离。
　　我恨我姓紫，前所未有的！
　　因为我姓紫，我便不能和师哥堂而皇之地拜堂成亲！
　　因为我姓紫，我便要揽上这所谓的将家门发扬光大的责任！
　　因为我姓紫，我便要练紫家这明明有纰漏的剑术……
　　师哥，你恨不恨？
　　我知道你也恨，所以，我替你杀了那个老头。我们一起解恨。

　　为了彻底治疗我和师哥的伤，我花费了许多心血。
　　在宫里寻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用着我初学的医术，自配药方。
　　可笑我一生自认智谋无双，却在医术方面独独不见成效。
　　最终，我选择去找北云芷求医。
　　然，他是铁定不会帮我和师哥的。我始终记得我刺过他那么深的一剑，而师哥，说的那句，我只喜欢女人，估计比我的剑刺得还狠还深。
　　于是，我布了很多棋。
　　比如，跑到峨嵋习武，并在无为师太面前献计铲除魔教以赢得朝廷支持。
　　比如，我杀了丘己，栽赃北云芷，激起武林公愤。
　　比如，我拼命地在宫里偷东西，并留下北云芷的大名。
　　然后我一人杀尽了京城分教的人，尤记得有个哑巴抓着桌脚对着我惊恐的眼神。
　　呵呵，我利用了他。
　　假扮他的模样，告诉北云芷紫金月未死的事实。
　　我甚至在紫家祖坟这里埋下重重陷阱，等待着北云芷俯首就擒。
　　要知道，对他这样的人，光有一身绝世武功可是没用的。
　　意料外的轻松，北云芷就给我骗到了紫家。
　　事后我想想，也许是他太重情，遣走了手下想要独自回顾。所以一个人贸贸然闯了进来。

　　再后来，我发觉我低估了北云芷的聪明。
　　他和他养的那个丫头，居然骗你……把你领到了华山顶上……
　　事情走出了我的布局。
　　看到北云芷和那个叫沧海的丫头，我不禁有点难受。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大大咧咧地抱在一起……而我却连你的一根手指都不敢触及？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邪门歪道，我们是名门正派？

　　我承认我恨过你。因为，你拿走了我的紫金旒月。
　　可是……那个曾经跟我学剑的孩子说什么？
　　他居然告诉我，是因为你怕我学了走火入魔才夺走了剑谱不告而别！
　　真的……是这样吗？
　　他甚至拿过我的剑，修罗剑。他指着剑上的四个字，笑我。
　　他说，聪明一世的紫金旒原来如此迟钝！
　　我手足无措地扑上去抱住了剑，手指被划破，血液染红了剑身，上面清楚的四个字：惟爱九儿。
　　我不知道如何作想。
　　脖子上一道热辣的感觉。
　　可是，我无暇顾及。
　　我呆呆地望着那四个字。
　　觉得自己像个小丑……那么多年，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师哥，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师哥，我始终记得你在竹楼里陪碧廖的那段日子。
　　你当然不知道我……因为我默默地趴在窗外，看着，安静地泪流着。
　　你们……如此幸福。
　　我却……如此孤寂。
　　师哥，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碧廖有什么好？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你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究竟，我做了些什么……
　　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