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机甲时代》晓桥琉水

114、晋江

　　一桶酒喝完，卫鞅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起身说道：“今日多谢安兄招待，这是我写给公子卬的回信，要麻烦安兄了。”边说边取出一个竹筒递了过去，上面同样印着一枚完整的印泥，这是他的私印。
　　安完双手接过竹筒，神情慎重地说：“卫兄放心，完一定不负所托，必会将此信亲手交给公子。”
　　“哦……”卫鞅被安完的态度弄得有些愣住了，但仍不忘拱手答谢，“那就麻烦安兄了。”
　　然后又客套了几句，卫鞅便离开了。

　　不过卫鞅离开安完的小院后，并没有回房，而是朝客馆的大门走去，昨日有些匆忙，正好现在得闲，不如出去转一转，正好可以理清一下思绪，沉淀沉淀。
　　待走到大门时，阿石见到卫鞅，忙高兴地向他问好：“先生昨日赶路累了，今日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卫鞅停下脚步，笑道：“已经缓过劲了，你也说了，我昨日走路累了，栎阳城也没怎么逛过，所以想着出去走走。”
　　“其实栎阳就这么点地儿，没什么好看的。”阿石说道。

　　“我就想随便看看。”卫鞅说着，忽然看了阿石一眼，问，“小妹，你对栎阳熟吗？”
　　阿石对卫鞅灿然一笑，神态娇憨，青色的衣裳衬得她容色如春花般秀美，道：“我在这儿出生长大的，先生说我熟不熟呢？”
　　卫鞅轻笑一声，问道：“小妹可知道景监将军？”
　　“知道啊。”阿石清脆地应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不过他现在不是将军了，前些日子给升官了，现在啊，是内史，听说很得国君喜欢。”

　　卫鞅挑高一眉，神情略显诧异：“内史？要是真的升做内史，倒算得上是宠臣了。”这职位可是掌管秦国国府的一切庶务啊，有点类似于相国在魏国的地位和职责，所以景监做了内史，那他求见国君就很是便宜了。
　　想到这里，卫鞅心中一动，或许他可以……
　　阿石不知他在想什么，继续笑眯眯地说：“是啊，先生说得对极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小妹告知。”卫鞅微笑颔首，“小妹忙你的去吧。”
　　“哎——”阿石见客馆主人在瞪她了，忙吐了吐舌头，转身离开忙活去了。
　　卫鞅则是抬脚往外面的街道走去，步履轻松，可神态却显得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过门，身影就消失在客馆中了。

　　出了门，卫鞅就一直往南面走，很快就到了栎阳的“市肆”。所谓“市肆”，是指在城中特地规划出来的一定地段，专门设计为商贾进行货物交易买卖的场所，而后又因市中街道纵横交错，将诸肆分割成井字状，因此市肆，也称为“市井”。
　　自春秋以来，稍具规模的都城都有这种市井，以供国人来此购买或换取一些日用物品。
　　当然，比起山东的都城，栎阳的规模实在是小的太多了，不过因为栎阳占据了地理优势，因此市井中的商货往来还算得上热闹。

　　街道两边是整齐的店铺，有卖杂货的，有卖布匹的，也有卖铁器的，不过看得出来，十有八九都是山东商人开设的，进出的都是些穿戴齐整的国人和氏族。
　　再转过一条街，那里就显得吵杂多了，每个帐篷前都摆放着或农具或陶器或土布，物品质量比起隔避街道上的店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摊位前站着衣裳上打补丁或缺个口的卖主，正用着秦国官话或土语跟前来易物易物或拿刀币买东西的秦人讨价还价。
　　卫鞅正在这条街上慢慢地走着，待看到最多人换取的是商品是粮食和农具时，不由得暗暗皱眉。百姓无多余财力购买其他商品，何得以吸引商旅，更甚者，民无存粮，耕无农具，再对比他在关中一带的所见所闻，看来秦国土地荒芜的情况比他预估的还要严重。而国家能否强盛，根源之一就是在土地，李悝的主张确实是立足深远……

　　卫鞅一边观察一边暗地里琢磨着腹稿，准备回去客馆就开始动笔，一心二用的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毕竟来这里买卖东西的都是些贫苦的秦人，而生活富裕的国人或者山东人士少有踏入此地的，卫鞅不管是容貌气度还是那一身白色的广袖深衣，都纷外的引人注目，还有几个大胆的女子更是明目张胆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眼神实不实在他身上打转。
　　不过卫鞅没注意到，此刻他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将他的所思所想写出来，并且还要想办法见到秦伯。
　　街道并不长，卫鞅很快就走完了，他看了看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是时候回客馆了，便不欲再看下去，准备打道回去。不想他刚刚走出市井，就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迎面走来，而且……看着还挺眼熟的。

　　卫鞅记忆力极佳，一息之间就想起了此人正是在秦魏两国边境的宿馆中救了他的景临将军，就是不为别的，单就救命之恩而言，他也不可能视若无睹地就这么擦肩而过。于是他主动走过去，微微一笑，拱手作礼：“宿馆一别，已有两月，将军可还记得卫鞅？”
　　景监被人突然拦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抬头一看却见是个白衣士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时耳边传来了卫鞅说的话，在盯着卫鞅看了一会儿后，才惊道：“是你？”
　　“正是在下。”卫鞅仍是一脸笑意，问道，“将军，不，应该称呼你为内史大人了。内史可还好？”

　　景监却是叹了一口气，道：“也就这样，还行吧。”正说着，忽然就朝卫鞅望过去，只见双眼一亮，“先生来栎阳，可是有了想法？”
　　卫鞅笑笑，不答反问：“内史是要在这里与我谈话？”
　　这里可是市井呢，他们两人在这里一问一答的，已经引起了好些人的注目。景临一拍额头，懊悔道：“瞧我，都乐得忘形了。”而后对卫鞅拱手说道，“若先生不嫌弃，不如来舍下做客，相谈一番，可好？”
　　虽然景监已经官至内史，可行事言语仍带着军人的爽直豪放，听得卫鞅不禁莞尔，半揶揄地说道：“内史大人诚心相邀，如此美事，我若是拒绝，岂不是大煞风景？”

　　景监喜道：“太好了，先生请。”他前来市井本来是要来买东西的，而现在见到卫鞅，竟是不管不顾了，只想着将人请回家中细细作谈。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与卫鞅并无多大交情，而对方也没在他面前展露过什么惊人之处，可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的直觉就告诉他，卫鞅此人并不简单，所以才有了他后面邀卫鞅去栎阳出仕的话。而这点直觉，在景监收集了不少魏国情报后，就得到了充分的肯定。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人了，哪会轻易放他走。
　　可是……

作者有话说

从荒漠到亚沙区，中间还隔着一个原始森林，要想穿越过这片森林进入亚沙区的范围，司语算了一下，按照正常的方法，至少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他手头上的情报却表示，杰森他们是要在二十五天后赶到蓝月酒吧，将芯片交给艾比，那么这次的任务，才算是完成。
　　如果不进入森林，从其他方向赶往亚沙区，在二十天内到达并不是难事。
　　于是，司语纠结了。
　　
　　主要原因就在于他的兄长，米利安多给他的任务就是让他进入原始森林中找到一种名叫紫斛兰的植物，将它的种子带回去，完成期限则是在三个月内。这次将司语扔到亚沙星，米利安多也只是想着让司语在这种恶劣的生存条件下，磨练出他的警觉性和战斗意识。所以，在亚沙星如何安全地生存下来才是重点，取得紫斛兰的种子，不过是附带条件罢了。不过米利安多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偏僻而荒凉的星球上，居然还能让司语巧遇了当年那场意外的存活者。
　　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只手，在关键时刻将司语推向那早已写好的轨迹中。
　　
　　所以，在得知当年自已失踪的过程中可能还另有隐情时，司语一下子热血冲头，只想着自已去寻找真相，便在给米利安多传迅时瞒下了“艾比”这个人的存在，仅将关于梅森和杰森的信息说了出去。
　　然后——
　　然后他就只能冲着这两个起了冲突的期限干瞪眼了。
　　“怎么办？”司语苦着一张脸，“要是现在去跟哥哥说出艾比的存在，我肯定会被拎回去……”
　　他不想放弃去追寻真相，可也不想对任务置之不理。
　　有点头大了。
　　
　　好在这两年经历的事情让司语的性格愈加坚毅，呃，或者可以说是固执，所以他很快就撇开那点沮丧，开始极力琢磨起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正常路线肯定是行不通，那——捷径呢？
　　司语想了想，右手在通讯器上轻轻一点，一个迷你的森林地图全貌就出现了在他面前。
　　紫斛兰喜阳，一般大多生长在阳光充足的森林南面，也因为这个原因，南边的森林生活了很多凶悍的兽类和植物。做为医用麻醉剂的主要材料，紫斛兰在未用于人工养植之前，不少人类也曾经冒着危险进入森林中进行采植用来供应需求，亚沙星球上的原著居民自然也不例外，而他们的进入路线通常都是从相对和平的北面森林走进去，避开了南面的危险。
　　
　　司语现在所在的方位正好就是森林南面的正方向，如果按照正常行进路线，他需要再绕多半个森林，避开东面的山脉或者西面的沼泽地，才能走到北边的入口，进入森林中采集紫斛兰的种子。
　　米利安多的原意，只是想让亲爱的弟弟在危险丛生的环境中磨炼出他的危机意识感，所以让司语尽可能地多待荒漠和森林中，才是他的本意。
　　因此，才会有了所谓的三个月期限。
　　
　　突然司语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或许，他并不用亲自进入森林中采集，他可以直接赶到亚沙区，去购买别人采集好的紫斛花种子，然后拿去交差。反正米利安多又没派人盯着他这里……
　　想到这里，司语猛地狂摇头，不行，他不能这么做。真要这么做了，岂不是骗人吗？要是真不想进森林，只要他直接对米利安多说出来，相信米利安多也不会故意强迫他进去。故意说造假去骗人，骗的还是他亲哥哥，这也太那啥了。
　　本来就是他一时冲动瞒下了这些信息，那他就得承担起隐瞒真相的后果，司语如是想着。
　　
　　下定决心后，司语便继续研究起森林地图来。
　　 “不管是东面的山谷，还是西面的沼泽，都是一样危险。既然如此，我还是直接从南面进入好了。”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不停地移动着，最后停留在了某一个点上，“从这里出发，依我的脚程，十天就可以走到紫斛兰生长的地方，然后直接往前走，穿过森林北面，其间估计要八天左右，再赶到亚沙区还要六天……”
　　时间确实很紧。
　　不过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司语并没有让自已思考太久，在做出了决定后，就立即朝南面森林的方向赶路了。一天后，翻过了一座小山峰，那就是森林的入口了。
　　仅仅一山之隔，景色却是翻天覆地的逆转。
　　参天树木一眼看不到头，颜色由黄到绿再到紫，五彩斑澜，有着深秋时分的浓艳瑰丽，几只黑色的大鸟从森林上方飞过，偶尔会传来几声长鸣。地表层也逐渐由沙子变为肥沃的土壤，隐约可见绿色的小草，不知名的嫩黄色野花，还有一两只白色的蝴蝶在花群中翩翩起舞。
　　
　　很美的画面。
　　可司语看得却是有些心底发毛。反常必妖，再加上那些植物传过来的讯息实在不怎么友好……
　　司语深吸一口气，都来到了这里，并不用想太多，只需认准前路走下去就是了。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就朝前方迈开了第一步。
　　很快，浅蓝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原始森林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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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亚星系
　　屏幕的另一端，是一个衣着考究的褐发男子，面容刚毅，身材壮实，给人一种忠厚老实之感，可与之相反的，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写满了赤1裸裸的野心和欲望。此刻，他正一脸怒容地对屏幕前的中年男子发问：“不是说今年就能完成‘艾克斯’吗？为什么又要再推迟一年？你知不知道，计划晚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你不会想让帝国舰队和爱美克星系的舰队一起对塞亚星系发动攻击吧？”
　　中年男子微微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我亲爱的合伙人。只是实验中出了一点意外，如果硬要提前计划，只怕‘艾克斯’未攻占下兰缔斯帝国和爱美克星系，我们就会先遭到反噬了。未成熟的‘艾克斯’有多疯狂，多可怕，您不是亲眼见证过吗？”
　　
　　褐发男子犹豫了一下，对方说得没错，未成熟的“艾克斯’确实很可怕，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皇帝似乎对他起了疑心，让他不得不收敛起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中年男子继续说道：“我敢用我的性命做担保，明年，计划一定可以顺利进行。只要‘艾克斯’研究到完美阶段，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博德领主。”
　　博德领主见仍然无法从男子口中得到更有用的消息，右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他胸前的菱形利剑徽章，怒气冲冲地说道：“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别忘了，要是事情泄露出去，别说你，整个塞亚星系都会成为宇宙公敌。到时候，塞亚人将不复存在于这个时空。”
　　说完，咻地一声，屏幕呈现了黑色。
　　
　　男子轻笑一声，身体轻靠椅背，自言自语地说道：“有这么多的傻瓜做我的挡箭牌，怎么可能会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