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情追凶6-目击者》宋*贤

38、Confession

　　7月26号 12：55 AM 中区重案组审讯室

　　“严小姐，在2008年10月25号晚上11:10PM你见到什么，能不能请你清楚地详细说清楚一下。”麦兜注视着严露问着。
　　“那天晚上我在千禧道的7-11值夜班，在晚上11:10PM，我看到一辆黑色的Benz房车很急地停在便利店的门前，下车的人是Chris Chau邹怀安，现任议会议长的儿子，他很匆忙地下车，没有关车窗，然后冲进附近的Club里，我马上就冲出去想要叫住他，但是他稍稍看了我一眼，更加急地冲进Club里面。”
　　“你很肯定当时的时间是晚上11:10PM？”麦兜有点狐疑地问着。
　　“嗯。”严露点点头，“因为我11:30PM就下班，赶着要去一家超级市场做清洁，所以不停地看收银机上显示的时间。”
　　“你也很肯定当时下车的那个人是Chris Chau邹怀安？”
　　“嗯。”严露再次点头，“邹怀安是城中的名流，很多时候报纸会报道他，有时候他也会跟一些女明星传传花边新闻，上娱乐版头条，那段时间刚刚好他说要跟Power电力公司董事长的女儿联姻，经常上头条，所以认得他，再说，他本来就是附近那间Club的熟客，以前也见过他几次。”
　　“之后呢，之后你还见到什么？”
　　“大概在10分钟之后，11:20PM左右，我看到林朝中把车开走。”严露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小了。

　　“你当时就知道是偷车事件，对吗？”麦兜更多不解地问着。
　　“嗯。”严露再一次点头，“他们经常在那一带出没，偷车，我见过他很多次。”
　　“你指的他们是？”
　　“林朝中还有陈志财。”
　　“你知道他们是偷车党，也知道林朝中在偷车，为什么不报警？”
　　严露沉默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最后才说，“一来，他们是□□，我怕麻烦；二来。。。。。。他跟其它偷车党是不同的。”
　　“你指的他是指林朝中吗？”
　　“嗯。”严露点头应着，“他。。。。。。林朝中是我们便利店的熟客，他每天都来我们那里买一个最便宜的快餐饭吃，他跟其它□□不同，他不会赖账、不会横行霸道更加不会讨我们这些女员工的便宜，虽然说话粗粗鲁鲁，但是，其实人不错的，他试过保护我们一个女员工不让她被另外一个古惑仔调戏。我曾经无意中听到他跟陈志财说，他偷车是为了帮弟弟赚学费，等弟弟毕业之后他就会洗手不干了。我当时听了很感动，我想，如果我也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你因为同情林朝中所以没有报警说他偷车，可是，你最后却在法庭上间接指证他杀人！”
　　严露的头更低，脸几乎与台面平衡，可是麦兜还是看到那眼泪滴了下来。

　　“因为。。。。。。”严露吸了吸鼻子才继续，“因为，我真的很缺钱，医学院的学费很贵，我父亲有案底，不符合学生借贷的规定，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打工去赚，可是，无论我一天打3份还是4份工，一年365天的工作，还是赚不够，那时候，Chris Chau的助理Andy Kho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如果我去跟警察说林朝中偷车的时间是晚上10:00左右，提前1个小时，我就能每个月得到2万元，直到这件case到了15年的时效，我。。。。。。我当时虽然觉得这件事当中一定有蹊跷，但是，我财迷心窍，太想摆脱当时的困境了，我想要读书，我想要摆脱贫穷，我努力十几年才考上国立医学院，要是3年之内，我还是赚不够学费，我的学籍就会被开除，我不想放弃这快到眼前的机会，所以。。。。。所以，我就按着Andy Kho所说的，为Chris Chau给了假口供。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样子会害死了林朝中，真的！我真的不想他死，所以，我在口供里也说，我只是看到车不见了，没有说偷车的人就是他，但是，没有想到Chris Chau同时还收买了所有目击者，他们一起指证林朝中就是肇事的人。”
　　说到这儿严露终于崩溃般地哭了出来，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手里。

　　眼泪一度让她梗咽，严露一边崩溃地哭着一边忏悔般地说着。
　　“法庭上，他看着我，那种被背叛的眼神，我一直都忘不了，到最后，他一直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谎，我实在无法面对他。”
　　“法官说他多次偷车勒索车主，是社会的祸害，我知道他不是的，他是个好人，真的是好人，真正的社会祸害是那些表面上穿得衣冠楚楚、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就像Chris Chau。”
　　“法官还说他鲁莽驾驶导致少女死亡后居然肇事逃逸，被抓后全无悔意，一直否认控罪，我心里都知道，他坚持否认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做过，他不想坐牢，更加不想死，因为他还要照顾自己的弟弟。”
　　“到最后，他绝望了，彻底地明白，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为的就是要他承担别人杀人的罪过，他失控地用最难听的粗话将法庭内每一个人都骂了，从法官到自己那个根本不想为他辩护的律师，再到我们，还有国家的制度，那个法官觉得他品德败坏，对社会有害，最后判了他死刑，可是，我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真的，我们真的是在说谎，联合起来冤枉他，我们真的是猪狗不如的禽兽。”
　　“我。。。。。。。，他执行死刑的那一天，我真的觉得是我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