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眼镜短篇集》王者长荒

1、克哉×R短篇 直到时间尽头为止

　　本篇是一个小短篇，情节少。有些地方看了会伤眼睛所以请谨慎。文中角色性格一概按照九的理解，不能认同者请不要留下垃圾地点叉。以下，正文action。
　　“R。”隔着巨大透明的玻璃窗，黑暗中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
　　“在。”如同巨大的黑色鸟类收敛起自己的羽翼一般，房间中的黑影中逐渐由暗到亮显示出一个人影。或者那人影正是从黑暗中诞生出来也说不定。
　　“这是你所说的【新世界】？”修长的指尖指向窗外。霓虹闪耀，纷乱的人流中却有比阴暗更加阴暗的阴暗。声音的主人微显不满地眯起冰蓝色冷酷的眼睛。
　　“正是。”平静地应答着，金色的瞳孔波澜不兴。
　　“呵。”发出带有浓厚嘲讽和戏谑意味的单音，克哉转过身来，背对着巨幅的玻璃窗，面对着眼前黑风衣的男人。“——正合我愿。”眼镜的框架边缘在完全的黑暗中却诡异地闪耀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发出欢喜的叹息，Mr.R恭顺地低下头：“那么，就让这个世界，在您的注视之下堕落吧。——吾王。”
　　……是的，这是潜藏在黑暗中的，王和其从者的故事。
　　“切。”穿着一套长身黑风衣，克哉不满地微微眯起眼睛。黑暗里太过迷茫的霓虹灯光和弥漫着酒精和欲望的气味，让他忍不住从心底里泛上来不可抑制的厌恶，却又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的气味。
　　和CLUB R里暗魅而温暖的灯光、甜香而危险的空气不同。克哉一个闪神，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对那个到现在仍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诡异地方产生了安全感。
　　还是不够成熟啊。克哉推了推眼镜，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道路上去。
　　“您在叹气呢，吾王。”身边突兀地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克哉斜过眼睛去看他。“我要怎么做，是我的自由。”
　　“是。”眯了眯眼睛，Mr.R毫无变化平静地回应道。“在下不敢干涉王上的意志。只是见王忧愁叹息，便不自量力地想要替王分忧而已。”说着谦卑的言辞，那双眼睛却还是像某种冷血动物一样冰冷而璀璨的金色。那声音也几乎保持在同一直线，令人感到分外的不真实。
　　只是虽然不真实，那言辞却仍是美好而又动人的。克哉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为这个男人又一次轻松地避开了自己的试探而感觉到同时袭来的焦躁和兴奋。
　　棋逢对手，这游戏玩起来才有意思。
　　毕竟自己的将来，已经漫长到让人不觉得浪费它有什么罪恶了。
　　“啊，这不是R么，好久不见。”伴随着一个声音，一个人慢悠悠地分开众人来到并肩而行的两个人面前。“还记得我吗？”
　　那是一个嘴角带着温柔微笑，眼神却是锋利寒冷的男人。目测三十岁左右，保养得很好，并不显出富态和老态，身材也修长的不像个中年人。某种程度上，是和R很像的一类人。
　　克哉诧异地挑眉，像是无声地询问R这是什么人。R微微皱眉，嘴角一向习惯性扬起的弧度也稍稍垂落。片刻之后，仿佛终于从宏大的记忆之海中寻找到所需的资料，便抬起头来，回答道：“是众多候选者之中，唯一落选之后，还能生存下来的人。”
　　“哦？”克哉颇感兴趣地看向对方。“看上去是相当的实力者呢。那么，R，他碰过你吗？”
　　面对着简直可以说是鬼畜调教级让人羞耻的提问，R的表情却还是平静得近乎冷漠，安安静静地回答道：“在必要的时候，是的。”
　　这是一句克哉听到过的话。第一次和R按照普通恋人的程序来做的时候，克哉附在他耳边，问过“那些其他的候选者，都碰过你吗？”
　　R仿佛不能自控般温软急促地呼吸着，但当克哉面对他的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双眼睛在这么激烈的情事之中竟然还是令人不可置信的冷淡。然后，他直视着克哉，惊人冷静地说道：“在必要的时候，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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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哉突然莫名烦躁起来。“是吗？”他闭上眼睛，不过两秒，随即睁开，问道：“然后呢？”
　　像是对克哉自制的能力表示万分的欣赏，R重新开口道：“是的……在给予了这个人力量之后，他并没有走上【那条】道路。在人类中相当惊人的自制力。我难得被别人利用一次，为了这种少见经验的回礼，便饶过了他的性命。”R伸手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也对这一位到底能保持多久的平衡以及宛如行走在钢丝上的人生很感兴趣，所以才想看一下他到底能带给我多久的享乐。”
　　“MA……先不管你刚才对我发表的见解，R……”男人好奇地看着R。“为什么刚才你不说【没有】给恋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呢？”尽管是开着玩笑的语气，但是那唇角的弧度明显充满了恶意。
　　“……很可惜地，并非同你想象的那样。”R却还是不为所动：“这一位并非我的恋人，而是我宣誓效忠的王者。我的身与心全部忠于他，即使会使他心中我的形象万恶不赦，也绝不敢对他有丝毫隐瞒。”
　　“是吗？”男人不置可否地回答。“虽然没想到过还真的有人能够通过那变态试炼……嗯，也算作让我开心的回礼，上次的帐就留到下次再算。放心吧，我（BOKU）和我（ORE）都一定会活到亲手杀了你的那天的。”
　　克哉无声地挑眉，随即插嘴：“很遗憾地，退一万步讲为了我自己的利益，也不能让你随便就杀了这家伙。虽然你的实力对于无论他还是我都远远不够看，但还是建议你想要报仇的话，可以先来找我试一下。只不过……”他缓缓地挑起了唇角，杀意，恶意，冰冷，绝对的压迫的气场瞬间荡开。“来找我的话，你就……再也活不到，杀他的那一天了。”
　　回到了CLUB R之后，克哉心情明显糟糕。Mr.R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边，眼帘低垂，不知道在看着哪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R。”
　　“在。”
　　简短的对话之后，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克哉单手支着脸颊发话：“到我面前来。”
　　“是。”R转到克哉面前，单膝跪地，低下头。“臣下在此。”
　　“R,你属于谁？”再次呼唤了R的名字，克哉并非审问，而是仿佛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般，问道。那样的他，惊人地给人以十分年幼的错觉。
　　“我属于您。这身体，这血肉，这灵魂，名为R的存在和他拥有的一切，全都属于您。”R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么，站起来。”克哉放下交叠的双腿，说道。
　　“是。”R立起，高挑的身形看上去纤细得厉害。
　　时钟的分针咔哒前进了一格。
　　“你属于我，并且永不后悔？”
　　“是。”面对着不知到底多少次重复的问题，R平静地回答出同一个答案。
　　然而这次，事件的发展似乎比往常不同。
　　“可是，【从不敢有所隐瞒】和【从不有所隐瞒】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啊，R……”说着，克哉微笑起来。并非调教祭品时高傲冷淡的笑容，而是淡淡的，真心的，简直如同钻石般稀有，如火光般温暖的微笑。
　　“R。”
　　“在。”黑风衣的男人右手扣在左胸上，深深地弯下腰去。
　　“让我吻你。”
　　“……如您所愿。”对于克哉仿佛理所当然般的要求，R微微睁大眼睛好像是感到了少许吃惊，然而随即也同样少有地真心地微笑起来。
　　说起来也奇怪。两个人的身体明明交缠了如此多的次数，但是接吻却是屈指可数的几次，还要算上第一次契约之吻。
　　但是并非普通情侣闭上眼睛陶醉在甜蜜之中，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睁大眼睛，透过玻璃的镜片看向对方的瞳孔，在甜蜜的行为之中探寻那金色和蓝色的冰潭。
　　然后心满意足地寻找到了除了冷漠和做戏之外的真正的心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克哉突然毫无预告地伸手环抱住了R。重叠在一起的唇缓缓分离。
　　十二点的钟声也正好在这时响起。在巨大的钟声中克哉的声音却还显得如此的清晰。
　　“从前抱过你的人，可能很多。但是吻过你的，只有我一个。”
　　“从前抱过你的人，可能很多。但是从今以后，只有我一个。”
　　“看着我。我来做你的王。”
　　“和我一起，像我的私有物一样。”
　　“直到时间的尽头为止。”
　　仿佛神圣的宣誓，却讽刺地发生在两个恶魔之间。
　　R苦笑了，然后无奈地、仿佛投降般地说道：“还真是一如既往，任性的您呢……”
　　然后，在黑暗中的两个身影，再度缓缓重合成为一个影子。
　　像是彼此的唯一，并且永不分离。
　　——直到时间的尽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