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红枫》冰翼优雪

10、第十章

　　富丽堂皇的装饰，水晶吊灯悬在空中，光芒静静地流淌着，而大厅却是一片嘈杂，大厅的一角有一架白色的钢琴，柔和的乐曲一支支从琴键上流淌。钢琴前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少年，薄薄的刘海滑落到额上，随着音乐的律动微微抖动，修长干净的手指敲击着琴键，音符带着丝丝愉悦。
　　来往的人衣着华贵，或谈笑或托着酒杯，举手投足可见参加宴会的人的身份。

　　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在大厅门口戛然而止，车上下来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男生一身白色的礼服，显得温文有礼，可眉宇间却是玩世不恭。女生一身浅紫色的礼服，头发散在肩上，装束随意，却有着高贵的气质。
　　“小菡，你一定要帮我呀！”廖梁辰眼巴巴地盯着辛孜菡，“演我女朋友要加油呀！”
　　“好啦好啦！你闭嘴，倒是我妈那……”辛孜菡纤细的胳膊绕过他，挽着他的手臂。
　　“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尹翌枫供出来的！”他帮她理了理头发，把她的脑袋拨到他肩上，手插进口袋，玩世不恭的眼光在看着她的时候硬是添了几分温柔与关切。
　　辛孜菡挽着廖梁辰向大厅走去，华美的灯光流淌着，柔和的音乐流淌着。
　　“小菡，过来。”一个女声传来，辛孜菡眉微皱。廖梁辰低头在她耳边：“小菡，要帮我呀！”
　　辛孜菡向他看了一眼，微微一勾唇，让他放心，挽起他，向喊她的人走去。
　　“廖伯伯好，廖阿姨好！”辛孜菡向廖梁辰的父母打招呼，转头向一个女人，低低地叫了声，“妈。”
　　“阿辰也来了。”辛孜菡的母亲欧阳向廖梁辰点点头，目光落在他们挽在一起的手上，微微一笑。
　　“大家都好呀！”廖梁辰畅笑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辛孜菡。辛孜菡对他笑了笑，往他身边站得更近。
　　“这位是？”廖梁辰看向另一个人，向他点点头。
　　“你忘了？这是晨珊的父亲呀！”廖梁辰的父亲说。
　　“你好呀！”廖梁辰微微勾了勾唇，说着，看向辛孜菡，“小菡，要有礼貌呀！”
　　辛孜菡薄怒地看了他一眼，转向叶晨珊的父亲叶展：“叶伯伯好。”
　　“这样才对嘛！”廖梁辰满意地笑了，拉起辛孜菡的手，俯身在她手上印了一下。
　　弹琴的少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来，捕捉住刚才的那个画面，目光停住，直直看着辛孜菡，渐渐淡漠下来，指收紧，渐渐冰冷僵硬。
　　“珊儿，来，快过来！”叶展向叶晨珊招呼，爽朗地笑着。
　　“廖伯伯好！廖阿姨好！辛阿姨好！辰哥哥好！辛姐姐好！”叶晨珊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头发微卷，披散着，谈不上美丽，却请纯可爱，逐一向人们打招呼。
　　“晨珊你也来了！”辛孜菡笑了笑，向她打招呼。
　　辛孜菡的声音传来，柔柔的钢琴声中，她的声音干净清晰。是她的声音，弹轻的少年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抬起头，她已经是背对着他，只是——他的目光缩定在她的手臂，紧紧挽着廖梁辰。
　　“嗯，咦？奇怪，辛姐姐你男朋友没来吗？”叶晨珊问，眼睛抗议地盯着她和廖梁辰挽在一起的手。
　　“我男朋友？”辛孜菡重复一遍，向欧阳瞟了一眼，手心冒出冷汗，紧紧握住廖梁辰，脸色顿时煞白。
　　“我就是她男朋友呀！”廖梁辰笑着，拨开她额前狼狈的碎发，手圈住她的腰，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另一只手安抚地握住她绷紧的手，顺势在她耳边低声，“放心。”
　　灯光淡淡地流淌，钢琴声却已经停止，弹琴少年双手松松地搭在琴键上，漠然地看着辛孜菡，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不悦，指尖又勉强地敲击琴键。
　　“不是不是，是另外一个男生。”叶晨珊摇头，“他在一家西餐厅打工。”
　　“怎么可能？小菡只会喜欢我一个的。”廖梁辰静静看着辛孜菡，把她的头拨到自己心口，搂住她的肩，“小菡，你说对吗？”
　　辛孜菡勾出笑容，深深地凝视住他，轻轻地点头。
　　“就是，一定是叶小姐看错了。我们家小菡从小和阿辰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怎么可能看上什么西餐厅打工的人？”欧阳满意地笑了。
　　声音一波波传来，弹琴少年的面孔冰冷得骇人，指抽紧，目光冷如冰针。琴键被五指重重地压下，发出冗长杂乱的声音，几串音符无章法地乱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向他射去。大厅出奇的安静，大家都注视站起来的少年，冷峻的面孔，幽冷的目光看着辛孜菡。
　　“尹翌枫？”廖梁辰低低地惊呼，担心地看了看辛孜菡，有望向尹翌枫，她还被他圈在怀中。
　　辛孜菡看着尹翌枫，眼神中满是焦虑不安，枫，你要听我解释。
　　她还轻轻依在他怀里。尹翌枫的眉头深深皱起，冰冷的目光掩不去他眼中的受伤，胸口的枫叶射出冷艳的光芒。“啪！”他一脚踢开琴凳，眼光从辛孜菡身上收回来，大步向门口走去。
　　辛孜菡挣脱廖梁辰，却被他一把又拉回怀里：“你现在走你妈会怎么想？”
　　辛孜菡看了廖梁辰一眼，沉默的靠回他的怀里，担心地看着尹翌枫的背影。
　　灯光静静地流淌，只是那架钢琴空空地摆在角落，无人弹奏，它静静地立在一边，似乎已被以往，淡淡的散发着受伤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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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晨珊闷闷地把脸埋在抱枕里，一言不发。
　　“珊儿，怎么了？不开心？”叶展把一杯果汁摆在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
　　“爸，辛姐姐不是有男朋友了吗？为什么又跟辰哥哥在一起？”叶晨珊抬头，看着父亲，眼中有盈盈的泪光。
　　“珊儿，这次要靠你自己争取，过来。”他俯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太好了，爸爸真聪明！”也晨珊笑着蹦起来，拍着手笑容单纯透明。
　　阳光射进来，叶展靠在椅子上，舒服地闭上眼睛，满意地笑了笑，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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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下的中心广场，鸽子扑打着翅膀，一群一群地飞起停下。不远处有一棵枫树，树枝上仅有的几片鲜红的枫叶，在严冬的肃杀中有着令人揪心的凄凉。树下的一张石桌，静静地，桌前只坐着一个男生，脊背挺得笔直，薄薄的刘海搭在额前，目光淡漠地看着鸽群。
　　“枫，我有话跟你说。”一只晶莹纤细的手搭在他肩上，干净温柔的声音响起。
　　尹翌枫把她的手甩开，起身向别处走。
　　“枫，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辛孜菡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紧紧地搂着他，像慌张的孩子，紧紧地握着要飞走的气球，孩子慌张无助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你不是只会喜欢廖梁辰一个人吗？”他的声音冰冷疏离，胸口枫叶的光芒阴闷，“既然只喜欢他，既然没有的我的位置，你现在又来干什么？”
　　“那天，我只是帮阿辰演了一场戏！”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委屈，揪痛了他的心，但僵硬的指却渐渐松弛下来，只是一场戏？真的只是一场戏吗？
　　辛孜菡绕到尹翌枫面前，抬头直视他，抓住他的手，泪水滑落下来，落进两人的手心，凉凉的，寒冷的严冬的味道。她脸上的泪还没有干，眼睛闪闪的，盈盈的泪光似乎能点亮尹翌枫阴沈冰冷的面孔。
　　“真的只是一场戏，阿辰为了躲一个叫叶晨珊的女孩子……”
　　鸽子飞起又停下，夕阳的光芒缓缓地流淌，树枝轻轻晃动。
　　辛孜菡说着，把尹翌枫的思绪带回了那天。
　　……“就是，一定是叶小姐看错了。我们家小菡从小和阿辰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怎么可能看上什么西餐厅打工的人？”欧阳满意地笑了……
　　欧阳的声音里是满满的轻蔑。尹翌枫猛的甩开辛孜菡的手，眼中是嘲弄：“在跟与你‘青梅竹马’的廖梁辰演戏。真的是戏吗？需要‘演’吗？你母亲都说你认定廖梁辰了，不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她摇头，发丝凌乱地散开，泪又一滴一滴地淌下来，“虽然我和阿辰是一起长大的，但我们只是最好的朋友，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子的。”
　　尹翌枫漠然看了她一眼，那一声声“阿辰”他忽然觉得刺耳，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夜幕降得很快，只有灯光悄悄地流淌，树枝的影子晃动着。
　　女孩执着地跟在男孩身后。

　　辛孜菡窝在尹翌枫门口的角落里，抱膝坐着，把头埋在大腿间，泪水一滴一滴凉凉地渗进她的血液，心也在一寸一寸地变凉。严冬的夜，冰冷的气息丝丝丝丝透过大衣拂过她的皮肤，他的眼神，那种冰冷深入骨髓。
　　门紧紧关着，但透出点点灯光，他还没睡。但房里却像没有生命似的安静。
　　不知多久，没拉开，灯光静静地淌出来，尹翌枫冷冷地看着她。
　　辛孜菡抬头，因为眼中有泪，所以目光亮得惊人，像受了委屈的孩子，默默地盯着尹翌枫。她的目光——他的心被撞了一下，软了下来，为什么要因为她母亲的话迁怒她呢？好吧，她只是演了一场戏……

　　洁白的窗帘直直地垂着，灯光泻下来，柔柔地笼住整个房间，暖暖的气息静静地盘旋。
　　辛孜菡窝在沙发里，身上被尹翌枫裹上一张毯子，睫毛低低地垂着，像失了神的天使。
　　玻璃与玻璃碰撞出一声脆响，尹翌枫把一杯热茶摆在桌子上，在她身边坐下，拉紧她身上的毯子，把她揽进怀里：“傻瓜，如果我不开门，你打算在门口坐一夜吗？”
　　泪水莫名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靠进他的胸膛：“枫，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用手抬起她的脸，将唇贴上去，吻干她的泪：“小菡，对不起。”
　　“枫……”她喃喃地叫着，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这才是她寻找的心跳呀！她抬起头，微怒的样子俏皮可爱：“不可以再这样子不相信我，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她脸上的笑容很得意。
　　“因为喜欢你，才会担心你离开，才会担心被欺骗。”他深深凝视她，“小菡，我喜欢你。”
　　暖暖的气息静静地盘旋，他的唇盖住了她的唇，窗外是严冬，屋内却回荡着春风。

作者有话说

　　这是冰悉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