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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ct . 2 ...


  •   美好的日子本来刚要开始,蓝胡子和他的新任妻子就出现了一点点儿小问题。
      他的妻子的名字叫做玛格丽特,玛格丽特的姐姐苏菲娅刚刚去世,所以玛格丽特作为一名虔诚的教徒,要用一年的时间为姐姐的亡魂祷告。因此她拒绝和蓝胡子公爵同房。
      蓝胡子公爵仿佛见到了一位来到人间的天使,她纯洁的像是冬天的雪一样。
      于是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并且欣然的答应了妻子的请求。

      又过了两个月,蓝胡子公爵对妻子说:“我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三个月才能回来。”说着,他把一串银白色的钥匙交到了妻子的手上,解释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帮我料理家里的事情。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向管家杰森请教。”
      温顺的玛格丽特依言答应了。
      他又说:“对了,还有,这里的每一把钥匙都能打开一扇白色的门。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的支配。但是,”他加重了语气,“这里还有一把金色的小钥匙,”蓝胡子公爵小心的把它放到玛格丽特的手掌心儿上,“这是走廊尽头的那个小门的。那里,你无论如何不准进去。好不好,亲爱的玛格丽特,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不进去。”玛格丽特说道,对公爵亲切的笑了一下。
      蓝胡子公爵因此放心的上路了。一路上,他觉得万物都是那么的顺眼,天空像是一块蓝色的宝石,云彩就如同点缀在上面化掉的灌奶油,而知更鸟嘁嘁喳喳的叫着,仿佛是忘记了秋天已经来临。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自己对这个教徒身份的妻子赋予了多大的期望。

      蓝胡子走了七天了。
      玛格丽特在这些天里打开了六道房门,她得为仆人们支付薪水和取一些需要缴纳给国王的礼物。然而,银色的钥匙只有七把,她想,马上自己可能就会知道谜底了。
      想到这里,她狠狠地扯掉了自己的裙子,露出了一副少年男子矫好的身躯。
      她,不,是他。
      他来到镜子前面,从梳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冷光照在脸上,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但是神情坚定。
      他——要为自己的姐姐,娜塔莎报仇!他是娜塔莎的弟弟裘特。
      裘特的心里是很苦的。他自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不住地闻到四处散发出来的腐败的血腥味道。深红色地毯上,血液的痕迹就如同诅咒一般,牢牢地吸住了他的眼睛。他无法想象,那大片大片的血迹是谁、是什么人被怎样摧残才留下的。
      仿佛,一想这些,他就要疯掉。
      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感情,每天早上都起来祈祷,只有这样,他才能不立刻冲上去把可恶的蓝胡子撕成碎片……好不容易,他终于忍到今天了。
      他对着镜子说:“做了恶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妈妈总这么教诲我们。”
      说完,他就乔装出去了。
      可是,当他开门的一瞬间,一个影子,同时也在昏暗处,用饱含激情的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走廊,昏暗而冗长。
      裘特的每一步踩在地毯上,都透露出一种不真实的沉重。他有些心慌和兴奋交织的感慨。
      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通过伪装术,已然混到了蓝胡子的城堡里,并成功的骗取到了他的信任;其次,他真的很害怕看到房间里面的情景。
      这六天以来,裘特已经让自己的幻想把自己反复折磨了个彻底。如果,他打开门,看到满身是血的姐姐,倒在一片干涸的血液之中,浑身爬满了蛆虫。他恐怕接受不了,说不定还会失去控制的大叫出声。相比这些,他更害怕因为自己失去了耐性,会暴露身份,错过了杀死蓝胡子的大好时机。
      可是,裘特他仍然是去了。他经过那排装满了金银珠宝,稀奇古玩的屋子时毫不在意。注视着他的影子感到了一丝奇怪:他不是还有一扇门没有看吗,他难道不好奇吗?
      可是影子不会知道,满怀着失去姐姐的悲愤的裘特,根本不稀罕那些珠宝和有趣的玩意儿。他只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希望能把蓝胡子一举杀掉。为姐姐和那些无辜的少女报仇。

      金色的钥匙插进锁孔里,寂静的夜晚只能听见“吧嗒”一声机关转动的声音。
      “玛格丽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小木门。
      屋里的情形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血腥狼藉。相反,竟是一尘不染的,仿佛经常被人挪动、擦拭过。
      不过,这情形也更让年轻的裘特感到浑身的颤抖而且想要作呕。
      墙上,是五个神龛一样的凹陷。每个凹陷里都嵌着一块厚重的木板,木板上刷着深色的油漆和雕刻了精致的花纹。在花团锦簇之间,又生出了许多姿态各异的翅膀,翅膀环绕着一颗真人的头颅。它们被永恒的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留下惊恐而且可怖的表情。然而不久之前,她们还都是会说会笑的可爱的女孩子。
      裘特抬起头,他很快在这些头颅之间找到了自己的姐姐娜塔莎。娜塔莎也像其它的少女一样,永恒的定格在了死去的那一刻。
      借着月光,裘特走近姐姐,他可以看清楚她的面容:她的头颅被特殊的处理过,里里外外都刷满了致密的清漆。娜塔莎的头颅周围,那些疯狂的想要挣扎出来的翅膀,就好像是地狱里堕落天使撒旦叶的六片羽翼,纠缠惶恐的展翅欲飞,要把她带离这里。
      裘特心痛极了,他想到了和姐姐一起在乡下生活时的幸福日子。那些日子好像还在眼前,并没有离去太远。他捧着姐姐的脸颊,而娜塔莎的头颅在月光下,只能反射出阴凉而顺滑的光泽。就像是陈列在博物馆里,玻璃罩内的艺术品一样。陌生,而有很深的距离感。
      当然,它们在蓝胡子公爵那里,已经成为一件件艺术品了。
      裘特流下了痛恨的泪水,他把额头靠在娜塔莎的下巴上无声的哭泣,却如何,也无法找到一丝属于姐姐的温暖。
      坚强的裘特,哭完后只是抹干了眼泪。他要重新打起精神,为娜塔莎报仇。于是,他装作平常的样子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个月转眼就过去了。蓝胡子公爵回来了。
      他一回来,杰森就极尽一个管家的职责,把这三个月内他的所见所闻,毫无隐瞒的一一向自己的主人蓝胡子公爵做了汇报。
      蓝胡子主人简直气疯了!
      他大声的喊叫,还一把抓下了自己的帽子狠狠地掼到地上,“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女人!她竟然对我的财富不感兴趣!她直接侮辱了我对她的信任!她不是有信仰的教徒吗?连她也要抛弃我了!”
      蓝胡子公爵怒不可遏,一连串的说出了这些话。他气喘吁吁,低沉的怒道:“玛格丽特在哪里?我要去亲手杀了她!”
      “她在小房间里。”
      杰森卑微的欠身回答道,修长的身形又在瞬间缩到阴影里不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Act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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