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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八章 受伤[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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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尘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周围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她缓缓起身,发现右肩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她举目四顾,发现房间很干净,面前摆着一张四方小桌,房间是用竹子搭建而成的,格局像极了酒池肉林。房间内没有任何多余奢华的装饰,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弥留,似乎说明这里的主人也喜爱简单的生活。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脱尘心想。她轻轻抚过桌面,迷茫不已。
只见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细的脚步声,脱尘心中一警,却只见一名身段轻柔的女子走了进来。
“珠儿?”脱尘诧异看着来人。
“你醒了!”来的人正是珠儿,她手中端着热药,见脱尘醒来,开心道:“正好,快来喝药吧。”
“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们…”脱尘奇怪的问道。
珠儿耐心向她解释了所有发生的事。原来自从都掌寨大战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商量着何去何从,紫衣侯和白水圣母喜静,于是几人便找到这处僻静的山林隐居了下来。
“是大臧在竹林里发现了你”珠儿续道:“当时你好象受伤了,然后他就带你回来了。”
脱尘听完黯然点了点头。
“对了,你又是怎么回事?”珠儿继续又问道:“听大臧说他是亲眼看见你和木郎神君死去的,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珠儿的问题,脱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臧他在吗?”。
珠儿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看她神色黯然,便想到她或许也有苦衷,也不再多问了。
“他就在外面,我帮你去叫…”说着,便起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大臧便走了进来。两人叙谈一番,大臧才知道了事情原委。“你的伤没那么快好,不如先住下吧”大臧说道,虽然他厌恶木郎的狠毒,却还依然记得当初结拜的情谊。
脱尘抬眸看向大臧,内心仍有些疑虑。大臧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没事,宝玉不会介意。”
相府。
严世蕃坐在桌前,他左眼包着一层白布,右眼中充满狠毒和怨恨,怒视着面前摆着的药瓶。
“来人”他忽然怒喝道。
守卫应声进入,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严世蕃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示意守卫附耳上前。
……
入夜。
周围混沌一片,脱尘感觉自己犹如置身云间,耳畔传来幽幽欢语声,脱尘试图向前方挪了一小步,脚下仿佛踩在云中一般,软绵绵的。她顾望四周,却是一片白茫。
忽然,眼前出现了刺眼的红色,细看去竟是一对新人在相对拜堂的画面。
木郎!是木郎…! 脱尘着急地向前跑,刚快要跑到他身旁时,眼前却突然又换了另外一副画面。是大臧举着长光,一瞬间刺向木郎!
不要……
她想伸手去阻止,却是徒劳。
“不要!”脱尘一瞬间从床上坐起,眼神空洞地盯着前面,反复喃喃道:“不要…不要”
半晌,她回过神来,缓缓看向窗外。此时刚过子时。
脱尘叹了口气,发现被自己紧握的那块被子已经湿透了。她心想: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一个梦?这个梦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脱尘在心中隐隐担忧。正想着,窗外的竹枝猛烈地摇动了一下,紧接着五六个黑衣人突然从窗口跃了进来。
电光石火间,黑衣人朝脱尘袭来。脱尘心中一凛,随即弯刀出了鞘。
这些人身形矫健出手敏捷,招招紧逼脱尘。脱尘注意到这些人手上拿的武器并非利刃,而是由动物皮精心制作的软鞭,看武功,黑衣人绝非是江湖上普通的小贼,更像是一队训练有素的杀手。
脱尘一时间也无暇分心去想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和目的,只得一心应付。只见其中一黑衣人右手出鞭,向脱尘袭去,脱尘轻巧闪过,那黑衣人突然将鞭收回,脱尘趁机将他杀死。
这人的举动不禁让脱尘产生一丝疑惑,但又心想道:莫非来人只想对付我,却不想惊动其他人?
忽然一股异香从鼻端飘入,脱尘登时感到头晕目眩,“莫非有毒?”脱尘心中一惊,立刻运行真气封住呼吸,但是似乎为时已晚。脱尘杀掉一个黑衣人,身体便再站不稳了。那黑衣人抓住时机从靴上抽出一把精短锋利的匕首,直刺脱尘胸口。
……
一道刀光闪过,匕首刺进了脱尘的身体,血,如同一朵艳红的曼珠沙华在脱尘衣衫上摊散开来。
一切似乎发生的太突然。黑衣人完成了任务,一把将匕首抽出,匕首上鲜红的血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刺眼。首领黑衣人冷笑一声,收刀入鞘,转身撤退了。
时间仿佛停止了,脱尘倒在地上,血染透了她的前襟,她的双睫微微颤动,然后眼前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地合上了眼。
第二天晌午,脱尘仍未醒来,奔月等人围在脱尘床前担心。
“爹,脱尘她怎么样了”奔月问道。
紫衣侯起身说道:“刀上有毒”
奔月和珠儿两个女孩子听到紫衣侯说的都吃了一惊,宝玉问道:“怎么解?”
紫衣侯说道:“早前我曾在五色帆船上结交了一些来自西域的朋友,我想脱尘所中的应该就是产自西域的“蔓花毒”,这种毒的主要成分是采自于一种名为“蔓罗花”的植物,这种花的花粉带有剧毒,毒药抹在刀上,中毒之人三十六个时辰之内便会死去。”紫衣侯继续道:“要想解除
这种毒,只有用一种叫“银铃”的毒草,毒物相生相克,才有可能救醒脱尘。”
“去哪里找这种草?”大藏开口问道。
紫衣侯道:“几年前有人来我的五色帆船上求教剑术,并赠予我几株世间罕见的奇异花草,这其中一株就是银铃草。”
“那太好了!”珠儿和奔月开心道,奔月又说道:“爹如果你有这株银铃草,我们就能救脱尘了!”
“这银铃草也是剧毒无比,如果脱尘服下却承受不住药力,那她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若承受不住药力,又会如何?”
“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有可能会危及她的性命。”
紫衣侯说完所有人的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一天一夜,转瞬而过。
紫衣侯已从候家老宅取来银铃草喂脱尘服下,并叫珠儿和奔月两个女孩子轮流来照顾脱尘。当晚,随着吃下去的药逐渐见效,脱尘的身子开始慢慢有了温度,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
床边守着的奔月总算可以放心下来,却见脱尘此时突然一口鲜血吐出。奔月被吓了一跳,大叫道:“爹!快看!你们快来看啊!”。
紫衣侯等人闻声立刻进屋,只见脱尘的身体此时竟烧得厉害。原本刚刚恢复血色的容颜此时竟烧的通红,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紫衣侯马上给脱尘把了脉,却道:“ 不好!她身体太虚弱,服下去的药力道太强。此刻以毒攻毒,两种毒性在她体内争执,若不立即有人给她输真气调整,只怕她有性命之忧。”
宝玉立刻说道:“让我来吧!” 说着便将脱尘扶起,平心静气,将真气缓缓输进她体内。
奔月是个急性子,在旁边一直攥着手指干着急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暗暗保佑脱尘平安无事。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宝玉额上已泌出细细的汗珠。脱尘的脸色逐渐有了好转,虽依然流汗不止但身体的温度已经慢慢退了下来。不一会儿宝玉撤下双掌,待紫衣侯重新把过脉象之后说道:“她的脉象比刚才好了许多,只是她体内药力还在发作,现在还并不能肯定她今晚一定醒的过来。若是醒的过来,她便再无大碍。”说着,从腰间拿出一白瓷瓶来,将瓶内药丸喂脱尘服下。“能不能醒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话说回到严府。这日阳光正好,木郎坐在自己的小院中饮着茶。他昨日派人去探知方宝玉等人的所在处已经有了收获,他已得知了他们具体的所在位置。今早木郎去见了严嵩,并将一切如实禀告给了严嵩。严嵩很满意,并告诉他此事急不得,应想好对策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木郎也觉得这样做似乎更加稳妥。
木郎饮下一口茶,微风轻轻拂过,院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身影。
“介意我来喝杯茶吗?”来人正是紫鸢。
木郎没有回答,却将桌上的另一个茶杯斟满。
紫鸢上前坐下。今早严嵩和木郎的谈话她都听到了,不禁此刻为木郎担心起来。她的父亲她最了解,无论是属下还是义子谁若是让他次次失望,那此人便是多留无益。只听她对木郎说:“爹限你三个月时间,你可有把握?”
木郎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没多大把握。只不过他也明白,若这次再次失手,严嵩必定重罚于他。只得缓缓道:“到时依情况再做定夺吧”
“方宝玉的武功不可小觑,而且还有呼延大臧和紫衣侯助他”紫鸢顿了顿“爹给的期限是太短了”
木郎见紫鸢担心,安慰道:“我会尽我所能办好这件事,你不必担心”
紫鸢只好说道“如此那你要多加小心。”
木郎轻“嗯”一声,目光移向院墙内的花草,缓缓说道:“三日之后,我会去寻找方宝玉等人的所在之处,然后便将他们一干人等一举擒获。”
紫鸢听了却说道:“你的护身软甲已被方宝玉刺坏,这次行动,可切勿轻敌。”
木郎没有回答,将杯中茶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