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NO.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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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这一场饭吃下来，我还是没能将李沭河的想法弄明白。
非但没有弄明白，而且还很是受伤。
就在二零一零年的那么一天，我打马而过的青春岁月中的某段正午时光就浪费在这么一个男人身上，还有，那么一个女人身上。
作为一个优秀的小课任课老师，李沭河在某种层面上的觉悟很高，只要遇到他早上八点到十点十点再到中午十二点的宏观经济小课，他总是心地善良并且心有灵犀的提前宣布放学。用他的话说，他是想竭尽其所能的为班里的二十几位同学谋取到去学校食堂排队那宝贵的五分钟。
对很多人来说，这短短的五分钟实在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说这五分钟在不同的时间段发挥着不同的作用，起码我们很是受用。它就如同寒冬里的一块棉布毯，夏日间的一抹树荫凉，呵护着我们的身心健康陪伴着我们茁壮成长。
因此，我们都很爱戴他。
毕竟像李沭河这种拥有如此情操如此觉悟的导师在我们经济管理系还是少数。以至于这种雷打不动提前下课的情况，在众多高强度的学术研究性课程中脱颖而出，堪称系中的一朵奇葩。而且就在去年全学院举办的‘XX老师，你是我们心中最爱的人’这一活动中，李沭河当之无愧的荣获了‘最爱的人之一’这一光荣称号。
当然，上面的这些都是题外话。
下课放学之后，我和李沭河习惯性的结伴往学校食堂走。
快到食堂之前，他侧过头来问我：“下午还有课吗？”
我摇了摇，表示没有。
于是他点了点头，转了个方向，带领着我朝学校食堂旁边的小餐厅走去。这预示着我将花费两到三个小时在这顿饭上。
既然是去食堂旁边的小餐厅，那么这顿饭势必是由李沭河请。反之，如果往学校小餐厅旁的食堂走去，那么这顿饭理所应当的是由我请，至于为什么，只能说这是人际交往关系中的有来有往，互不相欠。并且侧面反映了穷困大学生和富得流油的大学教授在生活上的显著差距。
按照我一贯的思路，吃饭，不仅是一种高超的手段还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在推杯助盏之间人们就能够办成很多原则上办不成事情。小到相亲，大到世界性会议，都需要先吃饭，吃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再加上，通常美味的食物有愉悦身心的作用，继而在酒足饭饱之余双方都能保持良好的心态以及精神面貌进行洽谈。
但这一招不适用于李沭河。
他今日心情大好，点了他平时最不爱吃的红酒炖小牛肉。只要了杯开胃酒，连前菜沙拉都没要。我妈打小告诫我，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所以我一如既往很知趣儿的点了普通沙拉和香煎小牛排以及炸薯条。
前菜上来之前气氛很是压抑，与周围的欢声笑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李沭河不说话风淡云轻的抿着开胃酒，我见他脸色非善，便捧着杯子缩在椅子里将自己先灌了个水饱。
当我偷偷打了第一个嗝儿时，李沭河饮完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
昨晚的那种似是而非玩世不恭的笑又出现在他脸上，与他的衣着打扮很不相称，有那么些许奇怪，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个可以概括此时此刻的他的词语，雅痞。
他放下高脚杯，抿了抿嘴唇，说：“尤了了，你这是在逃避？”
这句独白像是平地春雷，炸得我一时不能反应。什么是叫逃避，逃避什么，谁在逃避。听李沭河的这句话，好像主语是我，我在逃避。可我并没意识到我在逃避什么。
我直白并且言简意赅的表达出我想法：“啊？”
李沭河挑了挑眉，大手捏住杯脚，声音淡淡道：“我问的是疑问句。我是在问你，你是不是在逃避。”
我答道：“虽然我二十几年一事无成，但是判断陈述句还是疑问句的基本能力还是有的。我明白你说的是疑问句，我不明白的是你的问题。逃避？我逃避什么，为什么要逃避？”
他偏着头，嘴角攒起一朵笑，说：“那是我问你的问题。”
我知道这样下去就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我死也不知道我逃的哪门子避，就如同李沭河斩钉截铁的认为我在逃避。
我干笑了两声，恶毒的说：“呵呵。”
通过这几次为数不多的私下交谈，我充分体会到，李沭河不仅是个闷骚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言语闪烁语句迂回的男人，这样很是不好。
上前菜的侍者适时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将我的沙拉工整的摆在桌子上，并亲切友好的说了句‘祝您用餐愉快’。虽然这份沙拉我等了有十几分钟，但是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它出现的时机很是正好。我铺好餐巾拿起刀叉恬着脸冲李沭河璀璨一笑，低着头吃我的菜。
尽管我在用餐的过程中一次都没有抬起过头，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李沭河正用他灼灼的视线来回抚摸我头顶上的两个旋。让我吃得很是不自在。
我吃干净盘子里的最后一片叶子，抬起头，目光正好撞在李沭河的满是柔情的眸子里。不由心中一动，没经大脑傻兮兮的问道：
“老师，昨晚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沭河转移了视线，随口答道：“没什么意思。”
我满脸黑线，刚才说我逃避，现在逃避的应该是李沭河老师你。
我心下一横，将面前的空盘子推了推，一本正经的看着李沭河的脸，说：“老师，我们需要谈谈。”
李沭河兴趣盎然的瞅着我，嘴角弯弯道：“洗耳恭听。”
望着他泰然自若的脸，我竟一时有些茫然，忘了起初我到底要明白他什么。当我真将这个谈谈说出口，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不了解李沭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既不敢夜郎自大也不愿妄自菲薄的说李沭河他其实对我怎么怎么样或者他根本没对我怎么怎么样。我俩的交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有着同胞间的某种亲近但也有着男女之间基本的疏离，我们既是师生也是朋友，更何况他曾经还在寂寞凶险的小道上搭救过落难的我。虽谈不上是多么亲密贴心的知己，但是这种高于君子之交的行为很少流窜出暧昧之气。李沭河一直对我很好，但是这种好不能说明什么，就像我对姚言姚语的好一样。
我曾经在无聊的深夜里与姚言探讨过这个问题。她的回答只是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说了句烂大街的话，她说，男女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友情。男人对你好不一定是喜欢你，还有可能是出自于犯贱的习惯，风流的性格，或者干脆是想泡你。我当时认为她说的十分中肯，粗中带细有理有据。
可真把研究的对象换成李沭河，那将是一个比较难以攻克的难题。我自私地不想失掉这个朋友，而又满是虚荣的想知道李沭河的真实目的。任何一个女人对一个无事献殷情但却面容娇好成熟优雅的男性产生某种不起实际的遐想。我也是任何女人中的一个。
在夏宋出现之前，李沭河确实是我目前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位男性，这种不可或缺的时间已经半年有余。无论是在学习生活还是交友方面他都给予了我很多，而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回报才好。
可仔细想想，即使是相处了半年我还是对他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学校经济管理系的一枚优质叫兽，其他的，像他住在哪，天地证明我只知道他住在小巴黎的富人区，具体在哪他一次没提过我也一次没去过；像是他的人生中某些可以说出来与友人分享的经历，像是他的爱好；像是他有没有谈过恋爱等等等等。可李沭河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么长时间，我都还不知道也没有看出来他早已经结了婚。但是与此相同的是，像我不了解他一样，有一些事情，我也不会给李沭河说。
他与我就处在一种自我保护但有相互牵扯的关系中，有时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和和睦睦的悬在半空中。
我半张着嘴，看着面前噙着笑的男人，直到热气腾腾的主菜上桌。
他好像料到我会这个样似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拿起了刀叉，用眼神示意我快吃。
饭后他照惯例给我点了我最爱吃的三色水果杯，自己则要了一份焦糖布丁。
他像平时那样体贴细心，可我依旧控制不住的回想以前的事。
一个娇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游，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可以称李沭河为‘叔’的人。
第一次就在昨夜凌晨。
那是一个年轻貌美的亚洲姑娘，或者是非亚洲籍的年轻貌美的亚洲姑娘，她戴着一顶小巧的白色贝雷帽，波浪般的深栗色长发软软的搭在肩头，脸上化着淡雅的妆，甜美可人的就像是初下的水蜜桃。她漾着灿烂地笑，站在李沭河身侧，甜甜地叫了声：“沭河叔叔好。”
可能是我初夏在户外吃水果冰激凌的事儿，我霎时竟感到一阵寒冷。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NO.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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