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鱼》桑桎Elsa

8、第 8 章

　　许天佑晚上要回他父母家一趟，所以他这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给许多鱼留言，而是临中午的时候给许多鱼打了个电话。

　　许多鱼虽然很少用手机，但是也是见过安娜和许之然用手机的。被许天佑的电话吵醒后，他先是对着许天佑给自己备注来电显示上的字看了几秒，然后才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

　　“醒了吗？”许天佑温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了起来。

　　“嗯。”许多鱼轻声应道。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找安娜拿照片吗，饿了没？我给你叫了外卖，等一下就到了，你吃了饭再过去吧。”顿了顿又道：“我今晚可能没有那么早回来。”

　　“好。”许多鱼接了一句：“我可能也没有那么早回来。”

　　“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吧，如果时间还早的话我去接你？”许天佑说。

　　许多鱼没有马上回答，电话那头的许天佑也安静地等着没有说话。过了十几秒许天佑才道：“好的。”

　　“嗯，那就先这样，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许天佑说。

　　“好。”许多鱼应道，又等了几秒没听到许天佑说话也没有挂电话，他顿了顿率先把电话挂了。

　　等许天佑洗漱完回到客厅打开电话没过几分钟，电话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电话，许多鱼想到许天佑的话，把电话接了起来。

　　“您好，是尾号****吗，您的外卖到了，我现在在您门口，方便取一下吗？”电话里的声音道。

　　“好，我现在开门来拿。”话多鱼边对着电话说边起身往门口走去。

　　送走外卖员后许多鱼把外卖拿到餐桌前坐下打开，发现许天佑给他叫是几个菜中有一个是鱼，话许多鱼有些无奈，随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他没有跟许天佑说过，其实他很久没有吃过鱼了。

　　当年许天佑死后没几天，许多鱼也“死”了。它被许天佑的妻子林蔚蓝埋在许天佑旁边，等人走后它从土里拱了出来。感觉很空的许多鱼一时也不知道能去哪，然后就在许天佑的墓地上住了下来。

　　它是以猫的形态生活的。从前的许多鱼除了最开始那几年吃的是许家人拨出来的剩菜剩饭外，在被许天佑撞破人型后，即便还是以猫的形态去进食，但是它在许天佑的争取下，不仅有了专属位置，还获得了跟许天佑吃同样食物的权利。所以即便它活了二十几年，其实也没有真正为食物忧愁过。

　　但是这会许天佑死了，它也“死”了，再也没有人会给它端来做好的食物了。

　　于是最开始的那几年，许多鱼只能经常独自跑回到有人类生活的区域去找食物。幸好它是猫人，天生自带的妖气会让其他普通猫撞见它就会自动避让。可是即便它不需要与别的流浪猫争夺食物，但在那个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哪里会有多余的食物来喂流浪猫狗。

　　所以许多鱼大多时候是饿肚子的，直到后来它认识了安娜，才摆脱了这种情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许多鱼觉得它也不是那么喜欢吃鱼了。

　　安娜是个很厉害的猫人，决定定居下来后，她不仅开了第一家宠物医院，后来更是慢慢把宠物医院开遍了全国。

　　想到安娜，许多鱼把吃完的饭盒收到垃圾桶里，下一秒变成一只猫从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里钻了出来。

　　沿着街道轻车熟路走到宠物医院的后门，还是转上三楼。但是这次它没有向花瓶的那个楼道走去，而是往反方向，走到走廊的尽头左拐到尽头的门口停下。四下看了看，拨开门的正下方留着的一个20厘米大的洞口的上面的活动挡板，钻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大办公室，进门左手边是一整套商务沙发。右手边是一整个书柜，里面错落地摆着一些书和摆件；正对门的那面墙是一整面全落地的全景玻璃墙，此刻只有挨近办公桌那边的窗帘被拉上了一半，剩下的都打开着，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商业大楼。

　　最里面的那张唯一的大办公桌前，坐着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安娜。

　　她听到动静，把目光从电脑前移到了这边，看见是许多鱼，挑了挑眉。

　　“怎么过来了？”安娜问。

　　许多鱼没有变成人，只走近安娜道：“来拿点东西。”

　　安娜听罢脸上表情有些怪异，但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走到右边的书柜墙前面，拉开其中一个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

　　然后走到旁边，挪了一下放在上面的一个花瓶。柜子发出轻轻的滑动动，只见右边的柜子往旁边挪开了一个一米宽的位置。

　　挪开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门，安娜走到门口前，用刚刚从抽屉里拿出来的钥匙打开了门。

　　伸手打开灯，这是个除了这道门外再没有其他缝隙的房间。不太大，房间里只放着5个架子。挨着四面墙壁各放一个，房间中间也有一个。一眼望去，架子上赫然放着各种各样的盒子和箱子。

　　许多鱼走在前面，回头看向跟着走进来的安娜一眼：“我自己拿就行了。”

　　安娜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道：“有那么神秘吗，有什么我没见过的” 。下一秒还是转身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许多鱼看着她关门，慢慢走到最里面的架子前，在一个箱子面前停住了。

　　再出来时，许天佑已经变回人形了。

　　他手上提着一个袋子，先把门关了，挪动花瓶把柜子移回原处。

　　把钥匙还给安娜后，他拎着袋子在沙发上坐下了，安娜也走了过来。

　　“拿什么？”其实安娜知道许多鱼的箱子里都有什么。

　　“照片。”许多鱼顿了一下又道：“还有身份证。”

　　安娜睁大眼睛，看了许多鱼几秒：“身份证你不是说用不上吗？”

　　之前她给自己□□件的时候也会顺带着许多鱼办，但是许多鱼从来没有用过。办的时候也不太积极，还是她硬是拉着他去拍的照片。

　　许多鱼没有说话，他之前是觉得没有用，因为他又不用以人类的身份去生活。但是许天佑昨天给他买完手机后，在办卡时也没有问他就直接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电话卡。可能是认准了他没有身份证，出了手机店后还跟他说他会想办法给他办个身份证。

　　当时许多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刚刚他拿照片的时候看到了身份证，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一起拿上了。

　　安娜看许多鱼没有说话，“啧啧”了两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道：“身份证都有了，要不要来我医院上个班，做接待也可以，小姑娘就喜欢你这种…小鲜肉。”

　　许多鱼摇了摇头，他拿身份证也只是不想许天佑为这个事麻烦，至于其他的，还没有想过。

　　安娜耸了耸肩：“那等你想来的时候再来吧。”又道：”都变成人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当庆祝你成功再次做人。”

　　许多鱼对她的说辞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想到许天佑说的晚上可能会回去很晚，他也没再反对，于是点头答应了。

　　这边许多鱼跟着安娜走出宠物医院，那边许天佑也下班了。他刚走到停车场，正想着要不要给许多鱼打个电话；他大哥许之浩的电话先打了进来，他只能先接起了电话。

　　“听妈说你今晚会过来，下班了吧。”刚接起电话他哥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嗯，刚到停车场，正准备过去。”许天佑答。

　　“好，那你注意着点开车，我们在家等你。”许之浩听到许之然应答后挂了电话。

　　许天佑拿着电话看了两秒，决定还是不打给许多鱼了，准备等晚上谈完给他打。

　　许之然到他爸妈的家有点远，不然也不会让许之然一个人住在外面。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还有一点点堵。许天佑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父母住的别墅区。

　　许家的房子是个前后左右都带草坪的独栋三层楼房，这片区域的房子都差不多类似这样的，只是各家在装修上有一些不一样。

　　房子占地三百多个平方，不算太大，但也不小。房间的格局除了一楼做客房和公共区域外，三楼做成两套套房合拢的样式。他没有搬出去的时候是跟他哥住三楼，二楼则是一半同三楼一样的套房由他父母住着，一半装修成健身房和书房。

　　这会儿刚进门，正好他妈在和家里的保姆摆弄一个插了一半的花瓶，他的大哥和嫂子在厨房里忙活着。

　　“妈，我回来了。”许之然跟他妈打招呼。又朝着厨房那边听到动静正看过来的哥哥嫂子打招呼道：“大哥大嫂。”

　　大哥点点头转身继续忙活去了，大嫂说了一句：“之然回来了，坐一会儿，很快可以吃饭了。”然后也跟许大哥继续忙活去了。

　　许之然大哥是个酷爱下厨的霸总，当初偶然在一家私厨里吃到还不是许大嫂的许大嫂做的饭，对这个又美丽厨艺又好的女孩一见钟情，然后经过他不屈不饶地追求，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

　　从此只要他有时间，总爱拉着妻子一起下厨研究。

　　他妈放下花，从桌子那边绕了过来：“堵车了吧，快可以吃饭了，去楼上把你爸喊下来吧。”

　　许之然点点头，走到二楼书房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许父的回应后，拧着门把手把门打开了。

　　许之然的爸爸已经退休给大儿子让贤了，他从来就喜欢研究一些老东西。退下后更是把此当成了事业在做，这会儿他正站在一个柜子前左手一个放大镜，右手手拿着个小瓶子在瞅着。

　　听见许之然进来他回过头道：”回来了。”

　　许之然：“对，快可以吃饭了。”

　　“好”，许父把瓶子小心放回柜子上，把放大镜放回桌子前，跟儿子一起下来了。

　　许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所以饭桌上大家偶尔说一两句话，气氛很是和谐。

　　到大家吃完坐到客厅里喝茶时，几响过后，许妈妈又提到了昨天跟许天佑说的话题上。

　　“昨天跟你说的你陈叔叔家的女儿上个月回来了，前几天碰到她，她还提起你呢。”许妈妈道。

　　许天佑听这到里，心提了一下。他看了众人一圈，站了起来，用沉着又坚定的声音道：“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过了几秒不等众人问又道：“我喜欢男人。”

　　“我喜欢许多鱼。”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同时提起的心落下了，不过一秒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