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真想把你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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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聘和陆青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那时也是世家公子，虽然不至于一掷千金，但是从来没为钱操过心。
陆青喜欢看戏，经常拉着兰聘去茶楼看最新的戏剧，也正是因为此才会招惹上了暗煞的人。
戏台子上唱了一出唐僧途径女儿国的戏，众人都在探讨唐僧面对如花似玉的女儿国国王是否真的没有动心。
陆青那时十四岁，情窦初开，说话也肆无忌惮，他说道：“唐僧必然是动了心的，女儿国国王有钱有权还有貌，而且对唐僧痴情，如何不动心？”
“人家唐僧可是圣僧，十世金蝉，怎会被这些凡俗感情束缚？”有人反驳。
陆青年少轻狂，手搭在兰聘的肩上，吊儿郎当道，“如果是我，管他什么金蝉还是银蛇的，我只顺心而为。”
茶楼里适逢坐着一个小人儿，听了二不由的一愣，那小孩正是刚被心腹从杀手手中救出的地旬。
他看向说话的那人，对身边的人道，“把他带回暗煞。”
本来应该被带走的陆青因为去了趟茅房躲过了一劫，因为他和兰聘年岁相近，身高长相几乎一样，所以那些人带走了兰聘。
他追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孩转过脸朝着他笑了一下，那眼底阴沉狠毒，完全不似一个小孩的眼神。
“兰聘……”他追了很远很远，直到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你如果想要带回那个人，就跟我走。”
那天以后，他成了暗煞的人，暗煞天权的人。
陆青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跪着，他愧对于周钲，但是心底记挂着被季朗带走的兰聘。
周钲听完他的故事，等了许久才说，“如果兰聘说出我们想要的答案，我可以让季朗饶他一命。”
他挪脚准备起身，陆青恭敬的替他穿鞋，“殿下，兰聘所做的事情也都是奉少主之命。他和我各为其主。”
“然后呢？”周钲说，“陆青，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也不是善良的人。”
陆青身子一震。
“要我做事，那必然得要拿出筹码来。”他已经拉开了门，转过头，“无论谁。”
门外雨已经停了，树叶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廊前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亮了后背暗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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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把兰聘从浴桶里拉了出来，连带着那些吸附在他身体上的无骨生物一起，有的已经钻入了他的血肉，有的还能看到摇晃的尾巴。
季朗抬眼示意，随侍上前拽着一只尾巴使劲往外一拽，那生物被拽了出来，连带着夹裹着它的皮肉一起，兰聘的皮肤上立即血流如注，他痛得闷哼一声。
季朗笑了一声，“很好，挨着挨着拔，务必帮这位先生把身体里的垃圾清干净。”
“小……小殿下。”木哈突然开口，神色有些异常。
季朗偏过头，示意他说。
“周夫子来了。”
他话语刚落，周钲身着单衣，仅罩了一件外衫，从黑暗中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方一入门，湿气裹挟着风带来了了秋寒。
季朗皱了皱眉：“穿这么少？”
周钲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但是一双眸子倒是清澈闪亮。
“我过来看一下。”周钲说完错过他，看向他身后。
男人被人架着双臂，身上撕树皮似的一条一条的伤，伤处深可见骨。一个侍卫正继续用刀切开寻找并撕拔钻入身体的异物。
季朗本不想让周钲见到这么血腥的一幕，他觉得周钲就应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尘不染的被人供着，这些脏污的事情他替他做就足以了，尤其是前几个时辰他才刚刚吐血过。
周钲抬手拍拍他的肩，然后坐了下来，“你审你的，我不影响你。”
季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审讯继续。
血流了一地，满屋的血腥味，兰聘终于没能撑住晕死了过去。
一盆水又将他泼醒了过来，周钲终于是开了口，“兰聘，你知道陆青的吧？”
原本不为所动的男人突然支撑着抬头望过来，他当然是认识周钲的，从周钲一进屋他就知道是他，他缓缓地扯开了嘴唇，“你……”
季朗正在喝茶，周钲从他手里抢了过来，闷头喝了一口又递回他手上，“陆青求的我，用他换你生。”
他顿了顿，慢慢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不过就是多杀一人罢了。”
他斜眼看了过来，那眼神似是不经意，里面毫无温度，“总会查清楚的。”
人不能有弱点，一旦有了弱点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暗煞出来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无论是周钲还是陆青，他们都深刻地明白。
“陆青跟了你十多年……”兰聘从齿缝里挤出话，“你不应该……”
“不应该拿他做筹码吗？”周钲笑了，摇了摇头，“一个叛徒而已。”
兰聘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的眼底看出这话的真实性。
周钲淡然若定，“左右你都是要死的，你是想死在他身边还是就这么死在这里，这是你唯一可以选的。”
季朗静静地没有说话，木哈在他耳边传着信息。
兰聘挣扎着，最后终于开口：“殿下，请你不要为难他。”
周钲扬眉给予了肯定。
从暗室出来，周钲觉得有些冷，季朗将他揽在怀里，他微微抬头，眼睛灿若星辰，“不怪我擅做主张？”
“左右我做这些往大了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往小了说也是为了你。”季朗将他往怀中更紧的拢了拢，“我撬不开的嘴还得是夫子有办法。”
周钲笑了笑，呛咳了一下，“我不来你也是有办法的。”
两人回了房，季朗捂着周钲的手，秋天而已，周钲已经畏冷了。
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季朗吻着他的头顶，珍之爱之。
兰聘是地旬的人，跑马山战役是陆青私自带队去的，也算是给夏侯衍给大夏复仇。
陆青确实是天权派来监视和协助夏侯衍的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跟在太子殿下身边那么多年，已经有了感情，他不能违抗命令，但是却可以极力的去挽回一些损失。
地权答应过他，只要他完成在夏侯衍身边的任务，就会找地旬要回他哥哥。
地旬作壁上观，他本就跟天权斗得不可开交，也从来不避讳兰聘的告诉他陆青在天权那方，兰聘跑去跑马山，他早知晓，也不阻止。
在他们暗煞没有亲情可言，他爹恨不得弄死他，他恨不得弄死他父亲，天权想用夏侯衍威胁他，显然他也算错了。
他对夏侯衍确实不太一样，但是……也只是跟对别人不太一样而已。
他乐于见到对天权不利的事情发生，不火上浇油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一切似乎也都清楚了，杀了林江坤的也是兰聘，目的很明确。
“难过吗？”季朗问。
周钲摇了摇头，“只是有些遗憾。”他转过头看着季朗，“暗煞毁了太多人。”
“所以，我们会毁了他的。”季朗认真道。
周钲没说话，季朗点了点他的额头，“想什么呢？”
“想地旬。”
季朗：“我在你面前，你想别的男人合适吗？”
周钲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了，“怎得？控制了我的人还要控制我的思想？”
季朗哼哼两声，不知可否，“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睁开眼看到的是我，闭上眼之前看到的也是我，除了我见不到别的人，你的眼底只能是我。”
“现在好像也差不太多。”周钲调侃。
还是差很多的。季朗心里想，事情没解决完全，他们都没办法真正的尽兴。
两人谈到了陆青和兰聘，周钲说地旬已经将兰聘当作了弃子，一旦被抓后，那个人就已经失去了价值，兰聘一定会死。
至于陆青，他安排了他另外的事情。
他确实不会白救人。
南巷，破旧的棚户区已经被整饬一新，崭新的楼阁拔地而起，若不是此地多为百姓住家，其繁华程度必然会超过西街。
周钲曾租住的房子已经有了新主人，空旷的院内放了一个石桌和两张石凳，旁边炉子上煮着茶水。
四周无树无草，秋冬季节，地上却是没有一片落叶。
白衣的公子坐在石凳上，桌上黑白子林立，黑棋破围而出，直至四角，真眼假眼交相林立，他正手执白棋，皱着眉思考着落子之处。
一阵风拂过棋盘，掀起他的衣袖扫向棋盘，棋子归然不动。
他将手中白棋放回棋盒，“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
“你让兰聘自投罗网，不就是等着我来找你？”周钲从他身后出现，看了眼棋盘，坐到了他对面，“我记得你不下棋。”
“人总要学习的。”地旬抬眸看他，他今天没有戴面具，露出白皙的面容，他其实并非标准的中原人长相，眉骨和眼窝都比较深邃，相互之间离得很近，这显得他整张脸非常的立体，是很有特色的好看。
周钲的脸色并不好看，带着些许青灰色，毒已经很深了。
季朗同柳衷一起进宫面圣，林江坤的事情须得跟锦武帝商量对策，周钲借机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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