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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去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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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全是穿黑色衣服的人,仿佛世界都是黑色的,来来往往的人手里都带着手捧花,有人在掩面哭泣,只有站在远处的周言,右边的人为他撑着伞,与四周的人格格不入。
他的脸上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丝不苟,只是觉得这些哭泣的人虚伪至极。
天气像现在每个人的心情一样,下着大雨,周言只觉得在这里多站一秒都觉得恶心。
此时来了一个穿着管家服的中年男人走到离他2米的前方,那人尊敬的称了一声他周先生。
管家:“周先生,您这是要离开了吗?很抱歉,耽搁你一些时间,周小姐在每年都会留一封遗书,但这些内容在法律上是完全没有用途的,因为初先生他已经将所有遗产都转给了他的父亲,且上面也有周小姐的签名,我只是来告诉先生您,
周小姐在遗书中写着,他希望您能照顾他的儿子,让他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长大,目前初先生和周小姐双双不幸发生车祸死亡,他们的孩子,初向阳现在没有亲属抚养,所以我们联系你,希望你能继承初向阳的抚养权。”
周言觉得这人说的话实在是搞笑,冷笑一声说:“初安的父母死了是吗?”
这句话说的很直白,那人说:“并不是,初安先生的父母拒绝抚养初向阳,当然,如果你不愿抚养,那么初向阳也会送去初安先生的父母养,但是他被扔掉的概率很大。”
周言用狠戾的眼神扫过去,说:“所以你说这些是为了道德绑架我?你知道我稍微一动手,就能让初安他们家瞬间瓦解。”
那名管家汗颜,很早就知道这人只做事,从不说多的话。
他还等再说话,但周言很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听他再废话了,已经准备无视他抽身离开了,他来周暖的葬礼只是为了来看一眼,没有想干什么其他的事情,结果只是看一眼他的姐姐下葬,都被恶心得不行。
正准备走,他姐姐墓前有人被推倒摔在地的声响,周言停下脚步,往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14岁大的少年,头上包着纱布,显然是受了伤,他被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体型差不多的人推倒了,没有一个人阻止。
那个被推倒的少年脸色惨白,表情很懵,那个推他的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初向阳,你怎么不和你爸妈一起就撞死了呢?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你踩了的脚你还不道歉!有没有教养。”
周言皱眉问左手边的助手说:“这人是谁?”
助手:“被推倒的那个人是初向阳,是周小姐的孩子。”
初向阳有些失魂落魄,嘴唇干裂,他说了很多个对不起,那个男孩又踹了他一脚,觉得晦气的把脚甩了甩,仿佛踩到什么脏东西了一样,然后来参加葬礼的人都散开了,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他。
初向阳慢慢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周暖的墓碑旁边,抱着墓碑,整个人被淋的像落汤鸡一样。
初向阳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他的神情很绝望,可能是伤心极致过后的绝望,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
现在的他只觉得雨好大好大,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只是突然觉得雨停了,但看向远处又还在下雨。
他往墓碑前看去,入目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伞,手上还有几根青筋,再向上,他看见一张英俊的脸,但是这人脸上没有表情。
青年穿着一身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周言注视着初向阳的眼睛,初向阳问:“你是谁?”
周言开口:“我是周言,你舅舅。”
初向阳皱眉,说:“我舅舅?”
周言俯下身,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1,跟我走,2,死亡。”
周言又说:“没有人要你,我要你。”说完,他的伞往初向阳的那边偏了偏。
初向阳说:“我选1。”他说完,一件黑色大衣外套就扔在了他的身上,上面有栀子花的味道,他头上的伤口流的血沁湿纱布,晕前,他听见周言说:“你选得很好。”
等他醒来时,完全是陌生的环境,整个房间都是冷调的装饰,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换成了居家的绸缎睡衣,面料很舒服。
他的头还是有些晕,但他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告诉他,他是初向阳舅舅的人。”
他穿好拖鞋,小心翼翼的走下楼,一楼是大客厅,2楼虽然有一个小客厅,但周言不在。
浴室传来水声,初向阳被吓一跳,不用想,都浴室这个人会是谁。
差不多只过了两分钟,浴室里的水声就停了,初向阳有些紧张,没过多久,一个比他大半个头的青年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和初向阳一样材质的睡衣,擦着头发。
他看见了站在客厅的初向阳,也就看了一眼他,自己去了在饮水台咖啡机前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
喝了一口咖啡后,说:“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
初向阳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东西,像是一种气质,清冷又高傲。
初向阳说:“还有一些头晕。”
周言说:“头晕很正常,都是车撞的。”初向阳有些懵逼,总感觉这句话有些恶意。
初向阳说:“你和我妈是直系亲属吗?”其实初向阳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是有些忐忑的。
周言喝了口咖啡,和三天前昏迷前一个表情说:“没错,你母亲是我姐姐。”
初向阳仿佛再确认一件事,现在确认了,感觉心里的大石头降落了。
周言端着咖啡杯,走到沙发上坐着,翘着二郎腿说:“你不用急着去确认这些,你的所有资料我都有,我也的确是你的亲舅舅。”他打量了一下初向阳,说:“以后你可以长期在这里住下来,毕竟我的房子很多,你醒来的那间房是你的,二楼有浴室,也有你自己独立的衣帽间,一楼的所有房间都别动,
我不喜欢除我以外的人进入我的房间或者其他,衣帽间的衣服我已经给你买好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转钱给你自己买,手机我给你买了新的,手机卡是我的副卡,手机号是135****6689,是我的副卡,我希望你别触碰我的底线,无论你怎样,我很讨厌烟草的味道,如果你想抽烟,那么建议你离这房子远点抽,最好把味道散完再回来。”
初向阳愣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周言又喝了一口咖啡说:“我表达得很清楚了,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初向阳说:“你会抚养我多久?”
周言说:“我和你没有抚养关系,我会终身抚养你,你懂我的意思。”
终身!他当然懂,等同于一起生活,那样抚养关系,他还在感叹,结果肚子就叫了起来。
周言起身说:“我知道你饿了,这几天都输营养液,吃东西吧。”
周言走在前面,初向阳走在后面,他们来到厨房,餐桌上还有做好的饭菜,正常四菜一汤。
周言盛了一碗给初向阳,他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少一点。
两人沉默的吃完这顿两人的第一顿饭,但周言只吃了小半碗。
他说:“吃完放桌上,明天会有人收拾。”说完就冷漠的离开了。
初向阳吃完了,脑子里面有个很幼稚的想法,那就是证明他的舅舅在不在意他。
他收拾了一下碗筷,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小心打碎碗,但是他想了一会,觉得打碎碗很幼稚。
他开始打开四周的门,就是不出去,他找到了一个私人泳池,他想到了,跳入泳池,溺水。
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对于会溺水的人,无论这水有多浅又或许有多深,都会淹死人了。
他站在游泳池边上犹豫不决,因为如果不成功,自己没有被发现,那他就会死亡,但他得确认自己是否重要。
此时在客厅的周言,拿出笔记本办公,骨节分明的手在电脑键盘上移动。
因为一些厂商要求合作,合同需要他过目一下,明天确认签字。
当然也没有特别细致的看,毕竟传到他这里的文件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他放下手中的活,接听。
周言:“江衍,什么事?”
江衍是周言的好友,两人的交际很深。
江衍:“我听陆祁说你最近前捡了一个小孩养啊?”
周言自然的把一只腿搭到另一张腿上说:“我还听说你天降一个哥哥呢。”
江衍带着愉悦的语气说:“谁告诉你的?是陆祁那校小子?的确没错,不过人不太好相处。”
周言说:“所以你怎么相处的?”
江衍说:“我挺欠的,他第一天来我家啥都不知道,被我骗爬了五楼楼梯,那也不算我骗的吧,然后在下楼梯的时候摔了,现在在医院,挺惨的。”
周言说:“能让你自觉都知道的欠,可能是太欠了。”
电话那头的江衍说:“的确,还是你懂我,我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周言说:“我不信。”周言继续看一些工作信息。
江衍说:“你知道吗?这人很白,长的还好看,所以我就忍不住想调侃一下,我还是很关心他的,我送他去的医院。”
周言冷冷的说:“嗯,你就是这样的德行。”周言有说:“你要小心一点,你会被揍。”
江衍说:“嗯?管他呢,要不出来玩?”江衍发出邀约。
周言疑问的嗯了一声,说:“你现在是在外面喝酒?”
江衍说:“来吗?”江衍再次发出邀请,但周言拒绝了“我还有事,不去。”
江衍觉得有些可惜,说:“好吧,想来随时找我。”
周言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周言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他觉得奇怪,初向阳吃一顿饭怎么这么慢?他关了笔记本,走去厨房,发现没人,但是碗筷被收拾过了,说明的确是有人过。
正疑惑时,另一个门那边传来扑通一声,正常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初向阳乱跑,跑到私人泳池那了。
他皱着眉,往游泳池那边走去,“初向阳,你……”
初向阳在泳池里扑腾,周言冷冷的说:“这泳池水也就160高,你一个173的在那里扑通什么?”
看了一会才觉得不对劲,神色一变,他脱了上衣,跳下水,把初向阳从水里托起来,初向阳像落水的小狗一样,拼命的抓住周言健壮的肩,在肩上挠了两道印子,在他肩上剧烈咳嗽。
周言皱了一下眉,初向阳咳得出来了几滴眼泪,周言把他托着上了岸,他把他放在一旁的休息椅上。
周言说:“你想弄死你自己?”周言有些无语。
他原本还想说,结果初向阳抬起他那双眼眶泛红的眼睛,再加上他长的又人畜无害的表情有些委屈,把周言都搞得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把自己的头发都撩起来,露出英俊但还是冷漠的脸,但这张冷漠的脸上有点怒意拍了拍初向阳的背,象征性的安抚一下。
初向阳却在在他意料之外的抱住了他,他有些僵硬,但随即来的是厌恶,他讨厌别人的触碰,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
周言压着怒意说:“初向阳,我劝你现在给我坐好。”
初向阳马上放开,依旧是那样的眼神,委屈巴巴的,周言都觉得莫名其妙。
周言皱眉说:“你是想死吗?”
初向阳哽咽的说:“对不起……我只是好奇……”
周言笑了一下说:“好奇死了是什么感觉?”
初向阳连忙说:“不是的,我没有!”初向阳有些招架不住了,他颤抖着身体。
周言现在不知道他脑子里面到底想的都是什么,好奇?
他啧一声,捂了会脸,把手放下来说:“你想干什么?”
周言说得很直接,初向阳说:“我……只是喜欢水,好奇,但是我不会游泳……”
“停。”周言打断他的话。
周言看着他的眼睛说:“初向阳,别妄图骗我,你14岁了,如果我没有察觉到不对,没有来这里,你现在会怎样?想过吗?”
初向阳看着他冷漠的却又有温柔的眼睛,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现在一想都觉得后悔,觉得自己幼稚有病。
他现在不是生理眼泪了,是真正的委屈了,他得知父母死的时候没有哭,而且当天还是他的生日,就是因为去买蛋糕的路上,每年的生日变成了每年父母的忌日。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掉,现在控制都控制不住,他并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他无法接受他的父母已经死了。
周言看着他这个样子说:“我知道你的用意,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
初向阳说:“你想知道?”他红着眼,问周言,周言非常肯定的嗯了一声。
初向阳哽咽的说:“舅舅……我的爸爸妈妈没有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们死在了给我买生日蛋糕的路上……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我不相信你……我只是傻得离谱,想要这样确认我在你心中是否重要…或许我还有亲人,但是我默认他们都死了……我只有你……我缺乏安全感,我没有妈妈了,没有那个爱我…疼我的妈妈了……我……”
他被周言一把拽进怀里说:“你还有我,舅舅也没有姐姐了。”
初向阳一瞬间瓦解,靠在周言胸前崩溃的哭起来。
周言心里有些苦楚,这个少年的话很绝望,他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