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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师父,你要娶我吗? ...

  •   王莹莹发现手掌心里面那近日被磨出的红痕已经消失了。

      这件事能够是谁做的,简直就是显而易见。

      那半梦半醒时察觉到自己掌心被人抬起,原来是真的有人在给她擦拭药物。

      只是那时迷迷糊糊中,王莹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到了之前的小竹马。

      毕竟竹马顾三郎,小时候身上总是会带上一些跌倒损伤的膏药。

      那都是为她准备的。

      王莹莹小时候爱俏又爱闹,容易磕绊受伤,那个时候他总是会给她第一时间擦擦药,安慰说:“不会留疤的,不哭了。”

      小时候的王莹莹总是会抽抽噎噎的询问着,“真的吗?”

      竹马顾裴安也总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是真的,莹莹。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不是吗?”

      纷杂思绪飘飘嚷嚷,有些落不到实处。王莹莹缓慢凝视着指尖,如同在打量着什么稀罕之物。

      “吱呀——”门被推开,闷着药的房间里面,空气流动,那人走进来。宽阔的胸膛,温柔的眼,如一汪水要把王莹莹裹进去。

      王莹莹再次伸出手,她看到拿着药进来的顾裴安,王莹莹一只手轻轻的揪住了自己的一节衣领,微微垂着的眼眸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皙的脖颈露出柔软的一截,王莹莹十分平静而理智的开口说着:“我昨日夜晚身子不舒服,又费心让师父照顾了一天了。”

      顾裴安才不觉得什么费心呢。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顾裴安只能说着:“你已经拜我为师,我照顾你自是应当。”

      王莹莹却是说:“师父,你总是不向我所求回报,因为你说,你只是单纯顺应救人一命.....”

      她抬起眼,看着顾裴安说:“你昨日救我、抱过我,师父,如若日后你不想娶我的话,就还是不要这么亲近了。”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春雷一样炸响在了空中,又砰的一下在顾裴安的心里面跌宕。他近乎是有些错愕的说着:“你为何会这么想?若不是你不舒服,我也不会......”

      王莹莹轻轻笑了下。床边的女郎经过了一夜的歇息,神色已经好了不少,那双水润的眼眸像是被水浸过,她面容色若晓花轻轻打断了他,“师父,我知道你不会动心。”

      她故意开口,用那张娇的脸,平静的眼,和那双温柔眼眸对视。

      王莹莹:“只是我还小,师父可明白豆蔻年华?”

      “既是豆蔻年华,少年艾慕之时......师父,你如何能保证我之后也不会对你动心呢?”

      看着师父留下一句,“有友人到访,就先去招待……”后那慌忙狼狈离开的身形,她轻笑一声,眼底情绪到底是真实了几分。

      但很快王莹莹就笑不出来了。

      ——我的刀!藏哪儿了?!

      今日是第三日,她仍旧没有找到宝贝刀去习武。捏了捏眉心,最后只能抬步朝着草药房的方向走去,温习前些日子学的东西。

      她又想起了师父。

      王莹莹觉得有看不见的绳索,温温柔柔的缠绕在的身上,王莹莹很烦的想要挣脱开,可那看不见的绳索却时松时紧。王莹莹一时间没办法砍断。

      好在这一天下来,也并不难熬。
      两个小时后,王莹莹出了门,来到了一个水缸面前,游鱼在水里肆意摆动。
      一条两三天前买来的活鱼,并没有在当时被宰杀。而是放在水缸里面养到现在。

      王莹莹一把捞起那里面的鱼,轻轻的挑了下眉梢,在看着手里的的鱼后,笑了下。
      说的没有做上的鱼片粥,现在要摆上行程了。

      利落宰好鱼,王莹莹看了一眼地面。鱼血在地面已经被水流冲洗干净,雾气寒一层,很快,王莹莹就拎着鱼进入了灶房。

      学着师父之前教过的手法熬着鱼粥。女郎的眉眼模糊在了热腾腾的雾气之中。她的眼中又晃过了师父那面容耳边,接洽不一样的肤色。王莹莹眸色慢慢又垂落下。

      想起今日下山时,做的事。

      也不知道国公府,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女郎眉眼弯弯带笑,鱼片粥的香气,跃在眉梢眼间,指骨微微泛红。

      她看向窗外,又低下头,不紧不慢地搅动粥。指腹带着些许疼痛,她睫羽轻轻颤动了下,那水润的眸子闪动如星。

      ——等会儿就该去找师父了。

      国公府。

      国公府忙忙碌碌了一晚上。

      “世子这是怎么了?这短短一月又是中箭又是手出事的……你看好好的,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竟是起了疹子。痒的后背都烂了……”

      “不知道啊……我听我家那边的人说,是煞什么的……该去庙里拜拜才行啊……”

      那些话语细细碎碎,国公府今晚是不眠之夜。

      漂亮的妇人裙摆在地上拖曳,她美眸连连落泪,好一会儿才带了些疑惑,慢慢说:“我的儿,你怎么吃了赤豆?你不是吃不得赤豆吗……那年吃了赤豆你可是高烧了三天……”

      “我……”床上的世子气若游丝,该死的,他根本就不赤豆过敏啊!现在好了……怎么真成过敏现象了。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不庆幸这意外让脸起疹子的事情发生……

      他嘶哑着嗓子,还没说话,就又晕了过去。骇人的病症像是疫证一样。整个国公府的气氛都绷着……外面没露出一点风声。

      *
      月色落下,两个小时前。顾裴安说出的友人到访,狼狈离开之举确实是没有骗人。
      但友人到来还有一段时间。

      顾裴安也清楚明白,自己刚刚离去的身形狼狈至极,眉眼也还透着淡淡局促慌乱。可是顾裴安根本就控制不住。

      来到了梅林里,他脸还是红的,为了缓解心绪,顾裴安下意识就拿起了长剑在梅林里舞起剑来,剑若游龙。

      “扑通扑通——”的声音连绵不绝的落在了顾裴安的耳边。
      “砰——”的一声,身形停止,剑直直插入雪中。

      顾裴安喘出一口粗气。他不是第一次舞剑,明明招式早就了然于胸,可到了最后,他一个武学高手,竟还做了让剑脱离了手这种令人发笑的事情……顾裴安低垂着头,默然靠坐在了梅树下,粗大的树干凹凸不平,一如心中情绪也是凹凸不平,起起伏伏……
      又好像是蓬勃茂盛的野草,令顾裴安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办。

      顾裴安明白自己现在也是没开窍的,他和莹莹之间的感情,远比所谓的男女之情更深,羁绊更重。

      莹莹说她年岁太小,虽现在不动心,可待一两年后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动心了怎么办?

      那要按照莹莹说的话去做事。
      那就不能靠近莹莹了……要保持男女大防……可莹莹和他分明就是一株双生莲,如何能不关心她,不靠近她,不在乎她的一举一动?

      很多时候在顾裴安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早就会比他本人更快更精准的落在莹莹身上。

      他们早就如藤蔓生长在一起。他如何能撕扯的开她?

      眼睫也似凝了霜,银月斑驳从树梢洒落,顾裴安默然凝着这寂静长夜,叹息从唇齿间幽幽落下。

      她说——“师父,日后你若不能娶我,就不要靠这么近了……”

      可对于顾裴安来说,他早就已经把小青梅认为自己人生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顾裴安捡起地上的剑,放置在双膝指尖,冷白的指节悠悠划过剑锋。

      他不是禁锢她的枷锁……只是一道登云梯。他可以是她的选择……寒风里,顾裴安无比明晰的想着。

      但绝不可能是她被迫有他一个选项。

      如果莹莹愿意,莹莹想,那他会坚定选择她。他也会娶她,他的爱意只会比男女之情还要多得多,热枕却隐忍。可日后时间太长,莹莹现在还小,莹莹经历的事情还太少。

      待莹莹慢些长大就是。

      顾裴安握紧了双膝之间的长剑,月影斑驳吻在脸颊边,半明半暗间,顾裴安眸中情绪如流水缓缓,温柔笑轻盈悦在眉梢眼角。

      他希望是莹莹经历很多事情后,他仍然是她愿意选择的众多选项之一……而不是,莹莹只能有他一个选择。

      “顾世子,想着什么东西这么入神?”笑语先行,友人红衫于不远处,明明寒冬腊月的,也非要拿着一把扇子放置在手里轻轻摇晃,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实则一肚子坏水,最爱做促狭人的事情。

      顾裴安自不可能把心事说出给旁人听。
      只看着来了的人,顾裴安道了句,“你来了。”

      照常调笑几句,周清林正了神色,有些严肃开口,“你顾家那边的假狸猫,如今卧病在床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顾裴安的神情很平淡,和对着莹莹时的或温柔和偶尔的局促一点都不一样。他如掌握乾坤,唇微微含笑,气定神闲:“看起来像是疫症是吗?是我做的。”

      莹莹下药,只给了点毒药起疹子。加重病情的药物,是他整理莹莹腰间药囊时亲手撒下去的。

      要是那假世子病的不严重,让莹莹不高兴了怎么办?还是严重点为好。

      那从顾裴安眸中闪过的淡淡温柔情绪,令周清林蹙眉啧了声。忠老说了,这救回来的小女郎是他的小青梅,更是他唯一逆鳞。触不得,摸不得。

      又看了眼顾裴安。他到底是没说什么,周清林转而又说了其他事,“谢章已经和大皇子联络,据悉……”

      他又说了如今圣上的密令,顾裴安微微颔首表示知悉。

      他们的话谈一半,便断掉了。

      顾裴安的注意力,又落到了不远处举着伞身形纤瘦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友人跟着视线望去。

      女郎眉梢透着一点淡淡的笑,轻声说:“师父,不和友人一起来吃鱼片粥吗?”

      “这就是你认下的徒弟?”周清林兴致盎然说着。

      那撑伞的女郎,身形单薄,着素衣,像是冬夜里的露花,身上并无钗饰,但仅以那水润俏生生的瞳仁望来,便叫人觉得姝色无双了。

      ——顾裴安的小青梅,确实不一般。瞧着脆弱好欺的身姿,可挺直的背,平淡冷沉的情绪,同样充斥着她周身。她眸光是沉的、坚韧的,又像是许多不可知的事情,被她掩在了单薄身躯后,稳稳藏着不叫人知道。

      ——日后,此女必定能成大事。

      这是周清林对王莹莹的第一个评价。

      第二个评价是——顾裴安要完蛋了。哪有这样的,名义上是师父,可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子上,又像是要藏着捧着这株珍宝,别人看轻了或不尊重了……还不乐意。

      他自己还没着调,也没口花花说几句话就叫人护着了。周清林朗声笑语:“这么说,我和你师父是好友,就是叫我一声师叔也使得。”

      “想必女郎的粥定然是热乎好极了……”

      王莹莹听着这话,微微一笑,额间发被风吹起些许,答道:“是刚出煮来的,粘稠晶莹,只是第一次做,手艺生疏,若有不妥之处,望师叔品尝时勿怪……”

      王莹莹话没说完,便被人轻轻握住了手。王莹莹移开视线,看向身侧握紧握自己手的师父,眸光微微动了下,眉梢轻挑。
      “不用叫师叔。我和他也不是那么好的关系。”师父如此说着,顾裴安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王莹莹心里却闷闷的又有点想要发笑了。

      前一刻逃出来说着要见的友人,这时候就说关系不好了。

      那碗粥周清林当然没吃到。
      那顾裴安凝眸扫来,上前拿伞,又把那漂亮女郎护在身后的样子。友人就把一切都了然于心了。

      ——得,还护食。

      不动声色比了个手势,表示知道会等他吃完后,又以折扇合拢在掌心,周清林笑语:“还是多谢女郎……不过我已经用过膳食了,今日实在没有口福。”
      他眸中憾色明显,倒叫人生不出什么讨厌的情绪。

      伞被撑着,裴友人护着女郎离开。
      白色的身影,被顾裴安的衣袍遮挡地严严实实,那衣袍也挡住了梅林突起的风。
      他们相携远去。女郎低声说了什么。顾裴安低头耐心倾听,侧脸温柔耐心。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周清林微蹙起眉,对于好友真有了一分忧色。

       ——总觉得那女郎会到顾裴安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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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1|《妾薄情》男主破防,她为什么不爱我? 预收2|《到底谁是我夫君》好奇怪,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的夫君? 喜欢的宝宝,点点小星星收藏。欢迎留评找我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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