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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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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万去上学了,司年上船了,生活轨迹好像又回到了曾经,但是和曾经又不一样,现在的司文,比之前快乐了很多。
又是一个五月十八,文鸳带着司文回老家看文鸯,他们到时,墓碑已经被人擦干净,周围的杂草也已经被清理过了,墓前还放着一束□□,菊花上还带着水珠,显然刚才有人来祭拜过文鸯。
司文想说什么,就看到文鸳嫌恶地踢开那束花,狠狠踩了几脚后回头对司文说,“去管理员那边拿个铲子,把这恶心的东西铲走。”
司文听话地拿了铲子过来,刚准备动手,文鸳就从他手里夺过铲子,让司文撑开随身携带的塑料袋,把刚才菊花沾过地方的土都挖掉好多。
“扔的越远越好。”文鸳放下铲子,指着最远处的垃圾桶。
等司文离开,她才泄了气一样,落下一滴泪。文鸯的墓地当初只有四个人知道,文毓秀,舅舅文毓华,文鸳和胡永康,胡永康是文鸳和文鸯生物学上的父亲。
司文回来时,文鸳已经站起来了,她红着眼眶,“走吧。”
“我还没有磕头。”司文看了眼墓碑。
文鸳疲惫地说,“不用磕了,走吧。”
司文没再说话,默默跟在文鸳身后。
文鸳突然转身,用力揪起司文的领子,眼里像是要喷出火,“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司文惊恐地摇头,文鸳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文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她赶紧松手,有些手足无措道,“对不起啊,妈妈刚才失态了。”
司文搂住她,“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回市里的大巴车上,文鸳一路都神神叨叨的,时不时在车上转一圈,司机都生气地让她坐下。
司文让文鸳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上不断安慰她,才磕磕绊绊回到了家。
半夜,文鸳再次被困在噩梦里——
中考出成绩当天早上八点,文毓秀收到班主任的电话,学校安排她们提早到学校查成绩看录取。
文鸳成绩好,她被班主任骑着摩托接走了,家里只剩下文毓秀和文鸯。
文鸯成绩不好,她戴着耳机,拿着舅舅买的游戏机在卧室打游戏,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冷笑一声,明明是双胞胎,妈妈偏心偏到没边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文鸳的,她只能得到一顿毒打,要不是她长得像舅舅和胡永康,她都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文毓秀拿着拖把水桶过来擦地,少女留个背影,脚搭在桌子上,悠哉悠哉地打游戏。
她忍着一口气去拖地,回头正对上文鸯打游戏兴奋的面颊——就像是那两个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顿时火起,发狂一样把拖把砸到文鸯身上,一脚踹翻水桶,“滚去拖地!”
文鸯揉了揉刚才被砸到的额头,深吸一口气捡起拖把,拿抹布把地上的水吸干,洗干净抹布,换了一桶干净的水把家里拖了个干净。
上午十一点,成绩大榜贴出来了。
文毓秀站在文鸯身后,等在电话前。
忙音,忙音,还是忙音……
十一点零五,文鸳的电话打了过来,全镇最高分,756分,被市里最好的一种录取,文毓秀高兴极了,当即表示要给文鸳做最爱吃的菜,班主任也顺带报告了文鸯的成绩,268分,中专录取350分。
文鸯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她本来以为自己至少能上中专的……
文毓秀嗤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刻薄道,“我还说每天熬夜到两三点是跟着我们鸳鸳一样学习呢,原来是干别的啊。”
文鸯低下头没说话。
文毓秀显然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她直接把文鸯桌子上的书全部打在地上,包括那个游戏机,文鸯转过头恨恨地盯着她。
她不盯还好,一盯文毓秀直接一巴掌扇过来,“别拿你那张恶心的脸对着我!”
扇完那一巴掌,她不解气地走到那个游戏机跟前,一脚踩下去,塑料外壳崩裂,内部原件掉出来好几个。
等文毓秀发泄完离开后,文鸯恶狠狠走到文鸳的书桌前,把她桌前贴着的几张奖状全部撕下来,桌上漂亮的单人照拿记号笔涂黑,她畅快了,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到桌子上,那个游戏机,她把它放在口袋里,准备出去修。
“滚过来剥蒜。”文毓秀站在厨房里处理一只鸡,她有病,情绪总是不稳定,一会疯一会不疯的,文家姐妹已经习惯了。
文鸯摸了摸兜里游戏机的碎壳,确认没有落下原件后,蹲在厨房里剥蒜。
文鸳回家时,桌子上摆着一道油麦菜,一个番茄炒蛋,三份米饭和一碗鸡蛋羹,厨房的炉子里还散发着鸡肉的香气。
“鸳鸳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咱们好好庆祝一下鸳鸳考上市一中。”文毓秀脸笑成了一朵花,故意拍着文鸯的肩膀说。
文鸳看到文鸯铁青着脸,忍不住说道,“妈,别说了。”
文毓秀的笑脸瞬间消失,她扯着文鸯快步走到文鸳面前,把两个女孩一人扇了一巴掌。
“好了,吃饭。”她把文鸳按在桌前,恶狠狠地对文鸯说,“还不去把鸡端过来?”
文鸯闭了闭眼,到厨房端出了那只盐焗鸡。
文毓秀笑意粲然,把那碗鸡蛋羹推到文鸳面前,“鸳鸳,吃鸡蛋。”
文鸳照例拿勺子拨了一半到自己碗里,刚准备把碗推到文鸯面前,被文毓秀的手拦下,她阴阳怪气道,“又不是什么功臣,现在考试二百多分的都有脸吃鸡蛋了?”
文鸳皱眉道,“妈!”
文毓秀一个眼刀子过来,文鸳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文鸯突然就觉得很讽刺,父母没有离婚前,家里条件不好,文毓秀绞尽脑汁帮她们姐妹俩改善伙食,那时候最期盼的就是文毓秀买两个鸡蛋,卧病在床的奶奶吃一个,她们姐妹俩把另一个做成鸡蛋羹平分掉。现在父母离婚了,文毓秀总是不由分说地打她,却对文鸳很好,她之前还劝自己,可能是因为自己和父亲长得太像了,母亲讨厌的不是她,是父亲,母亲心里还是爱她的。现在这碗鸡蛋羹,让她看清了母亲一点都不爱自己。
文鸯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鸡蛋羹倒在文鸳的身上,眼睛死死盯着文毓秀,没等她们两个反应过来,她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