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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那声音轻佻,还带着些笑。
钟默循声转头,正见一个红衣男子摇晃着酒壶,摇摇晃晃地从后方走来。
她懒得搭理人,自然也没有应声。只抬头望男人的身后张望了一下,确认他孤身一人后,便寻了个地方,放下了肩上的铲子。
男人没在意她的动作,自顾自地上前。一手按在了那面墙壁上,缓缓拂过。
“青墙黛瓦,栩栩如生。却又触手生温、纹理细腻……若我猜得没错,这应当是一面画皮墙。这面墙本身也好,越过它看到的一切也好,都不过是一层伪装。”
他说到这儿,往上看了看。墙壁很高,从他的视角自然不可能看到墙壁对面的状况,能看到的除了摇曳的树影,就只有茫茫夜色而已。
“但转念一想,又很奇怪。这宅子本身就布有结界,时间未到,我们谁都不能从这儿离开。既然如此,那特意设这一层伪装的意义何在?难不成……这墙的另一侧,有什么是不想让我们看到的?”
红衣男子转头向钟默:“姑娘,你就不好奇吗?”
钟默果断摇头:“不。”
红衣男人:“……”
“但我好奇你。”钟默语气坦然,“你昨天看到我杀人了,却还敢过来。要么是你想杀我,要么是你想找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有话要和我说。”
她将地上土堆踢平了些,毫不在乎地席地坐下:“我猜是第三种,所以你可以开始说了。但我耐心不多,你最好抓紧。”
“姑娘伶俐。”红衣男人爽朗一笑,学着她的样子,也就地坐下来,“简单来说,我是想和姑娘做一个交易。”
“好的,不感兴趣。”钟默眨了眨眼,当即便要起身,红衣男子见状一顿,连忙开口:
“等等,你就不好奇是什么交易……”
“交易都是靠不住的。何况是跟人。”钟默淡漠眨眼,手掌一翻,不过转瞬,手中已经多了把血渍斑斑的柴刀。
红衣男子怎么也没想到她翻脸居然翻得这么快,不由怔楞了一瞬。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忽觉臂上一凉,一低头,才发现不过一愣神的工夫,自己手臂上竟已被割出一道口子——
血液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渗出,迅速浸透衣衫。他下意识伸手捂住,又听不远处一声叹息。
“真烦。你也不是。”
钟默望着指尖沾到的血迹,不太高兴地抱怨了句,随手在旁边树上擦了擦手指。再次抬眼看过来时,眼神已然更冷。
红衣男人心中警铃大作,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逃命似地张口便来:
“我知道你是混进宴会的修灵者,是想来救这里的饺子的,我可以帮你把他们找出来,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插手寻找秘宝一事,以及留我一条性命!修者,还请三思!!”
“……”
话音未落,刀锋已逼至项前。
距离皮肤不过丝毫距离,却又险险停下。
红衣男人喉结微动,缓缓抬眼,正对上钟默困惑的眼神。
她张了张口,表情竟似有些迷茫:“你……为什么会……”
觉得她是修灵者??
红衣男人察言观色,却只当是自己猜对了,如释重负地闭了闭眼,又小心伸出指尖,将抵在喉间的柴刀稍稍推开一些。
“我猜的。”他轻声道,“你……昨天一共杀了四人,我都查到了。”
“其中,两人是想来杀你,却被你结果。另外两人却是你主动出手。而且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杀完人以后,不会把他‘吃’掉。”
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一件很怪的事。
那就是钟默在反杀他人时,总会先在非要害处割一道口子,沾血闻过之后再行凶。但她主动出手的两人,却是半点迟疑没有,都是手起刀落直接收掉的。
这又是为何?
他本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昨晚在主屋停留时,听到叶惊弦和同伴说起在其他地方发现的尸首及死状,这才恍然大悟。
“食灵之术,只是一个大类,大类之下,又有诸多派别。再加上各人的本家功法、食材偏好不同,施术的手段自然也各有千秋。”
红衣男人低声道:“刚巧,你杀的那两人我都打过交道。他们的手段我也大致了解。所以我一听就明白了,叶惊弦发现的死者,正是被那两人分别吃掉的。
“所以,我才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他抬眼看向钟默:
“你之所以主动杀他们,是因为他们动手的时候,你感受到动静了,对吗?
“你听到了他们吃人的动静,或者说,是感受到了他们吃人时散发出的灵力。所以你确定,这两人绝对不是饺子,你可以随便杀。”
钟默:“……”
“这部分倒是没猜错。”她平静说着,收起柴刀坐回了土堆上,“但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会……”
“为何没有揭穿你,而是冒险来找你交易。”红衣男人沉声道,“原因很简单。”
“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了。”
“……?”
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但这话一出,钟默是真有点惊讶了。
“有意思。你没睡?”
红衣男人勉强一笑:“说来惭愧,在下胆小,素来喜欢杞人忧天。又刚巧我们之中有一个姽婳娘子,最擅使毒,能杀人于无形。所以我一直佩戴着防护的法器,昨晚回屋后也未曾摘下。”
也不知是不是这防护法器生效。还真让他逃过了一劫——约莫亥时,他梦中乍醒,忽然听到奇怪又响亮的咀嚼声响。警觉走出房间,却找不到声音来处,只能敲了敲对面的房门,试图找人询问。
探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对面的几间屋里,所有人都正睡着,根本叫不醒。
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暴露自己清醒,明显是件不明智的事。于是他果断决定先回自己房间。而就在准备离开时,他看到了钟默的身影。
面无表情地从一间屋里出来,跟着便进了下一间。
而很巧,住在这两间屋的人,今天全死了。
“当然,我不认为是你杀了他们。”红衣男终于将手掌从伤口处移开,那里已然只剩一道浅痕。
“这么大张旗鼓,不像是你的风格。
“所以,若我猜得没错,你是去确认的,对吗?”
他身体微微后仰,举起酒壶壮胆般地飞快灌下一口,重重吐出口气:
“你感知到了他们被吃的动静,所以赶在他们死之前,跑去确认他们是不是饺子。但因他们谁都不是,所以你谁都没救……”
“所以?”钟默侧头,依旧迷茫,“这难道是什么只有修灵者才能做出来的事吗?”
“自然不是。”红衣男子被她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搞得一懵,下意识道,“但这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
握着酒壶的手指突然收紧,他深深看了眼钟默。
“它能证明,你知道昨晚吃了他们的是什么。而且你知道该怎么应付它们。”
而这,才是促使他来找钟默的根本原因。
修灵者的存在固然令人又馋又怕,但好歹能讲道理。比起不知藏在何处的猎杀者,反倒要显得可靠一些。
眼见钟默的脸上又浮上淡淡的不耐,他忙又开口:“我理解修者救人心切,也对修者的能力深感敬佩。但恕我直言,像你这样被动的排查,实在太慢——现在已经死了那么多人,那些饺子被发现的几率只会越来越高。修者你这再这样被动下去,只怕会功亏一篑。
“但我能帮你。还活着的那帮人里,有不少我曾见过。我可以帮你指认他们,缩小寻找范围。剩下的人,我也可以以身做饵,帮你试探……”
他说到这儿,语速明显慢了下来。注意到钟默若有所思的眼神,便知她终于听进了自己的话,再次暗松口气。
“至于在下,要的很少。只希望修者能答应两件事。”他慢慢道。
“第一,请修者告诉我,那个杀死乔二郎和昨晚那些人的,究竟是什么,该如何防范。
“第二,留我一命。”
他深吸口气:“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
钟默审视地看他一眼,将手中柴刀高高抛起,又利落接住。
“就这两件?”她确认道,显然已懒得去管自己到底是如何变成修灵者的,“你刚才不是还说,希望我别插手秘宝什么的……”
“方才只是一时嘴快。”红衣男人立刻道,说完眼神又飘忽一下,“当然,如果修者愿意配合,在下自是感激不尽。”
嗯……
钟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将男子看得后背再次渗出冷汗,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行。”当着男人的面,她直接将柴刀又塞回了袖子里,“我可以答应你。”
“直到这场宴会结束,我都不会杀你。你想知道的,我也可以告诉你。”
“!”红衣男子眼睛登时一亮,宛如劫后余生。
“多谢修者宽宏!”他立刻道,“那修者可是现在就要随我同去?”
“不了。我还有事。晚点来找你。”钟默漫不经心地说着,转身便往外走,走到一半,忽又转过头来。
“对了,你说要找馆主留下的秘宝,那玩意儿长什么样?”
红衣男子正在擦汗,闻言无奈一笑。
“这个在下并不清楚,但想来绝非凡品。”
“也就是没见过。”钟默嘀嘀咕咕地将头又转回去,“那还信誓旦旦要找。”
“没办法啊。谁让在下执念成狂、夙夜难寐呢。”红衣男子摇了摇头,仰头又灌下一口酒。
“说来修者可能不信,我对这世间一切,其实早已看淡。只是尚有一愿,魂牵梦萦,让我夜夜不得安眠。
“偏偏这愿望又实在异想天开,光靠我自己,只怕穷尽一生都无法实现。刚巧听说了这宴会的事,又得知举办这宴会的馆主,神秘莫测,手段非凡,凡找到秘宝且能活过三日者,皆可向他许一愿望,他无所不应。这才想来碰碰运气。”
“哦——”钟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搭理,抬脚便走。
走出两步,想起自己铲子没拿,又折返回去。拿起铲子的瞬间,正听见红衣男人嘴里喃喃地念:
“兽妖物鬼草木精,天地钟怜造化灵——唉,为了个造化灵,我这也算拼了老命了。”
“……”钟默动作一顿,缓缓转头。
红衣男人还在仰头灌酒,注意到她视线,不觉又一激灵,缓缓放下酒壶。
“姑……修者,可是还有什么事?”
“没事。”钟默将那铲子又扛回肩上,只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你刚才,说要为什么拼命?”
“这……”红衣男人愣了下,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方才无意识的呢喃被她听了去,坦然一哂,“修者见笑,我喝多了乱说话呢。”
“我听到你说造化灵。”钟默没理会他,继续追问,“什么意思?”
红衣男人怎么也不明白刚才还爱答不理的钟默怎么突然如此刨根问底,不过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索性直接道:“无他,就是单纯想尝尝的意思。”
“实不相瞒,在下修炼食灵之法许久,这兽妖物鬼草木精,各类的灵裔也都尝过一遍。就剩一个造化灵,所谓的近神之体、万灵之尊,在下寻找多年,为此走遍大江南北,愣是没遇到过一个。
“此番前来,想许的也不是什么宏愿。就是希望馆主神通广大,能给我搞来个造化灵尝一口,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他说到此处,又扫了眼钟默,见她听得认真,心中忽又一动。
“看修者好像很感兴趣,难不成你对造化灵也有所了解?”
“……”钟默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起来。
这还是红衣男子第一次看到她笑,一时竟有些怔住。跟着便见钟默将肩上铲子往地上一拄,笑嘻嘻地歪了歪脑袋。
“完全不懂。”她慢吞吞道,“来,你细细说。”
*
又一盏茶后。
无人的庭院角落,夷则静正一边紧张得东张西望,一边将一块闪光玉佩凑到耳边。
“郁……泥兄?出什么事了,非要这时来找我?”
“我这边遇到些怪事,想问问你。”郁清和的声音随即从玉佩中传出,所幸隔着一层结界,外面人也听不见。
“我记得你说过,昨天你们那儿死了个人,没找出凶手。而且尸体还少了半截?”
“是啊!”夷则静立刻道,“何止是他!今早我们这儿还发现了好几个呢,死状一模一样……”
“依旧没找出凶手?”郁清和打断了他的话。
“没……不过我有个怀疑对象。”想起昨晚所见,夷则静神情一肃,“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叫初音的人吗?她可太奇怪了——”
“是池边杀人的那个?”郁清和倒是不以为意,“按你说法,是他人袭击她在先。她反击自保,有何奇怪。”
“不是说这事。我跟你说,她就是个杀胚,光是昨天就杀了两个人,这还只是我知道的。而且昨晚我……”
话未说完,忽听簌簌声响。
夷则静一个激灵,慌忙将玉佩收好。仓皇抬头,却正见树林间,一道身影缓缓走过。
正是他刚才所说的初音姑娘。
姑娘手里还拖着一人。红色衣服,面容朝下。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与叶片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人脖颈处一道深深的伤口,一路走一路流血,显然已是不活了。
夷则静:“……”
完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动作。只默默地将身上的结界又加固一层,死死握着随身的法器,老实站在原地。
直到钟默走远了,方劫后余生般闭了闭眼。
而后头也不敢回,提气纵跃,几下就窜回了主屋,一路躲回自己房间里,这才如释重负,将联络用的玉佩又贴到耳边:
“好了,我这儿没事了。
“对我刚说到哪儿来着……”
郁清和那边不知什么情况,只草草应着,没有说话。夷则静只当他又在打架,自顾自说完昨晚见到的种种,想了想,又补充道:
“而且我跟你说,我怀疑她脑子也不太好使。
“看着病恹恹的一个人,说话却总是很不客气。而且我刚来的时候你道她在干什么?她蹲在池塘边,拿着把柴刀在劈椅子——”
“等等。”
原本近乎静默的郁清和忽然开口,语气竟似十分惊讶:“你说,她在劈椅子?”
“对啊!”夷则静应了声,没好气地往下一坐,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多怪啊。”
“……”郁清和那边却没再说话。
他只掐着手决,借着术法的荧光,再次看向面前的房间。
正是昨天夷则静第一次联系他时,他所在的房间;因着布了结界的缘故,房间内的一切也几乎没有改变,甚至被他杀死的那三个食灵者尸体都还依样倒在原处。
唯一不同的是,那三具尸体,此刻都已少了下半身,仅剩的上半身,还被啃得坑坑洼洼。
结界完好如初,郁清和确信自从他离开后,这里绝没外人进来过。
既然如此,那这三具尸体,又是被谁啃噬的?
联想起夷则静方才说的种种,一个糟糕的猜测,忽然涌上心口。
“夷则!赶紧躲起来!往高处去!”他立刻对着玉佩道,“不要碰宅子里任何的坐具寝具,也不要沾地——”
“啊?”夷则静听得一愣,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莫名一阵头晕,又一下坐了回去。
“你说什么?你声音怎么那么小,我这边都听不到……”
玉佩里传出古怪的丝丝声。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夷则静困惑地将玉佩拿到跟前细看,用灵力疏通了一下,又贴到耳边。
“奇怪,怎么还是听不清,刚到底说什么啊……”
他不解地咕哝着,没有注意到身下的椅子正在悄无声息地延展、变形。
直到两边扶手忽然收紧,仿佛闭合的上下颚般,猛地挤压住他的身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长着牙齿的手从背后伸来,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他说,让你别碰椅子。”
红衣男,死因:想吃造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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