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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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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好了要让方岚请他吃饭，那必须得有个联系方式，两个人顺理成章地交换了电话号码和社交软件账号。
偶尔，顾川发消息给方岚，有时会关心方岚的伤口，其它则是一些毫无营养的日常分享。
毕竟要当好朋友，就必须有个人主动，方岚不主动，主动的只能是他。
除了日常的上课之外，他还在附近的便利店找了兼职，虽然这只是小说，但是受的苦却是真的，顾川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自己的生活改善些，赚的钱就攒下来，或者抽一部分犒劳自己，顾家不在意他，他总要在意自己。
312也帮了他不少忙，虽然之前都在扮演霸总，但是霸总也总有失意的时候，顾川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平时上课，周末要不去市里的图书馆呆着，要不就出去兼职，和顾子昂碰不上面，也就没有那么多欺辱。
他给自己买的第一个大件就是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不算贵，但是蹬起来舒服，上下学方便不少。
顾川和自行车合影一张，将照片发给方岚。
顾川：[照片]
顾川：换了新车，下次见面载你去海边吹风！
方岚的脚踝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和顾川一直保持着联系，几乎成了日常的一部分，看见顾川的自行车，又想起来和顾川的约定，犹豫着要不要将“人情”还上。
他趴在床上，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又统统删掉。
毕竟这个约定可是维持他们这段脆弱关系的最后纽带，一旦约定兑现，不知道顾川还会不会再联系他。
只是一个朋友而已，方岚这么多年的人生里从来不缺少争着抢着和他做朋友的人，面对顾川，他却难得心神不宁瞻前顾后。
翻个身，方岚还是把那句被数次删去的话发了出去。
山风：恭喜
山风：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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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的顾川也心中雀跃，倒不是因为可以吃顿好的，也不是因为能和男主见上一面，顾川的想到的只是既然可以出去吃饭，就说明男主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
离男主出国越来越近，故事很快就可以进入到下一个节点。
主角离得远些，他受到的限制也会少一些。
顾川没回家，背着书包去约定的地方。
方岚出手阔绰，光是门口的装修就非同一般，有接待员上前询问有无预约，顾川报出方岚发给他的信息。
他没回家，自然没有换衣服，还是那套发白的旧校服，不知道牌子的白板鞋，进门的时候却一点儿也不露怯。
少年昂首挺胸，好似他才是着装最得体的那个，一点儿没把路过的人的眼神放心上。
没等多久，方岚就到了，进门的姿势很自然，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直筒牛仔裤，走进来的时候漂亮的脸熠熠生辉。
顾川这才发现，方岚竟然和他差不多高。
好吧，可能比他高个那么一点点。
方岚刚刚坐下，就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小盒子，推到顾川面前。
“希望你收下。”他非常真切地望着顾川，语气诚恳。
盒子里装着一部手机。
那天他回家前，和顾川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顾川手上拿着的手机。
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大问题，屏幕完好，但是型号早已过时，调出社交软件的二维码页面的时候卡顿非常明显，看起来已经到了需要换手机的时候。
方岚这么做并非完全出于感谢，和怜悯的关系也不大，到底是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送货上门了。
他盯着顾川的朋友圈发呆。
顾川的微信头像是一只草地里的狸花猫，不是他经常看见的脸圆圆的宠物猫，更像是一只埋伏在草丛里的捕食者。
朋友圈里的内容则非常简单，一条冷漠的横线，阻隔了所有窥视的目光。
又想了那么长时间的顾川。
方岚有些心烦，顺手抓过床头柜上的书，随意翻开一页，逼着自己从第一行开始看。
“……陷入爱情的年轻人总是患得患失，情不知从何起，却缠缠绵绵侵入每个动作里……”
他看得牙酸，像是在心头煮火锅，脑子乱得像一团毛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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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当然是收下了手机，不仅收下了，还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迅速收下了。
他本来就要因为钱而抛弃方岚，收下礼物才是符合人设的举动，之后的背叛才算是有迹可循，方便男主在深夜淋雨的时候过脑内走马灯，眼泪混着雨水划下来，在脑子里想：我早该知道的！
吃饭的时候顾川倒是没有什么贵吃什么，和方岚一边商量菜单，一边不忘关心方岚，贴心地询问方岚的口味。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方岚这个人挑到可怕，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还摇摇头说，没事，你点你喜欢的就行。
312在顾川的脑海里上蹿下跳，求着顾川点些它喜欢的，打包回去给它吃。
顾川被这一幅隐忍谦让的样子感动到，想着总不能让请客的吃不饱吧，完全忽视了312的嘶吼，都点了方岚爱吃的。
还好自己一点儿也不挑食，顾川想，要不然以后出去吃饭都不方便。
方岚本意是，大不了每一样都点，他也不差这些钱，但是对方这么体贴，他也不好直说。
吃得很开心，就是席间大段沉默，顾川怀疑方岚这种家庭背景，吃饭的时候可能规矩很多，比如不能吃饭时聊天，不然吃饭期间也不会几次都想开口但是咽回去的样子。
吃完饭，顾川站在门口等方岚，他给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今天要晚点回去。
刚刚顾川说自己吃撑了，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去旁边的小公园散散步，再一起回家。
车灯从远到近，伴随着风声一起离开顾川的脚边，他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新手机还没拆封，握在手里。
意外看见了顾子昂，正和一群狐朋狗友从车上下来。
没怎么见这人，顾川几乎要忘了还有这号人。
312睡眼惺忪，在资料库划拉，告诉顾川：“今天好像是顾子昂的生日，他们出来庆祝。”
在原主的记忆里，以往的顾子昂那一天总是不上课的，所有人都会放下手中的事为顾子昂庆祝。
没有被邀请的当然只有顾川。
那天会是一年中最讨厌的一天，厨房里甚至连残羹冷饮都不会有，他们不会在家里吃饭，通常会一起去哪个地方旅游，走的时候连房门都是锁上的。
顾川没有钥匙，无处可去，无亲可依。只能一个人成为飘在夜晚城市的孤魂，寻找一个亮着灯的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进去呆一晚上，再顶着黑眼圈去上课。
今年他们一家子竟然没有出去旅游，新穿来的顾川也没有记起这件事。
顾川没有躲着他们的意思，他静静地站着，看着顾子昂嬉笑着穿过马路。
他需要完成的主线剧情就是和方岚打好关系再背叛，而填充故事情节的支线内容非常宽松，他也不觉得需要照着小说活得那么憋屈，顾家既然这么讨厌他，却又不愿意放他离开，说明总有什么事是他们不得不忌惮的。
顾川一向是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人。
顾子昂走到路边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影竟然是顾川，再见到这个就比他大了几个月的私生子哥哥的时候，给他的冲击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对面的人看上去自信、帅气，眉眼中透露着不把他当一回事的轻蔑。
几乎是一瞬间，愤怒从心底燃烧了全身，这种忽视比眼泪和不甘更让他恶心，顾子昂想都没想，带着恶意，示意身旁跟着的朋友看向顾川的方向。
顾子昂的那群朋友都知道顾川的身份，也明白顾子昂对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哥哥的厌恶，一起围了上来。
这群人坏的不聪明，伎俩非常低级，除了推他的肩膀，附带一些言语侮辱之外，几乎想不到什么捅人不见血的伎俩。
顾子昂先注意到他手上的新手机和推着的新自行车，他知道父母不可能给顾川买这种东西的，咧开嘴，想也没想地嘲笑他。
“我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态度还这么嚣张，原来是榜上大款了？”
他伸手就想将顾川手上的手机夺来，却被顾川躲了过去。
跟在他后面的“朋友”们也都坐不住了，想上前帮顾子昂“收拾”一下他这个私生子哥哥。
顾子昂抬手制止了他们，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诶，这不是我今天收到的生日礼物吗，怎么在你手上？”
顾子昂声音越来越大，身旁人接到信号，掏出手机，对准顾川，用摄像机录下这一幕。
“你天天穿这身破校服，哪来的钱买这个，是不是从我房间里偷的？”
旁边的人帮腔：“哎呀，他哪有这个胆子，你也不要把他想的太勇敢，说不定是给别人舔鞋换的呢。”
顾子昂盯着顾川的脸，想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找到他熟悉的惊恐和憎恶。
他怎么会在意一部手机呢？想要买就是了。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唾手可得的，包括一个愧于他的私生子的有趣反应。他只是看不惯顾川那副样子，好像什么变得难以控制。
顾川笑出了声，真情实感的。
他有很多种方法让顾子昂不敢再找他麻烦，威胁、恐吓、挑拨、装神弄鬼。
顾子昂倒也没说错，只把这件事当成上班的顾川只觉得这件事来得很好，还有视频证据，以后也会一并列入了“顾川从来就只是图方岚的钱！”的证据册里，成为顾川形象崩塌的最后一棵稻草。
方岚出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顾川站在人群中，护着自己送给他的手机，牙尖齿利地冲顾子昂一群人伸爪子。
“我有没有你们心里都清楚。”顾川的视线从顾子昂那个跟话的朋友身上扫过，上下打量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具嘲讽力的不屑冷哼声，“喂，你，不会是在暗示顾子昂给你也换个手机吧？舔顾子昂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得到，我要是你，我也会不满的。”
他又转向顾子昂：“好好查查监控，看看你房间里的手机是不是他偷的，亏待了谁可都别亏待自己身边的狗。”
他还要说，身旁却忽然站了一个人，圈住他的手腕，和他肩膀靠着肩膀。
“他救了我。”方岚深情地望着顾川，有意同顾川一起恶心对面。
“只是一部手机而已，就算要……我也能给他。”
顾川不知道对面的人什么反应，他自己倒是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可怕的是，看着方岚用那张雌雄莫辩的脸说出这种夸张又油腻的台词，他的心跳竟然加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