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雪染青衣（顾惜朝同人）》郭外梨花

9、第九章、天要下雨了

　　“公子还请先回，我家大人今日不在家中，公子改日再来吧。”门口的小厮很是客气。
　　顾惜朝笑道：“不知童大人何时能够回来？”
　　小厮一脸为难道：“这个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小人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能知道大人的事？或许几个时辰就回，也或许十天八日不回来也是有的。”
　　顾惜朝拿出一本书来，笑道：“小哥可否将这《七略》转交给大人？这是在下平日里一些兵法心得，童大人执掌兵事，定然对兵法素有研究，在下希望能够得大人指教。”顾惜朝递出书册时，在下面掩了一串铜钱，递到那小厮手上。

　　那小厮接了钱，立刻笑道：“好说好说，小人一定将公子的这本书交给大人。”复又为难道：“不过大人有没有空闲，肯不肯看，就不是小人说了算的。”
　　顾惜朝点头笑道：“这是自然。”
　　小厮拿着书转身近了门房。
　　门房中正懒洋洋坐着一青年仆役，“怎么，又有人来大人这里投诗文了？”
　　“这次投的可不是诗文。既不是诗文，也不是字画，你道是什么？”
　　青年仆役道：“什么？难不成是一副春宫图不成？”
　　“若是春宫图，只怕还靠谱些。”小厮嘿笑道：“竟然是一本兵书！你说稀奇不稀奇？那书生别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青年仆役道：“八成是想标什么新立异，大家都投诗文，哪里能记得住啊，投本儿兵书倒是稀奇。”
　　“切，兵法的事儿，岂是他一个酸丁穷儒能论的，也不怕人笑话……”

　　顾惜朝离了那朱红门第，只能叹息一声，对那本《七略》并不抱太大希望。
　　这样的书，他已经投出很多本了，不管对方是公然嘲笑还是笑脸接下，无一不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一介书生，无钱无势，人微言轻，自然难得人赏识，只要等春闱过后……

　　天边一阵隐隐雷鸣，空中阴云汇聚，要下雨了。

　　…………

　　莫棠雪一早听说无情要出门查案，急忙忙收拾了些东西跑去送行。

　　神侯府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
　　金银铜铁四剑整理着行装。
　　白衣少年无情和华须华发的老者诸葛正我，正在门前。

　　“这次你除了去江南查案，路上还需留意一件事。”诸葛正我抚了抚须。
　　无情道：“世叔吩咐。”
　　诸葛正我道：“此事极其隐秘，我也是近日才有所察觉。江湖上似乎出现了一样东西，引起大大小小不少纷争。”
　　无情道：“何物？”
　　诸葛正我道：“白玉京的引接令。”

　　无情眉目微动，“白玉京是何处？”
　　“我也不知，传说似乎是一处论剑之所，有人猜测，白玉京主人练过忘情天书。”诸葛正我道：“忘情天书乃天下第一奇书，传说上面的武功极其难练，不但需要超凡常人的悟性和天赋，还要有常人远远无法达到的忍耐毅力、坚韧的心性。是以一代武林中，往往只有一人能够练成，甚至连一人也没有。当年也只有萧秋水大侠练成了此功。后来萧大侠飘然不知所踪，只将此书传给了白衣大侠方振眉，但十多年前，方大侠惨遭金人杀害，此书便也不知去向了。”他提到方振眉遇害时，有痛惋之色。
　　无情猜测道：“莫非此人，和萧秋水大侠有关？”
　　“的确有不少人做此猜测。”诸葛正我眉目间似有忧色，“但是我却还知道一人，可能会有忘情天书。”
　　“何人？”
　　“晏离苏。”

　　无情微微摇头，“我从不曾听说过此人。”
　　“江湖上知道晏离苏这个名字的，只怕还不到五人。”诸葛正我回忆道：“十多年前，我曾见过她，她那时十七八岁模样，跟在方大侠身边。方大侠遇害后，便再没有人见过她的踪迹了。”
　　无情道：“世叔是怀疑，白玉京的主人就是晏离苏？”
　　诸葛正我道：“我也只是猜测。这件事，你只要留意便好，不用多做其他。另外，”他顿了一下，“暂且不要将此事让追命知道。”

　　无情眸光一动，“莫非追命和晏离苏有什么关系？”
　　诸葛正我缓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无情见此，便不再多问。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一个灵俏的身影跑了过来。诸葛正我一扫脸上阴霾，抚须笑道：“是小雪过来了。”
　　无情抬起头，看见来人，眼眸中亦有笑意。
　　诸葛正我玩笑道：“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在这里碍事了。”说罢便抚着须进了门。

　　“成大哥！”莫棠雪微微喘息，看一眼旁边的马车，庆幸道：“还好你还没走。”
　　无情看着她，神色依旧淡淡，只眼眸中多了不少暖意。
　　“那个，”莫棠雪道：“你这次要多久才回来？”
　　无情道：“不知。”
　　莫棠雪丧气，虽然知道八成就是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失望。
　　无情道：“我去江南，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成大哥带什么我都喜欢啦。”莫棠雪喜，又极小声道：“其实什么也不用带，只要把人带回来就是了。”

　　一旁四剑听到她话，忍不住偷笑。
　　莫棠雪瞪他们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莫棠雪连忙把手上的包裹递过去道：“成大哥，我做了些糕点，你们留着路上吃吧。”
　　无情伸手接过，递给一旁的银剑。又从袖中拿出一件小巧事物，递给她。
　　那事物通体淡青，外形只是一支普通的小竹管，只有两寸来长，小拇指粗细，衬着无情瘦长白皙的手指，分外好看。
　　莫棠雪顿时大喜，“啊，碧落黄泉针！成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无情唇角亦有淡淡笑意，“不早了。”
　　莫棠雪顿时又焉了下来，知道他是要走了，让自己回去。
　　一旁铜剑铁剑也道：“公子，都收拾好了，该启程了。”

　　马车远去，莫棠雪握着手里的针筒，又是欢喜，又是哀愁。
　　她六岁和无情相识，越是长大，能和无情在一起的时间便越少了。
　　一旁的诸葛神侯府对她来说，也是熟得不能再熟，府里的杂役小厮没一个是她不认识的。不过此时，无情不在，她也懒得进去。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了半天，回过神时才发现天空阴沉沉的，街上行人匆匆避走。
　　哎呀糟了，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