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革命赞歌》梦里烟花

3、Chapter.02 規則學習會

　　血从弹孔里流出来了，溢满了视野内的整个地面，满目都是刺眼的红色。
　　就像之前一样。
　　但是真奇怪呢，明明都这样了，意识却那么清醒。
　　疼，死亡的痛苦让他想昏过去一了百了。但是却反而令思绪更加清晰，更加明朗。

　　“白痴，没事的。”牧野半蹲下来，一把拎起沢田纲吉的领子，让他的脸翻过来面对自己。
　　海蓝色的瞳孔与沢田纲吉的眼睛相对，杂乱的心情就这样缓缓平复了下来。他闭了闭眼，伸手撑着地面自己坐了起来，随即不可思议地去摸头上应该被射中的地方。
　　“……没有……竟然没有伤口！”
　　他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先说好，这可是你自己问的。”牧野松开手站起来，微微低头斜睨着大脑当机的沢田纲吉，“所以我才证明给你看。‘你已经不会死了，即使受到再重的伤也可以恢复如初’。这就是这里，‘死后世界’的规则。”
　　“因为大家都已经是死人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再死一次。Ma，虽然身体的伤痛还是感觉得到，但绝对不会死去，伤口也会迅速愈合。”
　　这次轮到由理蹲下。她对上沢田纲吉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呢，虽然不会再死，却有可能消失。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哦～”
　　“……消失……？”沢田纲吉目前处于茫然状态中，大脑无法处理收到的信息，只能呆呆地盯着跟自己说话的人，并重复一两个词句。
　　这种反应很正常吧，毕竟遇见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还亲自体验了一把‘明明疼得要死但就是死不掉’的感觉，普通人都会不知所措大脑当机，沢田纲吉这样的废柴自然不用说。
　　其实他已经算很好的了，毕竟‘生前’一直被家里那些动不动就闹出来的骚乱吓着，胆子和神经怎么说都已经锻炼出来了。
　　“怎么样？能理解吗？”由理难得发发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这样茫然的表现很难继续逼迫他。她站起来，向回走了几步靠在办公桌边。
　　沢田纲吉机械性地摇了摇头。
　　“啊啊——怎么像个白痴一样。”由理抬手撑住额头说道。
　　“对吧？像白痴似的。”牧野耸了耸肩，淡淡地勾着嘴角微笑。
　　“既然这样就由你来解释吧！”由理毫不迟疑地将后续方案敲定下来，“这小子太迟钝了，而且这样呆呆的反应也实在让人提不起精力来教育他。”
　　“什么教育啊，明明就是暴力制度嘛。”一旁的日向抱怨道。由理立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照着他的脸拍了下去：“你闭嘴！”
　　然后她甩了甩手腕转过身来，向牧野点了点头：“又要拜托你了，牧野。关于这个世界的秩序和我们战线的敌人‘天使’的事，就由你来告诉他吧。”
　　“嗨嗨，我明白了，公主殿下。”牧野依旧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抬手示意了解。然后她弯下腰，将仍然呆坐在地上的沢田纲吉从校长室拖出去了。
　　“感觉那孩子会很辛苦呢……”大山无奈地笑了声。

　　×××

　　沢田纲吉回过神来的原因是被水呛到了喉咙，不得不清醒过来。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喷流。沢田纲吉扶着洗手台猛咳着，湿漉漉的棕发贴在脸颊上，往下滴落的水染湿了肩部的衣服。
　　牧野站在一边挑眉问：“怎么样？清醒了没？”
　　“……咳咳，什么清醒、咳——”他用手捂住嘴，禁不住蹲下来，喉咙因为剧烈咳嗽隐隐作痛。
　　一个女孩子究竟是有多恶劣才能面无表情地将人摁进水槽里啊喂！
　　“我这不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让你清醒么。”牧野一脸坦然，完全没有做过谋杀举动后的心虚，“而且你不是醒了吗。再说我就算把你从这里踹下去都不会死，只是被呛一下又怎么了？”
　　“咳咳……”
　　总算缓过劲来，沢田纲吉站起来对上牧野的眼睛，“——那么请你自己来试试看啊！”
　　牧野双手环胸，不咸不淡地说：“我已经试过了。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时，我就是被由理子这样对待的。”
　　握紧的手松开了，他嘴角抽搐，“是、是吗……”
　　刚刚燃起的愤怒和生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感觉被她这么一说，无理取闹的反倒变成自己了……
　　牧野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罐饮料递了过去，“Ma，因为我也试过，所以明白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但是要清醒的话，却是最直接的办法。不好意思啊。”
　　你的口气一点诚意都没有啊！
　　想生气，但偏偏暴走不起来。接过饮料，沢田纲吉有些无奈，他果然还是个废柴吗。

　　两人靠着墙壁坐下。环视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沢田纲吉问：“这里是哪儿？屋顶吗？”
　　“教学楼顶上的天台啦。”牧野自己也拉开一罐咖啡，自顾自地仰头喝起来。
　　“哎？那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因为这里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会过来啊。”将罐子放在手里把玩，牧野淡淡地解释道，“这里是死后的世界，这你已经明白了吧？像我们这种已经死了才到这里的人，是不会再死一次的，但我们是会消失的。”
　　“消失了以后……会去哪里呢？”他站起来，走到天台的栏杆边向下看。
　　“大概是转世了吧，虽然无法确定就是了。”牧野将头向后靠在墙上，视野里是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真美呢。再换个颜色好了。
　　“哎？那样不是很好吗？”沢田纲吉回过头，“那你们为什么还想留在这里？”从他们的话来判断，他们应该是不想消失的吧。
　　“很好？呵呵，如果你想变成水蚤的话。”
　　“啥啥——啥！？水蚤！？”少年张大嘴震惊。
　　牧野偏头去看他，“白痴，你以为灵魂只寄宿在人类身体里吗？而且佛家的说法里，人转世后并不一定还是人。Ma，虽然宗教本来就是人类想出来的东西，也不能全信就是了——”
　　沢田纲吉懵懵懂懂，又指向楼下的运动场，“对了，他们是谁？不可能都是死后来到这里的人吧？而且你刚才说‘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会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嗯～看来你还没有笨到家。”牧野也站起来，靠在栏杆上向下观望那些学生，“那些是‘模范生’。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设定’，换句话说也就是NPC。”
　　“什么？”
　　“Non-player Character，也就是非人操控的游戏角色。不知道吗？”
　　对于牧野鄙夷的眼神，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那种事我还是知道的啦……那么就是说，他们不是人类吗？”
　　“对哦。所以他们也和我们不一样，是会‘死’、哦，应该说是会消失的。”牧野转过身，反靠在栏杆上，淡淡地说道，“不过放着不去管的话便会一直存在，我们也一样。不管是NPC还是人类，总之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不会变老的，会一直存在下去。在这里，我们相当于拥有无限，乃至永恒的时间。”
　　“这样啊……不会很寂寞吗？”感叹般的问句。
　　“……你说什么？”
　　“这样不会很孤单吗？永恒什么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吧。”
　　“噗——”牧野一下子笑了出来，演变成哈哈大笑，“什么啊，你真的是白痴吗？啊，倒不如说是奇怪吧。”
　　少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怎、怎么了？……”
　　“……因为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出这种话来啊。”牧野抬起手擦去眼角溢出的液体，“啊糟糕，笑得太厉害连眼泪都出来了。”
　　“的确是笑得太夸张了，没那么奇怪的吧……”沢田纲吉有点无奈。
　　“Ma，总之学习会暂时到此为止，我要去执行任务了。”牧野看了看时间走向天台门口。
　　“哎？什么任务？”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世界中有很多人类不想消失，因而组建了一个战线。”牧野回过头来，“说起来由理子的确是想让你也加入来着——啊啊，现在没有时间了！算了，等我回来你再给我答案吧。”
　　“呃，好。”似乎对于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沢田纲吉尤其没辙。
　　“对了对了。”离开前，牧野忽然回过头来，“记得行为不要像模范生看齐，尤其是千万不要去上课哦，不然会——”
　　“牧野你在干什么啊！作战已经开始了哦！”
　　“我知道了啦，所以由理子求你别拽着我跑。啊，要摔倒了哦。”
　　“你的运动神经没那么差劲吧！”
　　……去上课的话，会怎么样？
　　牧野没说完，因为她被半当中冲出来的由理拖走了。
　　沢田纲吉呆呆地站在天台上。
　　Sa，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啊？

　　×××

　　沢田纲吉靠墙坐着，突然有人走到面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面无表情的少女。奇怪，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已经开始上课了哦。”她轻声说，“快点去教室吧。”
　　“呃，请问你是谁？”被少女拉着站起来，他问。
　　“我？”少女回过头来，“我是学生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