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灵化人》净雅

17、第 17 章

　　何朗有些无语的说： “八弟，若不是你手快，三妹这会儿会在灵小姐的马车上，到时薛侍君自然会处理。

　　而且，三妹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二哥的婚事，不会参加抡才大典。之后，让三妹自己在彭城和二嫂的家里走六礼，我们走时来接三妹就好。”

　　嗯？何凌、何顺恍然，这才发现，他们确实有些关心则乱了。

　　这时候，何佚缓过气，有气无力的说：“也不能说，就我一个人，我会寻族人们帮衬的。”

　　族人？三人对视一眼，没有泼何佚冷水，只是笑笑不说话。

　　不大会儿，何佚熬不住，被何凌安抚着睡下了。三人也不说话，各自靠着车壁休息——他们没说谎，回去后，是真没休息的时间了。

　　中午时，薛侍君也没让停车，只路上路过城镇时买了些糕饼、香饮垫肚。一路上紧赶慢赶到了彭城郊外十里亭，见到了迎接他们的何荣、何茵、何平、何忠，他们这才下了马车。

　　“吁——小姐、少爷们，有人来迎，前头老爷叫你们下车呢。”车夫的话，叫醒了四人，各自揉着眼睛，整理了下衣着，下了马车。

　　“是大少爷、大姐、二兄、三兄？”四人一怔，赶紧上前行礼问安。“见过大少爷，大姐二兄、三兄，大少爷、大姐、二兄、四兄晚安。”

　　何荣笑了笑，回礼：“薛侍君，灵妹、诸位弟妹，晚安。”明明还是那个人，穿的也很朴素，但看起来却很雍容贵气。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完全蜕变为了上位者气质，不复从前的稚嫩、单纯。

　　不知别人什么感受，反正何佚见此瞬间就回忆起了从前见到过的那些皇族。本就因为身体不适而兴致不高的她，心情更是瞬间跌到了谷底。

　　不过还好，因为身体不适，也没人特意与她说话。互相见礼后，几人便合到一处，再次上了马车，这次就是直接进何府了。

　　只不过，这次车内的人变了：何荣、何灵、薛侍君三人一车，在前面打头开路。何茵拉着何佚坐在第二辆车上，何平、何忠、何朗何顺坐在第三辆车。

　　何茵看着何佚仍是难受，微微皱眉，但还是说：“三妹，你打起精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大姐请讲。”何佚坐好，努力提振精神。

　　虽然不甚满意，但何茵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道：“我知道你此来的目的，那女子的家里我去看了，还算可以。

　　纳采由大少爷代为做主应下了，问名、纳吉也已经走完过场。聘礼，大少爷、我、二弟也与对方商量好了。

　　因其家贫，又是嫁为良侍，故无良田、商铺，只一些果品、糕饼、金银首饰、绸缎布匹。拿到聘礼单子以后，你核对一下，然后去官府登记婚书。

　　置办嫁妆的时候，注意一下，明面上的嫁妆，价值不要超过聘礼的五倍，余下的都做为平哥儿的压箱银。

　　若是他们要定下成婚时间，你就以长幼有序，兄姐未成婚，平哥儿也不能成婚的理由拖着，最早也得拖到明年平哥儿束发后才行。”

　　何佚总结道：“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在聘礼送来后，拿着聘书、婚书去官府登记，而后拖延成婚时间、准备嫁妆。对吗？”

　　何茵点点头，目露忧色：“那女子是何家的佃户出身，是个凡人，今年十五岁刚及笄，从文、已经通过县试、却未通过府试，所以尚未有功名。

　　已经定下了正夫，是族里一个五灵根修士，也是今年参加院试。另一个良侍也是族中的人，从武，十六岁尚未通过抡才大典，如今已成为族中护卫。

　　这两人家境一般，嫁妆只怕不多，能有四五百两白银，便算不错。所以你置办嫁妆的时候，务必注意不要露富的同时，还要体现出对平哥儿的重视。”

　　虽然何茵并不太看得起何平，但毕竟是同龄的姐弟，幼时也曾一起玩儿，还是有分情份在的。这情份不足以让她为何平筹谋，但提个醒还是可以的。

　　“佃户出身么？我知道了，大姐。”何佚明白何茵的意思了。“还要请大姐告诉我，之前你们寻得冰人是谁？”

　　何茵微微一笑，赞许的看着何佚，轻声道：“何氏族中规矩，元婴女修可带族人离开故国，另立一脉；金丹女修可带族人离开故乡，另立一支；筑基女修可带族人自立门户，另立一房。

　　自从母亲筑基后，族中便已经将母亲立为第十七房的家主，也就是这一支第十七个筑基女修。

　　而如今十七房仅剩十一房，也就是十一个筑基女修家主。另有三房，是练气女修家主，凭着家中正夫，勉强顶门立户。还有三房，连练气女修都没有，已经彻底没落了。

　　六房便是彻底没落的三房之一，族中阳盛阴衰，偶有女儿诞下，也是凡女。故而他们家在族中没有实权，干的都是出力不讨好的活计，或脏活累活。

　　这冰人便出自六房，是六房的族老，年岁颇大、辈分高、人缘好，还是个筑基后期修士，是六房的顶梁柱。”

　　听到这里，何佚默默点头，又问：“那大姐，我该怎么称呼对方？去拜访时，该准备什么礼物？”

　　“就叫叔爷爷就行，礼物管家会准备的。明天我们走后，你得先去拜访族长，然后是长房房主家、二房房主家等等，这是礼数。”何茵说着，忍不住叹气。

　　“三妹啊，世事无常，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爹他们，即将与母亲和离的事了吧？他们一走，我在何家又该如何立足？与其尴尬、为难，倒不如我主动离开。

　　大哥出嫁，以二妹的资质，入不了内门，成为宗门外门弟子不难，我又离开。肖氏子会随我爹他们走，别姓子成年后也会离开，何氏子们又有拖后腿的生父，还不如你。

　　日后，何家十七房，就要交到你的手里了。你得多听多看、弄明白何家内部情况，还得早日筑基，考取功名。要努力啊！”

　　之前母亲、父亲这么说，何佚还不大敢信，现如今大姐也这么说，何佚便半信半疑了。继承何家吗？或许可以，至少这样一来，自己日后的修行资源，就没有这么紧张了。

　　不过就像大姐说的，世事无常，不到尘埃落定，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呢？所以，何佚最后只是说：“我会努力的，大姐。”

　　说着，她们已经入了城，到了何家在彭城的大宅门口。何茵掀开车帘看了眼，便招呼何佚下车，与其他人汇合，由大哥带着，出示名贴后，进入了大宅。

　　“灵儿，你跟我一起，去拜见族长、各房房主，茵儿你带朗哥儿、顺哥儿，去与其他族人应酬。平哥儿你带阿忠，陪三妹去寻个地方休息，认认未来姻亲。”

　　大哥何荣交代完，便看了眼薛侍君，略一犹豫，便道：“薛叔爹，这里人多忙乱，便麻烦您，看顾一下三妹。莫让她出了事儿。”

　　“大少爷严重了，这本就是在下的职责。”说完后，薛侍君便主动站到何佚不远处。

　　见都安排好了，何荣便带着嫡亲妹妹，先行离开。何茵对几人点点头，招呼何朗、何顺去寻其他参加抡才大典的人了。

　　何佚对薛叔爹行了一礼，委婉拒绝对方的看顾：“薛叔爹，不知祖母是哪一房的？在族中可还有亲眷？您可否带我去拜会一下？”

　　真要拜会长辈，也是何荣这个嫡长子，去拜会，哪轮得到何佚一个庶女？而若作为十七房未来的房主，那何佚自该像大姐说的那样，拜访族长，并其他房主家。

　　所以，这话无非就是告诉薛叔爹，何佚不需要他的看顾罢了。也是提醒薛叔爹，他该作为母亲的侍君，去看望祖母那些留在老家的亲眷。

　　因此，薛侍君深深看了眼何佚，转身就走。目送他离去后，何佚才叹口气，准备处理二兄的婚事问题。

　　只是这一转头，便看到三兄还在，正要想办法支开三兄，但转念一想，留下三兄做个见证也好。

　　于是，何佚略过何忠，对何平说：“二兄，走吧，我们先去见一见未来二嫂的正夫。路上，您也给我说说，您怎么会看上佃户的女儿。”

　　原本沉默的何平，闻言叹了口气，走到前头带路的同时，有些苦涩的说：“三妹妹，若我是个修士，或是有个好出身，我又怎么会如此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何佚微讶，这个用词是否有些太过严重？但转念一想，佃户虽不是奴籍，却与奴仆有什么两样呢？或许还不如奴仆有保障。于是，她也就释然了。

　　“那二嫂本人人品性情如何？其定下的正夫、良侍如何？可好相处？”排除一切外在原因，何佚只关心二兄日后的婚后生活，能否过的好。

　　“还好，”何平低头一笑，“她家中有备受家中长辈重视的嫡长女，也有受尽宠爱的庶妹。因此，性情柔婉温驯，读书资质不算高也不算差，二十岁前能通过府试已算不错。

　　正夫、良侍虽性情各异，却也很好相处。不出意外，婚后应该能过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