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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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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秋阳脚步一顿,在搬家公司人员疑惑地目光里把门锁密码告诉了他们,然后说:
“抱歉,我有点事情还没有解决,麻烦你们先过去了。”
目送车子离去后,栗秋阳迈开步子朝吉野顺平家跑去。
家里没人,摁了门铃后半天都没有反应。
他垂眸思考几秒,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一个灵巧的起跳,从窗户翻了进去。
屋内窗帘拉的紧紧地,光线非常暗,桌底胡乱摆放着踢到的空酒瓶,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栗秋阳皱眉,仔细地在屋内寻找着。
系统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布置任务,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才对。而究竟要不要做这个任务,当然是要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在那堆酒瓶下,发现了根断指。
好歹是在京都咒术高专待过几年的人,栗秋阳一眼就认出了它是什么
——特级咒物,诅咒之王宿傩的手指。
每个咒灵都趋之若鹜的东西,据说吞噬了它能力会大增。
哪怕是咒术师也要严峻以待的东西,普通人拿上那绝对就是必死无疑。
栗秋阳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打开了。
屋外的阳光从门缝照了进来,将吉野顺平的脸照的愈发苍白。看到栗秋阳时他也没有了昨天的兴奋,慢悠悠的脱鞋走进来,空洞着眼神说:
“警察把妈妈的尸体带走了,他们说妈妈是酒精中毒引起的急性心肌梗死。怎么可能……”
栗秋阳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们就让我先回来好好休息休息。”
吉野顺平嗤笑一声,走进房间拿出手机递给了栗秋阳:
“你是今天要回东京对吧?这个给你。”
栗秋阳没有接,只是问: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什么接下来?”
吉野顺平像是听到了什么很荒谬的话一样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一字一顿的说:
“我妈妈死了,唯一的朋友也绝交了。我还有什么‘接下来’?”
昨天他和虎杖悠仁聊了很久,对面说友情这种东西可不会因为距离而拉远。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神奈川到东京坐电车不过一个小时,哪怕是个寻常的周末,也很方便和朋友相聚。
为这种东西闹别扭是很划不来的。
所以他已经想好了,今天就去找栗秋阳道歉。
告诉他,无论是术式的控制还是电影录像带,都没有朋友重要。
睡之前以为未来光明万丈,睡醒后却发现一切都完了。
这样的落差,哪怕是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一点的吉野顺平,也完全接受不了。
栗秋阳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吉野顺平搂进了怀里。
吉野顺平身子一僵,两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他能闻到少年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然后,一只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脊背安抚的拍了拍,低沉温柔的音调传进了他的耳朵:
“谁说朋友和你绝交了,难过的话哭出来会好受的多。”
吉野顺平再也忍不住了,抓紧栗秋阳的衣角,大声哭了出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些。
刚准备说话时一杯蜂蜜水就地递到了唇边,栗秋阳垂眸看着他,声音也有些沙哑:
“先润润嗓子,有事一会再说。”
吉野顺平乖巧的捧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半杯蜂蜜水下肚,他看向了少年,神情坚定:
“妈妈绝不是死于意外的。”
栗秋阳点头表示认同,他坐在地板上双手朝后撑着墙面,问:
“你有什么头绪吗?”
吉野顺平思考了会,然后说:
“佐藤翔太!嗯……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为什么这么说?”
吉野顺平抿唇,低头抠了会手指然后才说:
“从开学时他们行事作风就很蛮横,欺软怕硬,是个很恶心的家伙。佐山他们死后,学校里流传了很多个版本他们死亡的原因。最多的是……我害死了他们。”
栗秋阳眉头拧紧,坐直了身体。
——他大概能想到这个传言流传开的原因。
吉野顺平本身就不怎么合群,又喜欢看一些血腥暴力的小众电影。
哪怕那群人根本不了解他,但仅凭刻板印象就能将他想象成一个恶心变态的杀人犯。
“这个版本就是佐藤翔太传开的。据说为了听起来真实他还特意花钱找了学校写悬疑小说的同学。”
而他传谣的理由,仅仅是为了给枯燥的校园生活增添一些‘有趣’的事。
“然后呢?”
栗秋阳问。
吉野顺平沉默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说:“之后,我给了他们一点教训。”
说完,他一直观察着栗秋阳的表情,生怕少年觉得自己是个差劲的人。
“做得好。”
栗秋阳靠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到。
别说他现在是个坏蛋,就算不是,也很支持教训那群校园霸凌的人。
“所以你觉得他来报复了吗?”
吉野顺平回忆着,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他那个时候说,让我走着瞧。”
“看来还是你做的不够狠。”
栗秋阳起身也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声音冷漠的说:
“如果要教训别人,那就一次让他们觉得害怕,最好是往后想起你都止不住恐惧的程度,这样,他们才没有胆子报复回来。也为之后剩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吉野顺平没有回话,但显然也是支持少年这个观点的。
“不过我并不觉得是他。”
栗秋阳突然话锋一转,从兜里拿出了那根手指放在了桌子上给吉野顺平解释了这根手指的作用后,总结到:
“普通人是没办法弄到这种东西的。”
吉野顺平表情一变,着急的解释:
“但、但也绝对不可能是虎杖悠仁,他……”
栗秋阳眨巴着眼睛打断了他:
“我什么时候说是他了。”
那可是系统划分的红方,而且看上去就是副标准的热血少年。
以栗秋阳玩游戏的经验来说,这种人就算是自己死也绝对做不出害人的事。
吉野顺平:“……”
“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嘛。”
他笑了笑,声音戏谑。
“不、不是!”
吉野顺平脸微微泛红,有些慌张的解释:
“就只是偶尔发现他也喜欢看《蚯蚓人》,然后聊了几句而已……”
“没事,你不用害羞。”
栗秋阳绽开了个好看的笑,凑近了他说:
“有新朋友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吉野顺平头更低了,轻声咕哝:“但阳和他是不一样的。”
“什么?”
栗秋阳没有听清。
“没什么。”
吉野顺平摇摇头,把想法深深藏在了心底。
然后问:“那阳觉得是谁……杀害了妈妈?”
栗秋阳眼里浮现出一丝愤怒:“排除这几个人后,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吧?”
吉野顺平也震惊的睁大眼睛,满含恨意的说:
“真人!”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朝昨天的下水道跑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空荡又压抑的管道内,只有空气中飘荡着丝丝那一忽视的血腥味。
吉野顺平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是昨天那个咒术师的血……”
经历过妈妈的死亡后,他很清楚这是个多沉重的事。
何况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虎杖悠仁的长辈。
“没事,他不会死的。”
栗秋阳仔仔细细的在管道内看了一圈,然后说:
“要是真人赢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会在这里研究咒术师的身体的。”
但现在,这里空空荡荡。
明显,昨天真人是落荒而逃的。
“不用担心,它还会再回来的。这几天,先好好处理阿姨的后事吧。”
为了任务,栗秋阳毫无心理负担打算鸽了琴酒,他给顺平低了张纸巾让他擦眼泪,说:
“这几天我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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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平妈妈的葬礼举办的很低调。
他们是单亲家庭,过得很拮据。
妈妈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平日忙碌的连社交的时间都没有,葬礼上自然也没什么朋友。
“如果妈妈不那么忙碌的话,她一定会有很多朋友的。”
看着吉野凪的遗像,吉野顺平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栗秋阳表情也很低落。
他和吉野妈妈相处过,她确实是个性格开朗又好相处的人。
无论怎么都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一个结局……
所以哪怕这不是系统发布的任务,栗秋阳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哪怕是个反派,他也非常看不起有真人用‘妈妈’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手段。
日子还要继续,很快吉野顺平的假期就结束了。
因为还在守丧期,他去学校特意挑了身黑衣服。
栗秋阳这边用了一下午时间给琴酒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晚回东京而耽误揪卧底进度,然后也穿着黑卫衣在学校门口等吉野顺平放学。
——因为他也不确定真人什么时候会找上来。
结果,就看到了令人火大的一幕:
以佐藤翔太为守的好几个人走在吉野顺平旁边,姿态亲昵地拦揽着他的肩膀,嘴里却大声地揭人伤疤,
“喂,我听说你妈妈死了对吧?是酒精中毒?哈哈哈,为什么要当个酒鬼……”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朝这边招手的金发少年。
佐藤翔太眼里划过丝恶毒的光,他看着栗秋阳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说:
“哦,那是你朋友吧?也把他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