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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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
女子十五岁时便要行笄礼，代表成年。
柏舟十五岁时已经在大理寺当值了，虽然只是小小寺正，但也早早成了养家糊口的“大人”。
按照柏府的地位，柏舟的笄礼早该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可惜她家中早已没了长辈，底下的婢女奴才们也没个有主意的，竟一直拖到了生辰前半月宁王妃来看她时才想起来。
柏父柏母去世后宁王妃一直将柏舟当做自己孩子养着，说来也实在不赶巧，那会刚好赶上宁王着凉卧病在床，宁王妃忙着府里上上下下归整也没能来瞧瞧她。
等有了时间立马就来了柏府，那日柏舟恰好未当值，在家穿得闲适，甚至打扮了下自己。
宁王妃坐在堂上看见她款款走近，一颦一动像极了当年自己的妹妹，下意识开口询问了声：“囡囡，姨母记得你的生辰可是近了？”
柏舟走过来给她行礼：“姨母。”然后给她又倒了杯热茶：“是近了，十六就是了。”
宁王妃一惊：“囡囡，这月十六？那可没几天了呀。”
柏舟点头：“姨母怎么了？生辰而已不重要的。”
宁王妃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什么不重要，囡囡十五啦，该是及笄的年纪了，都怪姨母忙忘了，现在准备如何来得及！哎呀。”
“及笄？”没人教过柏舟，只知画本子里见过，原来是十五岁生辰礼吗？
宁王妃眼里噙着泪：“好孩子别怪姨母，放心，赶是赶了些，姨母定给你安排妥当。”
柏舟摇摇头：“姨母别伤心，您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不必介怀这些。”
柏舟又说了好些好听话才将宁王妃哄好，等到晚些时候褚鹤鸣来接她时，见她眼眶红通通的，扶着宁王妃还问道：“母妃怎么了？”
柏舟担心宁王妃提起这事情绪又低落了起来，连忙接过话头：“我生辰将近，姨母说我当是该及笄了，非要说给我筹划个笄礼呢。”
褚鹤鸣看了眼今天难得打扮起来的柏舟，心里盘算了一下：“你生辰不是十六吗？怎么柏府也没个人提醒主子。”她看了下周围侯着的下人们，却被宁王妃打了一下手背。
“你这孩子，笄礼合该长辈筹划，下人们提醒主子，那也是王府的下人们该提醒我，你冲她们发什么火气。”
柏舟上一秒还在因为褚鹤鸣记得自己的生辰开心呢，听见姨母唠叨她，连忙撒娇说：“姨母~笄礼不重要的，我说自己可以筹划您也非要给我抢了功劳去，千万别累着您了我可是会伤心的，简单些就好。”
宁王妃将她鬓角的碎发挂在耳后：“你呀，没行笄礼前都是小孩子呢，多和姨母撒撒泼，别成天跟鹤鸣学，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去府衙，好好的小姑娘都被累成什么样了，当初让你住进王府来在姨母身边你又不肯。”
柏舟挽着宁王妃的手轻轻晃了晃：“知道啦。”
宁王妃这才笑起来：“别送了，姨母和鹤鸣先回王府了，你早些休息吧。”
柏舟哪肯失去这点和褚鹤鸣相处的时间，傻乎乎笑着：“不嘛，我送姨母上车。”
宁王妃嗔笑地看了她一眼，哪里还不知道她那点心思，由着俩人一人一边掺着她出了柏府上马车。
褚鹤鸣落后一步，等宁王妃坐进马车后，回过头看她：“笄礼不是小事，家里会给你安排的。”
柏舟目不转睛看着她：“哦……”随后在她清冷的视线里回过神：“嗯，好。”
褚鹤鸣坐进马车，车帘掀开宁王妃朝她挥手：“快回去吧。”
柏舟点头：“嗯！姨母路上小心。”
宁王妃说完把车帘放了下来，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视线里。
柏舟回府后特地把鸾风叫到身前询问笄礼的事。
“鸾风，你的笄礼是什么样的呀？”
鸾风伺候她洗漱，边替她拆发簪边说：“我们家乡笄礼简单，邻里一起做顿宴席，再请村里年老的长辈替自己梳头簪发便是礼成了。”她抬手将柏舟的头发梳直，接着说：“姑娘您肯定不一样，先不说宁王妃的关系在这，原先老爷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定是得完整行一次笄礼。”
“完整的笄礼是怎么样的呀？”柏舟好奇问。
鸾风伺候她洁面躺上床，被她拉在床边坐下，笑着开口：“首先肯定得有主人家、正宾、赞者……”
说起主人家她顿了一下，柏大人和夫人早就失了音讯，她将礼仪一一向柏舟说明，末了还调笑了柏舟一声：“不知道世子殿下会不会来给您当赞者呢。”
柏舟突然想起来她都没参加褚鹤鸣的笄礼，皱着眉问：“鹤鸣笄礼的时候，谁是她的赞者呀？”
鸾风答：“是二公主。”
柏舟释然，也是合理的，想必当初褚鹤鸣的笄礼定是风光极了，她比褚鹤鸣小一岁多，褚鹤鸣笄礼时她独自去了蓟县，回来的时候都没人谈论这事了，柏舟也就从来都不知道褚鹤鸣及笄这事，回京时还连带着柏府上下都被姨母狠狠罚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惜，蓟县什么时候不能去，褚鹤鸣的笄礼可只有一次啊，赞者……褚鹤鸣会来做她赞者吗……
#十六#
时间上虽然赶了些，但宁王妃却一点也没含糊了事，笄礼的过程全都仔细把关，吉服、发簪、发冠，甚至整个流程都亲自过目，她同宁王厚着脸皮当了柏舟的主人家，于是特地让宁王请了位有福气的老王妃来做她的正宾。
排场越搞越大，短短几天连宫里都知晓了这事儿，笄礼当天一早，皇上的旨意就到了柏府。
柏舟在十五岁的第一天早晨，官拜大理寺少卿。
她顺着流程让老王妃替她簪发，高声吟颂祝辞：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褚鹤鸣一直候在她身旁，她真的是她的赞者，亲手为她正发钗。
她离她很近，今日笄礼她特地穿了世子朝服，衬得整个人十分挺拔，一丝不苟地完成仪式。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高吟祝词后，褚鹤鸣接着为她正冠，柏舟听见她说：“愿君岁岁长吉，平安喜乐。”
十五岁时，柏舟自以为拥有全天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