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饼）破案高手与他的宠妻狂魔》柳清黛

10、第 10 章

　　深夜，陈拾还没回来，李饼无聊，只得坐在卧房的窗边欣赏着外面的月光。
　　今天十五，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圆。
　　突然一阵嘻嘻索索声传来，换回了李饼的眼光。
　　回头一看，竟是已经换上睡衣的邱庆之，拿着一卷书卷往自己卧房走来。
　　“你还没睡？”李饼问道。
　　“没地方睡。”邱庆之说的很坦然。
　　李饼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不是你自找的。
　　“等明天让陈拾把大哥的院子收拾出来，你去那个院子住，那是府里位置最好的院子，比父亲的还好。”
　　“不去。”邱庆之说的决然，边说边在李饼身边的小踏边坐下，挑了挑灯芯，打开书卷，仔细地阅读起来。
　　“你现在是金吾卫将军，再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有辱你现在的身份。”
　　“不辱。”邱庆之说得简单明了，却有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李饼看这架势，是劝不走了，无奈地叹口气。
　　从三年前父亲遇害，自己遇袭，大理寺卿大印失踪，家里的田产铺子就都充了公，只留下这个荒废的李宅。
　　自己现在虽然是大理寺的少卿，也只有那些俸禄过活，根本养不起太多的仆人。
　　真要是让邱庆之去大哥的院子。那么大，恐怕自己也要去打扫了！
　　算了。
　　伸伸懒腰，李饼坐到邱庆之身边，伸头看他正阅读的书卷。
　　“这？是你以前写的命案分析！”李饼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稚嫩的字，一眼认出，噗嗤一声笑出声。
　　由于启蒙比较晚，邱庆之又急于求成，所以他的字就没有练好，严格地说，是有点难看，比较难看。
　　不不不！
　　再确切一点，是很难看。
　　这事朝廷上下人人皆知。
　　很多文官背后里拿这件事耻笑他。
　　圣人都曾暗示过他，没事练练字。
　　不过，按邱庆之的想法，字就是表达意思的载体，好看难看都无所谓。
　　“对，翻出来了，就看看。你还记得这起命案吗？”
　　邱庆之没理会他的嘲笑，只是淡然地指着书卷下方的一个圈着红圈的字。
　　“罗大成坠桥案，这个，我想想。”
　　李饼看着书上的文字，母指伸进嘴里。
　　“别咬。”
　　邱庆之拉下李饼的手，把他的手指攥在手心，紧紧地握住。
　　李饼试着抽了几次，没抽出，泄气地看向邱庆之，“你管我，比父亲都严厉。”
　　“看书。”
　　李饼听话地看向那些蝌蚪一般的字，很快被里面的内容吸引，忘记了自己的手指还在对方的手心里。
　　这是十年前的一起命案，那时邱庆之刚刚正式成为李家的家奴。
　　“邱庆之，城外罗家村发生了命案，咱去看看吧。”
　　李饼小时候对命案很感兴趣，帮助父亲破获过很多疑难案件。
　　邱庆之看着面前凌乱的书房，有些为难，李大人让他收拾好，以后两人在这房子里里一起读书。
　　“别看了，回来我和你一起收拾。”说着，李饼不管对方答不答应，拉着他的手跑出了李府。
　　来到罗家村，按照村里人的指点，找到了案发的地点，是村外的一座高桥，距离村子有一段距离。
　　死者罗大成，在隔壁的瓦岗镇做伙计，晚上回家时，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摔死。
　　桥上围着罗家村属县的衙役，他们不认识李饼，见两小孩见空往里钻，直接把它们推搡了出去，两人直直往后摔去。
　　那时的邱庆之因为长期食不果腹，身体比李饼瘦小，却还是在他倒地之前，趴在了地上当他的肉垫。
　　“哎，你怎样了？你怎么趴我身子底下了？”
　　李饼赶紧扶起地上的邱庆之。
　　邱庆之偷偷揉了揉腰，摇摇头表示没事。
　　“下次别这样了啊，我比你壮，比你重，就你这小身板，再给你压碎了，以后还是我保护你。”李饼关心地拍去他身上的土。
　　邱庆之听此，并没有高兴，只是背在身后的手越攥越紧。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一个角落，这个地方没有衙役，正好看见地上躺着的尸体。
　　仵作正在简单地检查尸体，尽可能排除他杀的可能。
　　如果确定这人意外坠亡，那家属把人领回去，就可以了，大家都轻松了。
　　“死者头部受伤，坠桥时，应是头部朝下，当场死亡。”仵作检查一遍说。
　　衙役围着桥，仔仔细细看了一边，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打斗足迹，和血迹，判断出这人是意外坠桥死亡。
　　两方都觉得是意外，县令也点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判断。
　　“吩咐他妻子，来领尸体。收工。”
　　县令已经很不耐烦，草草结了案子，赶快回家。
　　“慢着！这不是意外！”
　　“谁？”县令不高兴地呵斥，映红还在床上等着他呢，谁他妈的在这里耽误事。
　　“我！”李饼举手吸引县令注意。
　　衙役见状，过来拿刀吓唬他，“哪里的毛孩子？胡说八道，还不快滚！”
　　邱庆之张开双臂，挡在李饼身前，恶狠狠地瞪着衙役。
　　“你又是谁？还敢瞪我，小心拉你去县衙里，打五十大板。”衙役举着刀，做出打板子的动作，试图吓退两个孩子。
　　奈何邱庆之不但没有后退，反而眼睛瞪得更大。
　　“县令大人，我可以证明这人的死不是意外，你若这样草草了事，怎能让您的百姓信服。”李饼站在邱庆之身后，朝着县令大喊。
　　县令不耐烦地对着师爷，挥一挥手，示意他去处理，自己则甩甩衣袖准备离开。
　　见他人真的要走，李饼不甘，赶紧大喊，“大理寺请李大人正在此间审查，若是被他知道县令大人如此玩忽职守，小心今年的政绩考核。”
　　这话好使，大理寺卿李大人，出了名的难对付，不但断案入神，且刚正不阿，要是他知道自己尸位素餐，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不知是不是两毛蛋孩子撒谎，听过一些大理寺卿大人的事迹，就拿出来吓唬人。
　　何况，这大理寺卿大人，忙得很，怎么可能这么正好在附近审查。
　　县令眼睛转了转，又想通了这一点。
　　“滚滚滚，拉出去！什么大理寺卿，拿出来吓唬人，再废话，打板子。”他有些心虚地命令衙役尽快把人轰走。
　　“我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公子，就是父亲带我来此审查，你不相信可以来看看我。”
　　李饼无奈，只好搬出自己的身份，虽然父亲多次叮嘱不要借用他的名号，可是，他的名号确实好使，不是！
　　县令听到这里，心里犯了嘀咕，给师爷一个眼神去看看这小孩。
　　“小的也没见过大理寺卿家的公子啊！”
　　“废话，没见过儿子，还没见过爹啊，看看长得像不像！”
　　师爷连连点头着，小跑过去，又小跑着回来，“有点像，但也说不上来多像，要不您亲自过去看看。”
　　这么一说，县令有点害怕了，他以前去大理寺递交死刑案卷的时候，见过李家的少爷在那里帮忙，对他还有点印象，且过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县令往前长长地伸着头，急速地走向李饼，当他看清对方样貌时，吓得一愣，赶紧揉揉两只眼睛，妈呀，还真的是他！
　　“李小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县令丑陋的老脸，瞬间绽开一朵大大的菊花，小跑着朝着李饼跑去。
　　师爷一愣，赶紧跟在后面。
　　“去去去，敢对我们李小少爷无礼，滚！”县令喝退还拿着刀指着邱庆之的衙役，显然他已经忘了是自己让人这么做的。
　　骂完衙役，县令的脸上又出现一朵菊花，想要贴近李饼，却被邱庆之挡在前面。
　　“哎呀，小少爷，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本官我好派人去接你。”
　　“不必了，我就想说，这个人他不是意外坠桥，是被人抛尸在此。”
　　县令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暗骂李饼，怎么坠桥的不是你。
　　“本官愚钝，可否听少爷解释解释。”县令的话，有点像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李饼看了一眼邱庆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越过他朝着尸体走过去。
　　邱庆之紧随在后面。
　　两人来到尸体面前，李饼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又看了看桥下，“你们发现他时，他大概死了多久了。”
　　“大概两个时辰之前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很久。”查看现场的衙役恭敬地说道。
　　李饼点点头，“那我就可以确定，这人是被杀之后，抛尸在此。”
　　“为什么？”
　　在场众人都是一脸疑问。
　　“大家看看他前胸的血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看向那胸前的血迹。
　　血迹不多，只有数滴，但每一滴都挺大的，看起来伤口不小。这么高掉下去，伤口自然不小。
　　“这血迹有什么不对吗？”
　　众人还是这个疑问。
　　“血迹没什么不对，不对的是它所在的位置。你们一直说着人是意外坠桥，这么高的桥掉下去，你们觉得他还能坐起来吗？”
　　衙役往桥下看了看，一阵眩晕，这桥与地面落差足有四五尺，掉下去必死无疑，更何况桥底下铺着各种石子，摔不死也能嗝死。
　　“绝无可能。”其中一个年老的衙役说道。
　　李饼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他胸前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众人听着他的话，面面相觑。
　　“他掉下去后，直接躺地死亡，那血怎么会出现在胸前位置。”
　　众人被问的一愣。
　　对啊！
　　“你们发现他时，已经死了很久，那时血早已不流，所以排除衙役抬尸体时滴落于此。
　　且看这血迹，上尖下宽顿，是这人上身直立的时候，血从上方，滴落到前胸上，所以排除了他坠落地面是，血砰溅的的可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县令也不是没读过一点书，此刻他有点意识到李饼要说什么，但还是不自觉问出。
　　“死者是在上身直立时，被凶手伤了头部，才能形成如此模样的血滴，而坠桥绝不可能形成这样的血迹。
　　而这里，
　　只是抛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