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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迷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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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魏良闲下来的时候,抬头望见,白玉兰他们早就静静地等待着,没有打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似是在欣赏一幅画一般,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这一望似是向潭中扔了块石头,激起千层涟漪。
孩子们立即停止了打闹,一双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些陌生人,半是好奇半是谨慎。
“仙人,请进。”魏良终于开口了,他站了许久,似是在打量,却见几人气度不凡,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些。可他见白玉兰时,无端生出种距离感,明明笑得温和,他却在心底生出股寒意。可那翩翩君子之气质是盖不住的,料想应该是自己的问题。
可再看那红眸的江无渡,唇角虽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却总有被盯上的感觉。心中或许有鬼,它在叫嚣着,却被他抢行摁住。
魏良将人领进大厅,那些小孩才悄悄地说“花娘说长得好看的,多半是妖怪,要吃人的,可我看不像啊,尤其是那个小哥哥看起来不不像坏人,反倒好温柔啊,那个黄衣的小姐姐也是。”
“嗯?不对,那个黑衣的哥哥虽然长得帅,却有点邪门的感觉,还有还有,那个紫衣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走在最后一个的江无渡,回了头,一双红眸里噙满了笑,多少有些邪魅。倒是在前面那个“不是什么好人”的紫衣仙人贾聪明无端打了个喷嚏。
“有谁在骂本公子。”
“你呀,被骂才是常态。”周绒在一旁笑到。
回归小孩子的谈话中,这时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魏夫人,林书远插嘴了。
“夫人考考你们,教书先生说的仙魔本质是什么?”
一个小孩强着答到“仙魔的本质是一体的,都是由人所化,并且还说我们普通人看不清场雾里的局势,也分不清那么多的人和事,所求不过是平淡,无愧于心罢了。”
听到答复以后,林书远说“所以抛开仙魔,本质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仙魔表现得更清楚明白,可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所以长得好看不一定是坏人,长得丑也不一定是好人。”阳群里有披着羊皮的狼,而狼群里也有用锋利的牙齿包裹着羊的心。
若把仙魔放在人群中谁又分得清,这看人啊,总给人一种走远了,看不清,走近了,却是模糊的。
“那阿娘,神明又是什么啊?”林生远怀中的魏小公子,魏青问。他的眼里想有星辰,充满了对未来无限的好奇与憧憬。
随后又补充一句:“我总是听着花娘说“求神明保佑”又或说“求佛祖保佑”,佛祖我知道就是大厅里的那尊佛像,父亲还经常对我说,只要虔诚的拜佛,佛祖就会听到,来保佑人们,又或驱散灾难,那些寺庙里的和尚也是信佛的。”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许是想到了那场谈话了吧。
那天,他陪父亲去寺庙,正巧无事遇见了一个和尚,于是他轻轻拉了和尚的衣摆,那小和尚因这小小的举动,停下了脚,他低头看着稚嫩的小公子,说“小施主,你有何事问贫僧?”
“嗯?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殊不知他说这话时,眼里的星星都要溢出来了,挡也挡不住。
小和尚透过他的眼睛似是看到了什么,却又为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说“小施主,一生过得顺遂,加之心思单纯,应不是求事,而是问事。”
听到这句话魏青却并没有满意,倒是小声的嘀咕“顺遂?”但又很快抬头望着和尚说“什么是佛啊?为什么我总看着爹爹对着那尊佛念叨。”说完还不满的皱了皱眉。
小和尚抬了头,深深地凝望远处的佛像,说“佛祖乃心中所在,它虽从未显过真身,但他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审视我们。”
思及此处,魏青便把小和尚的话讲给众人,并又重复问“什么是神明?”
林书远将小公子放下,然后蹲下,以同样的高度,看着这些孩子,对着这些眼里都有星星的孩子说“神明与佛祖不同,他们真实存在,由人所飞升,他们带天道行事,守护世间,维护平衡。”
“那阿娘,你信神明和佛祖吗?”
不知不觉间,所有的小孩都围在林书远的身边,好奇地听着。
“青儿,你要记住,与其信神明,不如信我们自己,他们有时模糊了眼,看不真切。至于佛祖,他们在我们每个人心中,他在道德的至高点,凝望着我们,就像那寺庙中的和尚,太平盛世时,隐于世,乱世之时,则会出世、济世。而和尚,他们心中是空灵的,像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海水,但他们心中只怀揣着世人,以及佛祖。”
“那我要做和尚,救着苍生。”
“想当和尚不是那么容易,你得放下很多东西,到时候心中只有佛和慈悲了,你可能不回再想爹娘,和你的小伙伴了。况且道路千万条,想救世人有很多路。”林书远说。
“那我不做和尚了。”
“好”林书远眼里含着笑,她刚才的话不仅对魏青说,还对那些小孩。
大庭中,魏良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他的脸上没有了刚才对孩子的笑,而是满脸愁容。
“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我家已接连丧了两女,可死的每个女孩嘴角都带着笑,留着血泪身旁还有个纸人,那是点了睛,这不是咒我女儿死,也不的安宁吗!?”
“后来我又请了许多修士,可大多死于梦中,也都带着笑,留着血泪。可……可事还没完,我们寒露镇又有几家童男也这样死掉……”
说到这,他似是疯魔了,他哭着抱住了白玉兰的大退,一旁的江无渡顿时皱了皱眉。
“仙长,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一生也没做什么错事,可那魔给我拖梦,说要我偿命啊……”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将那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外放。他是寒露的城主,也将事情压得太久。
他找了许多人,没用,求了太多神和佛,也无用。到最后却有无数人上门找事,最后他才求助的四大宗门。
白玉兰有一瞬间的无措,随即将人扶起,花娘也在一旁提醒“老爷,天黑了,仙长门也该休息了,大家都赶路一天了。”
魏良这才后之后觉,说“花娘,带客人先去休息。”正欲转身,又补充说“仙人们,切记,晚上才是那魔作恶的时间啊。”
说罢,落寞的转身,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像是一个行尸走肉。月光照射下来,照见的却是无心人。
花娘将人带向客房的时候,对着白玉兰他们说“老爷,早些时,也是个纨绔子弟,说是将家产败光了一干二净,后来却发了笔横财,于是开始乐善好施,可因为有先前的事,大家都不太相信他了,也是那是,大夫人相信他,陪伴他。最终老爷一路艰辛,收养了许多孩子,帮了许多人,走到城主这一步也算众望所归,可谁知道出了这一档事。”
大家都沉默了,没有说话。
终于到了,可尴尬随之而来,只有三间客房,而大家预算的是一人一间。
“我绝不和你这等鼠辈睡一起。”周绒说。
“说得谁好像要和你睡一起。”贾聪明回怼。
……这两个一点就炸的又吵起来了。
反正最后分配啊为白玉兰江无渡一组,曾木贾聪明同门师兄弟一组,唯一的女性周绒单间了。
过了一会儿,花娘来送茶,白玉兰笑着接了,倒也没说什么。
可关上房门,茶就静静放在那里,他没喝。倒是一旁的江无渡端起茶杯,细细打量,似是想喝却又没喝。
白玉兰出声提醒“有问题,别喝。”
“不愧是医者,察觉得真快,可自己的手却是那么的冰凉。”随机也没管白玉兰,将茶一口闷了。
白玉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倒了杯茶喝了。不过他很震惊,江无渡竟在一次无意的触碰下,发现了他自己的问题。
“这东西一般要隔一段时间才见效,你我都清楚,到不如乘这时间好好谈谈。”江无渡说。
白玉兰没直接答,倒是一直盯着那茶水。
“你想说那花娘有问题,对吧?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吧!”
此时,隔壁霸道宗的两傻子,无知无觉的喝了茶。
”她刚才说的话,有意无意在引导我们思考,魏良他的一生都有问题,他那来的横财起家,又为什么开始无端的开始乐善好施了?”白玉兰说完,望了望天边皎洁的明月。
“还有死了那么多的人,他对自己的儿子却毫不设防,以及他好像更想让我们死啊,白大夫。”江无渡补充。
“我不知道他最后话的意义,晚间作恶,却又继续放任我们不管。”白玉兰说。
房间的蜡烛一点点的耗尽,是一片死寂。
“就是不知道,这花娘是受人指使,还是自愿了,迷幻的世界将要来临了呢。”江无渡眯着眼,笑着将自己一半的脸遮挡在扇子后。
作为医者,白玉兰真的想治治江无渡的脑子,总觉得有问题。
而远在立秋的周玲生、周溟,看着一只传音碟穿过雨帘。
金黄透明的传音碟,因是灵力制成,所以没有沾雨,落在周玲生的食指上,轻颤翅膀。
周玲生淬炼了些灵力输入进传音碟,霎时间传音碟化作点点金光,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个的字。
周溟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忽然说“师尊,这次你为何准许师妹她去了?”
周玲生没答,她静静地看着那凝结成字的金光,又渐渐消失,才说“有人该出山了,而周绒也该出去历练下。”
你欠了太久的账,我也该清还点了。“说完思索会儿。
“周溟,把那件事放出去吧,放在奇异榜。”
奇异榜乃是四大宗门放置自己所不能解决之事,又或还在解决的大麻烦事,得需要外人帮忙,对于四大宗门来说这多少都有点掉面子。
“师尊还没到这个地步吧。”周溟犹豫道。
“你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修士,孩子吗?魏良好嘛,事情压得低水不漏,要不是周绒偷偷调查,根本不知道这事已经死了几百人,也早就延展到其他城市了,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会成魔,要知道这只是开始。”
“师尊先喝杯茶,我这就去办。”说罢,周溟倒了杯水,转身离开。
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小玉啊,机会给你了,可得抓住啊。”然后将茶换做酒,买了个醉。
夜深了,大家都进入了梦乡,而白玉兰他们则是进入了幻境。
“一生烟雨半飘摇,万道江湖终成鬼。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白大夫。”江无渡问。
这话是进入幻境时他们所听到的。
“不知,边走边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