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你》砚之喜

37、第三十六章

　　林原清上楼的时候，才发现周羽阳已经等在家门口。着实吓了一跳。他刚才被陈暮野在楼下缠了许久，完全没想到周羽阳会在这里。
　　坐在台阶上玩手机，听见声音才抬起头。
　　周羽阳站起来：“哥。”往他身后看了看，“暮哥呢？”
　　“他回学校了。”林原清走上来，“我还以为你会住酒店。”
　　“没有。我和陈烈说我想和你一起住。反正明天要一起回镇上的。”
　　林原清点点头，打开门，开了玄关的灯，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全新的拖鞋。
　　周羽阳眼尖，看到了其实有另外一双穿过的男鞋。要是换作平时，早就换上去了，这次倒是老老实实换上拖鞋。因为他当然明白那双拖鞋是谁的。
　　“就一间睡觉的房啊。”
　　“嗯。”林原清洗完手出来，看到周羽阳坐在沙发上，皱眉，“你怎么了？”
　　“啊？”周羽阳抬起头，又速度逃开他的目光。
　　林原清倒了一杯水，走到沙发那儿坐下来。
　　“你有话要讲啊？”
　　“没有啊。”
　　但目光左右闪躲。
　　林原清将水放到桌子上，双手交握，坦诚道：“我和陈暮野在一起了。”
　　周羽阳啊了一声。然后哦了一句。
　　“我知道。”
　　“周羽阳，你有话快讲，有屁快放。怎么搞得便秘一样。”
　　“你确定？”
　　林原清挑眉：“我不爱听的，就不要讲了。”
　　“……”
　　“你先洗澡吧。我给你拿睡衣。”林原清站起来。
　　周羽阳哦哦地点头：“那我，今天晚上睡沙发吧。”
　　林原清回头，好笑地看着他：“你在发什么颠？”
　　“你和暮哥都在一起了，我要是再和你睡一起，就不太好了。”
　　“所以你现在对我戒备？”林原清脸色有些微冷，“周羽阳，我只是将你看作我的弟弟。”
　　“不不不是。”周羽阳连忙摆手，“哥，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陈烈说了，他让我懂点事。以前你还不开窍的时候，我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现在开窍了，和暮野学长又那样亲密……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你——”
　　周羽阳赫然瞪大双眼。
　　林原清一把抱住了他，还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
　　周羽阳鼻子发酸，眼睛发红：“哥，你……”
　　“我们仍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也可以越来越好。任何人的出现都不可能改变。”林原清说。
　　周羽阳抽抽哒哒，像个小姑娘似的，他极少听到林原清可以说出这么感性的话，心里石头也落定了许多。
　　林原清放开他，备感嫌弃：“是不是男人？赶紧的，帮我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咱们回镇上。”
　　“行。”周羽阳擦了擦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有那个吗？”
　　“什么？”
　　周羽阳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指了指床。
　　“……”林原清看了他半天，才骂道，“陈烈他妈的一天到晚教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填志愿这天，林原清和周羽阳，陈宁情和姜铭一起。他们四个人考得都不错。周羽阳垫底，但好歹也有五百七十多分。林原清毫无疑问上六百，选择性很大，不过他仍然选择了Z市。
　　“暮哥在C市，你要是去了Z市，你们隔得有点远吧？”陈宁情说。
　　陈宁情已经知道他和陈暮野在一起的事。她是一点也不意外。为什么？她早就觉得陈暮野对林原清不单纯。但她看似大大咧咧，却不轻易说出来，因为她和林原清的关系也没到能说这些话的份上。
　　“Z市的学校比较好，专业也不错。”林原清叹口气，望着天花板，忽然有种想打电话问问陈暮野的心思。
　　没想到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了。
　　居然是陈暮野。
　　林原清走到外面接电话。
　　“填志愿了么？”
　　“还没。”林原清说。
　　“你想报哪里？”
　　陈暮野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房间里。
　　“我还是想报Z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林原清以为陈暮野会说点什么，但是陈暮野什么也没有说。
　　“好。”陈暮野说。
　　林原清咬咬唇，听到陈暮野又顺道：“想我吗？”
　　林原清心里一颤，虽然没有开扩音器，但他还是下意识看向房间里的三个人。
　　好在他们并没有注意这边。
　　想吗？想的。
　　但也不是无时无刻的想。他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了。
　　“想。”他还是说。
　　陈暮野笑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林原清问。
　　高考完的第二天，他就和周羽阳一起回了小镇，是陈烈开车送的。陈暮野一早打了电话给他说是临时安排要出省一趟，无法送他。
　　“估计还要迟一点。你暑假有安排吗？”
　　“暂时没有。不过周羽阳说想去毕业旅游。”
　　“可以啊。难得的机会。我发几个地方的攻略给你，你看一看想去哪。钱不是问题。”
　　林原清脸红了一下，陈暮野太周到了。
　　“你现在很赚钱啊？”
　　“嗯。还不错。养你应该不是问题。”
　　“……”林原清咳了一声，说道，“虽然你很钱，不过我也不能用你的钱。我们也不会去很贵的地方。穷游什么的比较适合我们。”
　　陈暮野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好。听你的。确定了去哪儿和我说。”
　　“好。先这样吧。你先去忙。”
　　林原清挂了电话，回到房间，周羽阳三个人都填完了志愿，正商量着去哪儿玩。镇上肯定没啥好玩的，正巧商量毕业旅游。
　　陈宁情早就做过功课了。推荐去X市，X市临海，盛产啤酒，还有超鲜的便宜海鲜可以管饱。而且陈宁情有亲戚在那边，到时候可以找人当向导什么的。就连住宿都可以一并安排了。
　　大家倒是没异议。只是怕麻烦别人。

　　而陈暮野这边，挂了电话后，便对对面的人说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陈在君定定看着他，审视着他。
　　陈在君笑：“怎么说呢？暮野，这几年你长大了很多，也是个大人了。当初大学填志愿的时候，你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不管，但不代表我会放任你。你也不用做出大人的样子给我看，你才二十一岁不到。若你真是个大人，也不至于动用我的人将林家那个孩子保护在那个镇子里吧。”
　　陈暮野坐在陈在君对面，脸色一直很冷，没有什么表情。
　　听到最后一句时，皱了下眉。
　　“陈叔告诉你了。”
　　“聊过一些。”陈在君微微倾身，即便隔着一张桌子，他的目光也仍然迫力十足。
　　若是以前，陈暮野可能会畏惧，但是现在更多的是厌恶。
　　当人战胜了恐惧，就能从泥沼里爬起来。
　　“你和林家那孩子发展到哪一步我不管，谈谈恋爱，玩一玩，也不是不行。”
　　陈暮野仍然冷冷地看着他：“玩？你以为所有人像你那样无耻？”
　　“你是我养大的。虽无血缘，但某种程度上，你不得不承认，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啧。”陈暮野忽然笑了，“陈在君，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说如果你的现任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对自己妻子的孩子做了什么事，还会呆在你的身边吗？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姓梁吧？我知道他不少事。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家里背景还不错，父亲还是政府官员。”
　　陈在君脸色终于变了变，眉心微皱。却没说话。定定地看着陈暮野。
　　陈暮野凉凉地看看着他：“你丑事那么多，哪一桩暴出来对你这个企业家都不是好事儿。所以别想动林原清，你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拉你一把。”
　　陈暮野站起来，从坐下来开始，他没有喝过一口水。他走时，带走了陈在君签好的合同。
　　他当然不愿意见到这个人。
　　只是没想到那天晚上与林原清分开后，陈烈忽然打电话告诉他，公司之前收的大单，法人是陈在君。要说这件事，陈暮野倒并不意外，本来嘛，他和陈烈这个小公司跑的都是小工地，小工程，单子都是积少成多。好多时候，他和陈烈得自己出去跑。月底的时候招了个小业务员，年纪不大，没想到一来拿了大单，合作方是最近C市的一个新起的房产公司，陈暮野当时和陈烈说过这事，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但是谈合作都是白纸黑字，作不得假。
　　“这个单子你打算怎么搞？”陈烈想了想，又说，“要不就不签合同了吧。”
　　陈烈是知道陈暮野的性格，也自然知道，明面上的父子早就水火不容。
　　没想到陈暮野笑道：“有钱不赚，傻子吗？”
　　当时他站在林原清楼上，抬头看着楼道的灯一道道亮起，心情赫然平静下来。
　　“不过，这合同，我自己去签。”
　　“那边也是这么说的。”
　　“对了，Z市那边的工地也得你亲自过去一趟。”
　　“行。我一早走。回学校先请个假。”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飞走了，去送林原清回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让陈烈去送。
　　回来后，就和陈在君见了面。

　　陈暮野走出咖啡馆，外面阳光热烈，他眯着眼睛。
　　对面是广场，有几个少年踩着滑板，完全不把烈日当回事。
　　陈烈打电话来。
　　“怎么样啊？”
　　“签了啊。”
　　“真签了啊。他有这么好心？”
　　“我也觉得。”陈暮野坐进车里，看了看手中的合同，扔到副驾驶座上，“接下来我不跟了，你安排人跟这个吧。”
　　“行。本来就不想恶心你。”
　　陈暮野启动车子，打开地图，查看高速情况。

　　确定了去哪里玩，几人就迫不及待地订了机票。三天后出发。夏天热，大家也不愿意出去跑。便都没事就跑来找林原清，缩在空调房里玩电脑的玩电脑，玩游戏的玩游戏。
　　今年下面不搞早餐店了，周成冬一时也想不到搞什么，又还是将麻将馆开了。因为两个孩子考完了他就跟疯了一样，天天在牌桌上，对小孩几个也不管了。
　　林原清现在没有以前那样刻意喜欢安静。
　　似乎在回了一趟C市后，他更为珍惜这里。大约上大学以后，在将来更多的时间里他都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刻，所以便也放纵自己拿手机下了一款游戏。
　　一玩就上瘾了。有时候大半夜不睡还在刷。
　　周羽阳这次一回来就让周成冬把下面的床铺开起来，他要一个人睡一间房。周成冬正好嫌上下楼麻烦，将一个包厢弄成睡房。周羽阳名正言顺的占了周成冬的房间，两兄弟总算是一人一间房了。
　　林原清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了，其实并不是避讳什么。而是周羽阳和陈烈联系太多了。
　　林原清完全想不到陈烈这么粘人。
　　有次在外面听到周羽阳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陈烈，你一天只能打两个电话。早上一个，晚上一个……我不是不爱听到你的声音……陈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你说什么啊……”
　　周羽阳脸红了。
　　林原清：“……”
　　不过还是太吵了。因为发错了招，周羽阳被陈宁情掐着脖子，姜铭看着周羽阳的脸都变红了，赶紧上前救人。
　　林原清拿着手机回了自己房间，玩了一会儿便觉得困，手机一关便睡了。

　　林原清是被痒醒的，半梦半醒间有人在弄他耳朵，他抬手去摸，又被人抓到手，还挣脱不了。还听到了一声轻笑。
　　林原清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陈……”
　　人醒了，陈暮野就不客气了，吻了下来。
　　几天不见，林原清原本是觉得自己不那么想念，其实不过自己是个过于内敛的人，现在人到了面前，惊喜满满地溢着，快乐几乎要满出来了。加之陈暮野上来就吻他，几乎晕头转向的。
　　他从来不知道谈恋爱原来是这样啊。
　　陈暮野太会了。
　　陈暮野发现林原清居然回吻他时，整个人都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