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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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当初的恋人都不再是现在的恋人，举办婚礼的初衷也同样和从前的初衷完全不同。
她轻轻叹息，把心底的遗憾重新压下去：“再换一件吧。”
店员连忙又去取来其他几件婚纱，一一为云舒换上。
只是她试了好几件，都没觉得完全合心意，倒是郑一鸣这边快得很，只试了两套西装就已经确定，他一直站在一边等云舒，时不时接打电话。
随着电话来的频率越来越高，郑一鸣脸上的表情也比先前严肃得多，云舒在等待店员取新婚纱的间隙里，看见郑一鸣的脸色，便主动开口：“你要是还有别的工作要忙，就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郑一鸣挂断电话，歉然地看着云舒：“不用，你试婚纱，无论如何我都要等你一起的，再说，连你都请了假，我还抽不出来一天时间吗？”
说完，不等云舒再劝，郑一鸣就往外走：“这样，我在楼下等你，我们俩互不打扰，走的时候我送你回家。”
云舒点头：“这样也好。”
几个店员羡慕地看着云舒：“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我们在这儿工作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有耐心的新郎呢！”
另一个店员也叽叽喳喳地说：“是啊是啊，我看这些新郎啊，个个都没有耐心，等了一会儿就不想等，还催着新娘。就前两天的事儿，有个新娘没选到自己喜欢的婚纱，但是新郎没耐心等，硬是逼着她随便选了一件，后来走的时候，新娘都哭了呢！”
听着这几个人的艳羡声，云舒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的确，郑一鸣是一个很体贴细心的人，如果做了夫妻，也可以想象，他们以后的生活，一定比那些一地鸡毛蒜皮的夫妻要好得多。
可是，就那种完全没有争吵的生活，也不是她想要的。
云舒的眼前忽然浮现另一张近乎邪气的脸，那张脸的主人连声音都透着丝病态：“云舒，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她一怔，迅速后退了一步。
云舒眼里的茫然消失，逐渐多了几分坚定。
杨铭，同样也不是她想要的共同生活的对象。
曾经的云舒不认可这个观念，可是如今，过了三年后再见面，云舒彻底认可了这个想法。
爸爸说得没错，杨铭，不适合她。
深吸一口气，云舒扫了一眼里面，店员立即说：“小姐，我们已经去总部调同款婚纱了，里面是休息区，您可以进去休息一下，等好了我们来请您。”
云舒正好也试累了，她走进去，看见最中间有一块小小的圆台，顶上还挂这个很具有设计感的吊灯，暖色灯光落下，把那圆台中心的雪白钢琴都赋予了几分暖色。
她下意识就走过去。
钢琴的线条流畅，边缘光滑，触手则是冰冰凉凉，一碰就知道是用料极好，再看后面的铭文，原来是出自名家之手。
“小姐，这台钢琴是我们新东家花了大价钱从法国运回来的，如果您想要试弹一下也可以……”
云舒打断店员的话，笑容虚浮：“不用了。”
店员还不放弃，依旧介绍着云舒往旁边走：“小姐，您看，这边还有影音区和阅读区，如果您累了，可以坐在这里喝茶，我们有普洱、铁观音、金骏眉、云雾茶，还有罗汉果，请问您要不要来一点儿？”
云舒摇摇头：“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柠檬水就好。”
店员应声出去为云舒倒了一杯柠檬水，递过来的时候还一脸的歉意：“抱歉啊小姐，我们总部已经把婚纱发过来，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您看，您还需要些什么？我们都会全力为您做到。”
云舒摇头：“不用，你们也休息吧，等婚纱送来我们再一起试试。”
店员应声退出去，云舒这才把目光扫视四周，她的沙发后就是一个高高的书架，一伸手就能拿到排列整齐的书册。
而离她的手最近的，是熟悉的一本书。
《玫瑰圣经》。
云舒的视线一凝，有些不安的情绪泛起，但很快又强行压了下去，她失笑摇摇头：真是草木皆兵了，这地方是郑一鸣找的，怎么可能和杨铭有关系？
再说了，这本书知名度很高，流传也广，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个巧合。
想通了这一点后，云舒面色稍霁，但伸出去的手还是绕了更高的地方，拿下另外一本诗集。
《想象一朵未来的玫瑰》。
这是葡萄牙诗人的作品集，翻开序文可以简单了解到这个诗人的生平，但一旦打开了内容，就能从诗句里面体会到扑面而来的绝望和痛苦，也有对于自己的批判和剖析。
或许这就是文字的魅力，云舒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也被看不见的手剖开，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跳出来，由不得云舒逃避，就在她面前闪现着，追问一个答案。
她想要的，真的是现有的一切吗？
云舒猛地合上了书。
她的手按在书的封面上，似乎就能按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情感。
好一会儿，云舒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小姐，我们总店的婚纱送来了！”
这时候，店员欣喜的声音由远及近，几个女孩手里抱着纯白无瑕的婚纱，脚步轻快走进来，面上还带着微笑：“小姐，司机说是一路抄近路送来的，要不然，还得再等十来分钟呢！”
云舒这时候已经整理好心情，她站起身，顺势把书重新塞进书架，面带微笑：“好。”
新一轮的试婚纱开始，这一次，云舒已经挑不出太多毛病，等试到倒数第二件的时候，店员已经围着云舒赞不绝口：“小姐，要不就这一件吧！您看看，多适合您啊，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制的！这件衬得您皮肤更白了！”
云舒看着镜子前面穿着婚纱落落大方的自己，也想顺着话点头。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鬼使神差地，指了一下另一个店员手里抱着的最后一件婚纱。
“我再试试这件。”
当这件婚纱被抖开，真容完完全全展露在云舒面前时，云舒彻底愣住——
这不就是，当年她设计的那一款吗？
无论是版型，还是花纹……
云舒下意识走上前去，一双手已经摸上了裙摆，看见云舒这么喜爱的模样，店员忙笑着解说：“哎呀，小姐您可真有眼光，这一件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据说是个很有灵气的设计师设计的，不过那个设计师后来选择了别的行业，所以这是她惟一的作品。我们东家很欣赏那位设计师，就出钱定制了这件婚纱。用料就不说了，光是人工，就废了36个老师傅一年的时间！这些珍珠都是一粒粒手缝上去的！您要是穿上这一件，将来，您一定是婚礼上最美丽的新娘！”
店员们的声音似乎是隔了一层，云舒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但她的视线根本没有办法从上面离开，这件婚纱出现在眼前，就仿佛是过去的一个梦。
而梦，怎么会变成现实呢？
见云舒迟迟不肯挪开眼，几个店员对视一眼，明白这是云舒最满意的婚纱，当即就笑着说：“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这一件？”
云舒恍惚地点点头，任由她们把身上的婚纱解开，又穿好这一件。
镜子前的她，仿佛和几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重合了。
“哇，真好看！”
女孩子拎着婚纱转了一圈，兴致冲冲问身边的男孩儿：“杨铭，你看，好不好看？”
杨铭这个名字出来的瞬间，云舒眼前的梦境霎时间破碎，她后退一步，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被云舒的反应惊到，几个店员交换眼神，店长笑眯眯开口：“小姐，要不，您先穿着在里面走走，看看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合身的地方，到时候我们可以改。我们就先出去，一会儿您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店员们退了出去，空气里的甜腻味道也减轻了不少，云舒的情绪却始终恍惚着，根本就无法聚集。
她轻轻地，小心翼翼抬起眼睛，又看了一眼镜子。
依旧还是那个年轻的，对爱情充满了憧憬的她。
“我结婚的时候啊，要穿着我自己设计的婚纱，弹一支钢琴曲，给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亲人朋友送祝福。嗯，弹什么好呢？”
在女孩子充满了幸福的话语里，云舒着魔一般，一步步想着圆台上的钢琴走去。
她的手碰到了冷冰冰的琴键。
“咚——”
“就弹《梦中的婚礼》吧！”
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云舒的手指已经拨动了无数琴键，轻快的乐曲从她指下逸出。
这首歌如同梦幻一般，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年少时令她心动，哪怕分手三年，也始终无法忘怀的男孩。
不过这个梦幻的婚礼里，男孩一改往日的阴郁，也同样手拿捧花，身穿洁白西装，胸前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面带微笑地向着女孩走来。
他眼里是满满的柔情，似乎在这样一双眼睛里，哪怕是立即死去，都不会觉得可惜。
然而乐声到了中间激荡处，却是猛然一个停顿。
云舒眼前的梦境也随之破裂，她面前是一片空白。
只有几件婚纱还孤零零穿在模特身上。
云舒的手指一顿，再弹下去，欢快的曲子却透出悲伤的气息。
哀伤渐渐和乐声一起，将纤弱的新娘包裹起来。
忽然间，一只手搂住了新娘的腰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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