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猫狗大战 ...
-
“小枫：
东京的秋天不似镰仓惬意，城市道路拥挤，我好怀念我和你家门口的那些小路，少走几步直通大海，潮热随着悠哉的步伐逐渐消退，满地金黄落叶纷纷凋零，踩着树叶子听清脆声，回到家吃橘子柿子，这才是秋天啊！
在这里，人们总是在枯叶堆积成小树前就清扫干净，商店里的水果看着新鲜可口却贵到我买一颗得积攒两周的零花钱，好难过。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你在，你总是带着好吃好喝的出现在面前，那我只要赢了球就会有吃不完的美食，那该有多好？
毕竟，赢你很轻松的嘛！”
给流川的第三封信，落笔，相葉愛。
与藤真健司的初见并不算顺利，原来他就是篮球部部长，此时的相葉仍未知他的另一个身份，保持后辈应有的礼节，少女甜甜一笑回敬了对方伸出的手。
“学长好！”
藤真眉眼温和，轻轻握住相葉的手。
花形撑了把镜架，从背后张开一只大手罩住了比自己矮一整个头的妹妹，前后左右画圈式的揉动着：
“没惹麻烦吧？”
哇！他还好意思说！
松开藤真的手，拳头随着转身出其不意打在哥哥胸口，恼人的朝他做鬼脸。
“透，首先不要再玩我头发了啊，长得高了不起？”
“其次，为什么不是学长惹麻烦而是我呢？”
“最后，你快说我没收到篮球队新生报到通知是不是你搞的鬼？”
相葉没好气的瞪着花形，藤真双手环抱于胸前，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这对兄妹。从学妹兴冲冲的架势看来花形难道是宠妹狂魔？不然她怎么动不动就要上手，抱怨的声音虽软软糯糯，却也真的带着几分脾气。
“别闹，篮球队不收女队员，你要玩回家我陪你。”
花形眼里透露着相葉秒懂的讯息，在外人面前收敛点。
相葉思量片刻，哥哥要是知道她递交了申请书大概率会先一步找到她，而不是临时在球馆活捉现行，因此这件事的责任在于：
“那就是教练性别歧视？他在哪？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心里想说的还有很多，诸如一定是个上了年纪的单身狗，找不到老婆所以仇女之类的，若不是想在外人面前保持点风度，严格来说是为哥哥颜面考虑，相葉一定忍不住吐槽。
“呃……”
花形迟疑的那会儿，背后传来哑笑声。
“学妹，我没有性别歧视哦。”
糟糕，一个转身跌入了藤真那双明亮而耀眼的眼睛，精致如洋娃娃的长睫毛根根分明，道不清言不明的口吻。
他是在开玩笑吗？
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呢。
“你……你是教练？”
相葉小声嘀咕着“怎么不是老头子呀”，惹来少年浅浅一笑，如沐春风的笑容里藏着笃定的力量，来自于翔阳篮球队教练的自信。
她没有性别歧视，所以更不会有年龄歧视，很快接受了眼前不合理的设定，依照规矩在读高中生不可能兼备社团教练一职，国小起遇见的每一个运动社团教练也都是三十岁朝上的大叔，先入为主是她的不是。
相葉眼前一亮，比起老顽固，当然是学长更好说话啊！
“学妹，旁边的体育馆还有一层是篮球专用场地，我们不用可以让给你，如果能找到十人以上社员，你也能组一支女子篮球队，前提是能凑够人数。”
藤真没有为难自己的妹妹，比起直截了当的拒绝，队长兼教练的智慧叫人不禁肃然起敬，将问题抛给她，并带上了足够的尊重。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吗？”
然而自小与哥哥或流川打球，习惯在运动上不分性别的相葉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与建议，男生女生必须分开活动吗？
“二十几个男生聚在一起出汗，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
他不说你会被壮硕的身体撞到，小个子女生甚至可能全程摸不到球，炎炎夏日即将到来，这种理由一下子就让相葉勾起了东京念书那两年的记忆，马路上拥挤的人潮，擦肩而过时在鼻腔留下了要窒息的臭味。
“更何况正式比赛没有男女混合项目，你可能只想在运动中获得乐趣，而我们不同。我、花形和篮球队的每一名队员，都是奔着夺冠而去的。”
把问题再度推向花形。
“你可以问一下他，是否会愿意接受和你一起训练。”
把问题推向不同的生理构造所导致的规则制度。
“你可以挑战规章制度，你我都受困于此，本质上我们又是一类人。”
把锅甩得远远的叫人买账，花形掌心起薄汗，思维跳脱不走寻常路的妹妹究竟吃不吃这套？从以往和她讲道理的经验看来，他的成功率几乎为零。
“这样啊……好像是很臭哦。”
相葉恍然大悟似的点头，整个人游离在外，拽着花形的手腕往出口拐，不忘在消失前转身朝着被留下的藤真挥挥手：
“学长说的是，感谢提醒！”
就这么搞定了？
花形不可思议的像个大型人偶挂件似的由她摆布，没走几步觉得有诈，他那聪明伶俐的妹妹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愛，就这么放弃了？”
他突然立住，相葉因惯性往后砸在结实的胸口上，晕乎乎的摸着额头说：
“嗯，我想了想既然要比赛，那我还是不要参加校队了。”
比不起？
哪里会！
再说男子篮球赛与她不相干，这到底是为何？
“哥。”
相葉顺顺指尖的长发，不怀好意的称谓，平日里想听她循规蹈矩叫一声“哥哥”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说。”
花形暗道，讲出你的理由来，我洗耳恭听。
“如果是和小枫比，我当然希望他赢啦，所以抱着这种想法的我好像没资格加入社团了！”
趁着花形愣在原地细细品味这句话的空档，相葉甩开了哥哥的手臂赶紧跑远，从篮球馆跟着走出且一直身在其后的藤真撞见了一出好戏，朝前几步拍花形的肩，两双影子叠成大无语状。
“花形……小枫是谁？”
从容淡定的ace兼教练强行压抑嘴角的抽动。
“……”
怎么讲，她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这才刚回镰仓就比肩他这位亲哥了吗？
花形的肩膀肉眼可见往下垂，带着“我的妹妹不希望我赢”的挫败感踩着影子往教学楼走，成熟的面容一点一点碎掉了，又在走进教学楼前深呼吸重振旗鼓，这才推推眼镜回复了藤真：
“大概……大概是她暗恋的人吧。”
不然怎么讲，只是个毛头小子？
据花形所知对方曾是妹妹的手下败将，移居东京后的书信往来表明一直在篮球上下苦功，可怎么说都是去了某所名不见经传的高中，与神奈川第二且多年拿下全国大赛出线权的名校翔阳无法相提并论。
“好吧，那你看开点。不过花形，怎么从没听你说过有个妹妹？”
藤真郑重再度拍起花形的肩，这一说可扯远了，铃声响起，最终这个话题暂告一段落。
极为短暂的一段落。
硝烟徒然四起，逃不过众人雪亮的眼睛，整个下午课间传递的纸条全都围绕着午休期间跑来三年级教室找学霸花形的相葉。她笑而不语回到一年10班，不管谁跑来问她满面桃花是不是和学长表白成功了皆沉默以对，要知道停留在校园里最后的场景可是两人挽着手臂前后脚走，这下误会越闹越大了。
篮球队在藤真的率领下八卦成功，临近放学前，全校都知道了原来姓氏不同的两人是亲兄妹。
“小愛，你到底在笑什么呀？”
森川是全校第二个得知两人关系的，一下午都无心听课的相葉叼着支铅笔，时不时松口抓起在草稿本上乱涂乱画，无视老师孜孜不倦的教诲，朝着窗口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
“没什么呀，就是觉得今天樱花开得特别好。”
哪有，正逢花季，枝繁叶茂的樱花树撑在头顶，日日都开的好。
“你这样大家都要误会你和花形学长的关系了！”
森川小道消息多，加入学生会的她一早便得知学校几大风云人物，除却当仁不让的校草级人物藤真健司，与他同班的学霸花形透也是一有风吹草动就要上校报头条的存在。
“可是……和美，这里并没有我在乎的人呀。”
相葉伸手抓住一片从天而降的樱花，粉嫩的花瓣与她细腻的掌心融为一体，这一大幅度动作招惹来了武岛老师的关注。
“相葉愛！”
黑板上的字迹模糊潦草，她遥遥一瞥，漫不经心的撑着桌面起立。
“老师，这题有三种解法，你想听哪种？”
开学第二周，相葉再次被请去办公室喝茶。
“相葉同学，如果你觉得高一课程太简单可以考虑参加跳级测试，而不是上课在后排与邻桌窃窃私语。”
被老师围成圈当猴子看，相葉小小的脑袋里装的奇思异想与学习可谓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跳级又如何，还不是要继续念书，既然在哪儿都是念书，不如趁着该摆烂的年纪狠狠摆烂，万一去了高年级功课跟不上那会被透无情嘲笑一辈子的！
“抱歉老师，下次我会注意的，您的课很精彩，如果离开现在的班级就听不到了，所以跳级的事就暂不考虑啦。”
脾气执拗心高气傲的少女深谙生存之道，嘴甜又不少块肉，无聊的数学课附带更无聊的武岛老师，她忽然庆幸自己一流的自学能力，不用跟着同班同学在那催人睡觉的声波中死命抓住知识的尾巴。
“呵呵呵呵，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不如做老师的课代表……咦……人呢？”
烦心事就此少一桩，她不能再明目张胆的上课走神了，同样的话对着国文老师、历史老师都说过，再这么下去可要被拆穿了。
放学后，社团活动如火如荼展开，今日是园艺社，部长兴致勃勃的站在人群中展开新生欢迎仪式的演说，从翔阳校门口林立的两列樱花树讲起，听着听的少女的思绪乱飘，犹如早春的一阵风刮过，掀起无数浪漫的涟漪。
小枫，相葉满脑子都是她那呆萌的好朋友，满腹好奇驱使着她在社活结束后飞奔至车站，车站下来后又脚踩风火轮似的赶往小球场。
“小枫！”
幸好还没到回家吃饭时间，只见树影下挺拔的身姿，少年抬手擦拭额间滴下的汗。
“你头发散了。”
流川的目光扫过相葉跑来路上愈发绯红的双颊，最终将注意力停留在她发尾摇摇欲坠的发圈上，马上，她只要动一下，他敢保证就会掉下来。
“你别动！”
相葉倏地伸出手，拦截流川二度擦汗的动作，完美在半空中攥住了他的手腕。
“……”
细长的凤眼会说话，此刻讲的是，你抓我手干嘛。
流川的眼神也不过是给了她两秒，两秒后俊美的脸庞不禁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剑眉微微蹙起，眼神飘忽去别处。
他在内心默默不爽，相葉几乎是跳起来抓他的动作，那根发圈怎么还不掉下来？
“小枫，你头低下来点。”
相葉使劲凑上前，无奈身高差摆在那里，流川鼎力推荐的函馆鲜牛乳不起长高作用，少女婀娜的身材倒是发育得不错，黑色眼眸的视界中，她期盼的目光亮晶晶。
天黑了，星空折射在她明朗清澈的眼睛里。
“哦，要做什么？”
流川是边问边顺从的，他想更靠近她的发梢，看看这根发圈在搞什么鬼，竟忤逆了他的预判。
“我想闻闻你。”
相葉二话不说闭上眼，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脸纯净无暇，纤细的睫毛随风阵阵颤动。
不远处的几位路人观众朋友们内心的尖叫声早已冲破天际，这是什么绝世浪漫唯美接吻画面，动人的剪影在向彼此靠近，少女踮起脚尖，少年配合着弯腰。
“你是狗？”
流川冷冷的说，声音随风钻入相葉紧闭双眼后听觉更灵敏的耳朵里。
“啊？”
相葉得到了确信的答案，欣喜地睁开眼，他的气味他的呼吸与他掌心的脉搏一同传递而来。
是桃子味的能量棒？
是某种洗发香波？
还是……？
“小枫，你出了那么多汗，怎么还是香香的？”
相葉决定直接问他，关于藤真学长所谓的二十几个男生聚在一起出汗的问题，相葉第一时间想到了夏日东京街头满身淋漓的臭味熏鼻，随后便是想到了流川，每一次靠近他的刘海不是正冒着水珠便是湿透了又干，可他永远和刚出门那会儿一样香气扑鼻而来。
“相葉。”
流川对相葉的提问充耳不闻，眼神死死定格在她的左肩，牵引着她的目光追随而去，这一动。
“小……”
到底在干嘛呀？
“我觉得你。”
只见白皙的手臂舒展开来，湖底捞月似的在她身侧一晃而过，变魔法那般转过九十度的弧，不偏不倚正对她的视线。
咦？
是她的珍珠发圈，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闪亮，如他玉石色泽的瞳仁，掠夺了相葉一瞬的呼吸。
“头发还是剪掉比较好。”
汪汪，流川枫，说谁是小狗。
那什么吐不出什么的来分明就是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猫狗大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