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转折 ...
-
一路颠簸，磕磕碰碰半个月之后，苏宵终于到达了泽之国的王八之都阿曼城，然而自己从路迦那里搜刮来的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于是在生计与回去这两个现实和梦想的选择下，苏宵开始在阿曼城找工作，几经碰壁，最后终于在一家小旅社里打起了黑工，包吃包住一天四十个新泽币，劳动力廉价得可怜。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阿曼城里有泽之国最大的国家图书馆，书馆里不仅收藏了文数哲理，礼御剑术等等乱七八糟的学科，更是有世界上仅存的几本记载天都古代史的史《六合记·天都卷》之《四大主神》的书，苏宵想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时听到的声音，下意识的觉得那本书或许能对自己有用，于是在偶尔休假之余，他除了暗中探察祭坛禁地的状况之外，剩下的少部分时间全部耗在了图书馆内，继续学他的海妖文和天都大陆通用语，苏宵很奇怪的是自从他穿到天都这个鬼地方来之后，他明明听得出路迦等海妖的语言与他平常所知的中文英语有所不同，却是听得懂看不懂，如果他不多加努力，别说是借来看《六合记》这类高深的藏书，就是随便拿一本《育妖童话》送给他，他也是一高智低能的文盲。
可怜的是因为这本书的收藏价值极高，所以他借的书的价格更是漂亮得让人心寒，所幸苏宵并不是一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什么该用什么不该用他分得比谁都清楚，做决定的时候同样是干脆利落，所以在苏宵将自己累死累活打了一个月的工的新泽币交给图书管理员的时候，他终于拿到了自己想看的书。
再后来苏宵又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将那本分外昂贵的《六合记》从头到尾的看，不由得疑惑这本书把四大主神的生平事迹写得巨细无比，然而却对那一场惊天动地轰轰烈烈令天地呜呼哀哉四野无光的诸神之战只有一句“诸神之战，邪帝挑起，历经数百年，始末不详。”几句说了等于没有说的废话带过，再没有记录。
然而就在苏宵将要把那本高额无用的《六合记·天都卷》之《四大主神》还给图书馆的时候，他却意外发现了书封面的一个夹层，苏宵取了小刀用了大半夜的时间将两粘在一起的书页挑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画，画上绘了一把镶金缀玉，全身通透而银白的宝剑，炽红的凤凰图纹沿着剑柄蜿蜒盘旋，剑尖作凤尾，剑把为凰头，一颗紫红色的宝石就像是凤凰的眼睛，稳稳当当的镶在了捡把的正中心，紫红的宝石中间夹杂着数条黑色的丝状的东西，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只眼睛，在晦暗的夜明珠光芒照耀下泛着蛊惑人心的光彩。
画的右下角，被人用海妖文写了一行字：“紫凰倾天。帝君，风镰。创世历13000—17530。”
苏宵看着扉页上的画，突然顿住了。
画中的宝剑剑上凤凰图纹纹路清晰，色泽光艳，即便是没有右下角那一点说明，苏宵仍旧感到一种此剑乃稀世珍宝的感觉。
然而令他没有料到的是，他看过那宝剑上的紫红色宝石，正是他在中国的时候被他母亲与僰族的后人抢破头的宝贝——上古神眼。
也是何熙死亡的根本原因。
苏宵想起那时候何熙因为拿到了这颗宝石而被僰族暗杀致死，后来机缘巧合，那神眼被他所得，他又因这颗宝石而被整个僰族遗民追杀，双方对峙之下，使得他最后查到他母亲竟然是僰族人的首领，最后悲催的因为这颗宝石被人刺了一刀才落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苏宵指尖摩挲着书页上的宝石，沉吟。
据他这段时间的了解可知，创世厉乃三千年前诸神之战，四神主宰整个大陆时所用的旧历，而创世历17530年，正是诸神之战后不久帝君统治梦华王朝的最后一年，帝君沉眠后，新君即位，改制旧历沿用至今，创世厉便不复存在。
帝君是天都大陆人类的祖宗，梦华王朝的开国皇帝，他的东西为什么会流落到中国？
何熙为什么跟妖皇长得一模一样？
当年的诸神之战的真相究竟如何？
他要怎样才能够回去？他的国家。
一系列问题随着越发深入的调查不仅没有得到解释，反而愈发扑朔迷离。
苏宵目不转睛的盯着书页，有些颓废的靠在椅子上，默然半晌，终于将书合上。
就在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
去邺城——
梦华王朝的帝都。
皇宫所在之处。
那是离帝君曾经的所在最近的地方，也是这把“紫凰倾天”如今所藏之处，他与那个世界牵连的唯一的线索。
或许找到紫凰，他能解开神眼的秘密，知道一切。
关于前尘、关于过往、关于爱欲、权利与恨……关于诸神之战以及他梦中所说的一切现实与真相。
但是在此之前，他仍得去回音壁一趟，得到何熙与妖皇之间的关系。
*
海底的温度渐凉，泽之国时雨已过，也快到了森冷的冬季，苏宵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唯剩下手臂和脚踝用绷带包住。
妖皇重生之后的一些情况断断续续的在阿曼街坊巷陌流传，好不热闹。
苏宵将那堪比牛津字典的《六合记》挑灯读完的时候，已经夜漏更深，他抬起头望窗子外面看了一眼，离天光还早，却也早就过了正常睡觉的时间。苏宵按照往常一样从那破旧得可怜的小窗户上翻出去，熟门熟路的来到了祭坛的入口处，据说自那日妖皇重生之后，整个祭坛重新关闭，每日昼夜分数批海妖巡逻，后来甚至还被施了封印，别说是普通的海妖，就是泽之国二流的武师如果妖力不强，亦是绝对不可能进得去的。
苏宵躲在一株一人多高的红珊瑚背后，通过这大半个月时间的观察，他早已经将守卫的盲点调查了个清清楚楚，现在他需要的是时机，然而，幸好今夜，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
妖皇姬汤与神祭司云裳前来祭坛，人多起来了虽然守卫更严，相反的是人多嘈杂，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使他有了钻空子的机会，苏宵躲过守卫的士兵潜进入口，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什么所谓的封印弹出来，亦十分庆幸自己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从小便开始学武，故在天快要大亮的时候，才让他顺顺利利的看到了祭坛的尾巴。
“姬汤殿下。云裳等了三千年，终于等到了殿下回来，如今看着殿下重新站在了这里，云裳也算心满意足了……虽然殿下没有说，但云裳心思自己当时的犯下的错误滔天，不可饶恕，故云裳冒昧，求殿下赐云裳死。”低柔而哀伤的声音传进耳里，苏宵躲在楼阁的柱子后面，凝目细望，竟意外的看见回音壁旁边，海国的神祭司五体投地匍匐在妖皇的脚下，指尖扣着地面，整个身子都在不可遏制的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忍耐什么。
妖皇姬汤面对着回音壁，背对着云裳，在听了女子的话后，并没有回答，许久，久到苏宵几乎快失去了耐心，久到云裳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惨白着颜色抬起头，茫然的盯着这位妖国至高无上的皇的时候，站着的人终于发出了声音。
“云裳。三千年作为神祭司的惩罚，还不够你赎罪么？”他问：“为什么要求死？”
云裳咬着嘴唇，颤巍巍的说：“……我，该死。”
海皇说：“该死？呵！云裳啊云裳，若是你真要求死，你自己找根绳子吊死便是，何必来找我赐死？既然活下来了，为什么还想着死呢？”一边将手掌缓慢的贴着回音壁，只听“嗡”一声清脆的空响，回音壁上慢慢的显出凌乱的画面来，刀戟声、杀伐声，被天空渲染得分外通红的黄昏的战场，一只金红色的凤凰美丽的羽翼绽开，遮天蔽日，金色的光芒将整个天空渲染成一种凄迷的美丽，而他的身后一炽红色头发的男子冰冰冷冷的悬在空中，俯瞰哀鸿遍野的土地。
兵荒马乱的战场，刀剑暗哑嘶鸣，罡风从山坡上吹过，苏宵怔然的盯着回音壁，这一刻，他甚至感到自己似乎从久远的画面里闻到了浓重的血腥的气味，残酷而惨烈。
而这个时候，姬汤只是静静的凝着回音壁上显示的画面，凝着画面上的3银发男子，轻声道：“听说他已经离开了梦华王朝？”
云裳身躯猛地震了一下，继而回答：“自从诸神之战以后，帝君在天都大陆最北方的华阴郡建了一座哀塔，然后将天都大陆的掌权给了自己的儿子，入住哀塔，将自己完全的封印了起来，离魂而去，至今没有苏醒的迹象。”
姬汤冷冷一笑：“是么？他居然选择沉眠么？风镰啊风镰，当初你的所作所为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没想到到最后你以为自己永生沉眠下去就可以了事了么？呵！”说着竟是孤傲而清冷的一笑，收回手指，从云裳面前缓慢的离开。
云裳匍匐在地面一直到妖皇离开，这才缓缓的站起来，神色从容，面色竟然又恢复到了平素高贵冷冽的模样，不知是不是苏宵的错觉，他竟然感觉到云裳的视线往他这边直射而来，苏宵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贴得柱子紧些，正在这时，云裳却已经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云裳。休要去管。”妖皇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云裳顿住脚步，朝妖皇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有扫了苏宵所在的方向一眼，慢慢的消失在回音壁处。
苏宵摸着鼻子苦笑了一下，不用说他自然也知道其实姬汤与云裳两人早已经发现了他的所在，不用去管，大概是因为妖皇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个本事大到可以让他修理的程度吧。
也是，毕竟对这个天上地下无比强悍的妖皇来说，踩死他一个人类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自从被发现后，苏宵也在不隐藏自己，干脆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闪身跳到了回音壁处，凝着这片除了白一点几乎跟普通的墙壁没有任何区别的回音壁，学着妖皇的样子将手指慢慢的贴了上去。
他本来想找妖皇问清楚他想知道的事情，关于何熙，关于回去，关于他母亲与从明朝开始在中国历史上消失了百年的僰族……但是在刚才那般严肃的情况下，他实在觉得如果他陡然跳出去打扰人家，他估计首先就会给人干掉。
他目不转睛的凝着白色的墙壁，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心里的疑惑一个一个的抖出，只听“嗡”的一声，回音壁竟然自动的响了起来。
如水的涟漪漫不经心的荡开，白色的墙壁上开始显出画面，先是模模糊糊，之后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
画面上出现了一棵树，树上只结了一颗红色的苹果，树下吊着一个秋千，秋千的正下方，是一汪湛蓝的湖水，湖面平静如镜。
秋千上坐一个蓝色头发的小屁孩，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上大大的眼睛闪亮闪亮，可爱到让人恨不得抱上去啃一口。
小屁孩偏着头，眨巴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这是最后一颗育神果了，是么？”
没有听到说话声，小屁孩竖起耳朵，似乎在听什么，顿了顿，小屁孩说：“那我以后能养他么？”
苏宵心想，你自个儿都是个小屁孩，还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见那秋千荡啊荡，隔了一会儿，秋千停了，忽然小屁孩的整张脸都夸了下来，他抬起头对上某个方向，坚定的说：“我不会……”
苏宵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他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东西，但从画面上猜想能看得出来小屁孩应该是妖皇，如此……说话的应该是创世神吧。
苏宵用手抵着下颚，暗想这姬汤小时候一个小正太，怎么看怎么水灵，就在这时，只见回音壁上波澜起伏，画面顿时变了。
苏宵看着那色彩斑斓的活动画面，顿时——
傻眼了！
墙面上出现的是一个堪比游泳池的巨大的澡堂，澡堂里薄纱轻幔，池水氤氲，几朵莲花漂浮在温热的水面，碧绿色莲花叶子在水中浮浮沉沉，整个布景看起来煞是旖旎。
莲花澡池内出现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人一妖，两个浑身赤/裸的生物身躯紧密的叠在一起，竟然在……做，做/爱？①
苏宵目瞪口呆的看着回音壁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躺在莲花碧叶之中，双腿弯曲，毫不羞耻的张开，蓝色头发的海妖整个人嵌埋在他腿/股之间，将首埋在他的身上，嘴唇似乎兴意盎然的啃着他的肌肤，四周的热气开始蔓延，水汽弥漫，苏宵原本有些泛白的肌肤无端染上薄薄的绯红，更因为那人的不断动作而变得斑斑点点，最恐怖的是他自己似乎还很享受，画面销魂得几乎让看无声电影的他自己的骨头都快要酥了。
因为苏宵看到与他一模一样的那张脸的脸上竟然迷蒙得让人心生怜意，嘴唇微微开阖，估计是销魂得发出了声来。
而那海妖身下攻城掠地，上身的动作也不规矩，他一只手捁着苏宵的腰，另只手在身下人的肌肤上四处的煽风点火，俯首之间嘴唇慢慢的往上游弋，从肚脐，到锁骨，一直到了下颚，最后将身下的人的整个唇封进了自己的嘴里，许久之后，那人微微喘息着松开已经被折腾得晕头转向的人，忽然抬起头来。
妖皇……姬汤！
苏宵脑袋轰然一下炸开，生活了二十年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风中凌乱了，这……这这这……他居然在姬汤的身下辗转……承/欢？还享受得紧？苏宵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啪啦”龟裂开来，他整个人后退了两步，几乎感到天旋地转，这个世界……彻底的疯狂了。
然而就在他倒退的时候，“啪啦”一下撞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苏宵回头，眼睛霍然瞪大。
站在他后面的人竟然是这画面里的另一个主角。
只见姬汤静静的看着回音壁上销魂的画面，一言不发，碧蓝的眸子里无波无痕，幽邃静谧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他是在想什么还是在没想什么。
-----注①：开这坑时正在看天神，这里回音壁剧情跟天神雷同了，囧，先贴着，稍后改--爬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转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