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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金鸳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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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二人身份,对方并未直接相告,而是给我打了个哑谜,说我到了地方自然就知晓。
我最终被带到一座山前,入口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金鸳盟!
我站在路口,脚像是被定住,盯着眼前几个大字半天没回过神。
我想过很多门派,唯独没想过自己会与金鸳盟再扯上关系。
我的父亲,就是死于金鸳盟的手下!
以前的我离这里太远,以我的能力根本来不到这里,可如今金鸳盟就在眼前,我怎么能够心平气和!
我捏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内心澎湃不已。
这两个人,竟然是金鸳盟的人!
结合他们与之前黑白二人的行事作风,倒是与这里般配!
以前我不敢想报仇,可如今金鸳盟就在眼前,这或许是上天怜悯给了我这个机会!
我站在原地神色异常引起二人注意,不过他们倒没甚在意,血婆笑了一声说:“年纪轻轻的,可不要有这么大的杀意。”
我回过神没回话,强行压下心中情绪。
此时可不是冲动的时候,不说金鸳盟人手众多,单就眼前二人我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死不可怕,怕的是死的不值!
我上山过程中全程被蒙上了眼睛,这两人被旁人恭敬地称呼为雪公血婆,一路上畅通无阻。
路上我思绪万千,最终暗暗下了决定。
我被带到一处名叫楼外楼的院落,眼前的黑布也被扯开,只见门外站着不少的守卫,院子里面种着一片虞美人开的正盛格外扎眼。
我被带到门口,没有被立马带进屋内,只听屋内传来一阵阵惨叫,像是里面有人正遭受着什么极刑,让人毛骨悚然。
过了好一阵,声音消停,门被打开后一名没了意识的男子被拖了出来,身上未见伤口,双手却像被什么啃食过一样,竟然漏出森森白骨!
我见过死人白骨,可那还是活生生的活人!
金鸳盟当真是残暴……
雪公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淡淡说到:“金鸳盟从不养无用之人,即便是盟里的老人,办事不力也只会是这般下场。”
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而我也突然有所明白,眼前的这一幕,未尝不是杀鸡儆猴。
紧接着我被带了进去,进门就见堂上高斜躺着一名身穿红衣面貌妖艳的女子,那女子见到我上下打量一眼,冲着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取来一个铜质盒子放在我面前,打开一看,里面原来是一只黑黢黢的虫子,与十里村阿白饲养的蛊虫有些类似。
我被拉起手不由分说划破手掌,鲜血顺着滴入盒中的虫身上,之间那虫子扑腾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侍从将东西呈到红衣女子面前,那女子见了眼睛一亮,却又按下情绪摒退左右。
“没错了!没错了!”旁边的血婆笑道,与其他二人皆是难以掩抑兴奋之色。
红衣女子高兴地拉起我的手,我不明所以警觉地抽出手退后了一步。
红衣女子愣了愣,明艳一笑说:“你可知道,你的血能克制这蛊虫意味着什么?”
我站着没说话,她笑了笑说:“我先给你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偏远小国,国力衰弱时常会遭逢他国侵扰压榨,百姓整日担惊受怕苦不堪言。直到新任国君继位,他召集各方术士最终炼成三大秘法,这才得以在乱世之中存活下来。”
她顿了顿,神情似有些悲戚,继续说:“本以为有了自保的法子就可以平安无事,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他国家看着这个小国日益壮大强盛,于是便互相联合灭了此国,只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小国的秘法有违所谓的天道!”
雪公在一旁愤慨道:“哼,不过是利欲熏心,谈什么天道!南胤国被他们欺压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天道!”
我恍然,道:“你说的这个小国,就是南胤?”
红衣女子看着我,眼眶有些发红,说:“南胤三大秘术之一就是炼制业火痋,业火痋是天下蛊虫之尊,这痋虫进入人体可控制人的心智供人驱使。而南胤皇族之血可以克制世间所有蛊虫,我这蛊虫虽不比业火痋,却也是精心炼制,你的血能克制这蛊虫,这说明你就是南胤之后呀,妹妹。”
“……什么?妹妹?”对于这个消息,我一时并不太接受,而且南胤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只存在于史书里。
雪公血婆听到此,暗暗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眼色。
红衣女子将我的手握住有些微颤,眼中隐隐闪着泪光,说:“当年南胤被灭,你还尚在襁褓之中,我那时也还年幼,幸得侍卫以死相护才让我有机会带着你从宫中逃出来,当时到处战火纷飞,我只能跟着商队漫无目的四处躲藏,经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到了中原,却还是把你弄丢了。”
她顿了顿,颇有些欣慰说:“还好,你还活着,从此以后你我都不再是孤单一人。”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信息量太大让我不知所措。
血婆走了过来也红了眼眶,说:“小公主一时半会儿必然是接受不了,没事,慢慢来。”
“是啊,不过好在二位公主都还活着,天不灭我南胤啊!”雪公也是一脸欣慰。
看他们情真意切,我内心此刻五味杂陈。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就住在了金鸳盟。
至于那个自称我姐姐的人,名叫角丽谯,多年前她被当时的金鸳盟盟主笛飞声所救,如今是金鸳盟的圣女。
原本孑然一身的我,竟然凭空多出了一个血浓于水的姐姐,按理说我应该高兴的,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们也并没有强迫我做什么,而是给我安置在了一个僻静小院,说愿意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接受,只不过关于南胤的事,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在外人看来我只能是一个普通的手下,也并不能在金鸳盟太过招摇四处走动。
角丽谯声称为了我的安全,只要我出了院子,便会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尽管如此,我还是发现了一些有关金鸳盟的一些端倪。数年前自从金鸳盟前任盟主笛飞声与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东海一站便坠落东海下落不明,而此后金鸳盟在江湖上虽然依旧时常生事,气焰却不比之前,所以江湖传闻称其已然身陨。
但从我这几日在金鸳盟所见,金鸳盟不仅一直未立新盟主,盟中事务仍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或许此事与传闻所说并不一致……
之前在楼外楼受刑的人,曾经在角丽谯手下效力十年,只因为没顺利完成任务便被废了双手。
角丽谯私下里待我极好,不仅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还隔三差五给我送来诸多补品,说是对武学造诣颇有帮助,只不过都被我搁置一旁,没敢真的吃下去。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我渐渐对角丽谯有所熟悉,外人眼里她是手段狠辣做事雷厉风行的圣女,对我却永远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有时候,我恍惚间真的体会到了家人的感觉。
只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我始终对金鸳盟有所芥蒂。
这天晚上,角丽谯再一次来到我的院子,我借此机会直接问:“两年前,云雾山远威镖局被袭,几乎全队人马惨遭屠戮,那可是你们所为?”
角丽谯很显然并没料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她愣了愣,而后正色道:“这件事情,我一直想给你个交代,可我一时并不知道如何开口。你不承认我这个姐姐,我知道你是因为那个镖头的事情一直对我们有所芥蒂,我也很抱歉,但是我们身在金鸳盟立场不同,你若心中愤懑,我愿意以命相抵。”
她清楚我的话里的意思,很显然之前是对我做过调查。
“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对你怎样的。”我忍不住冷笑一声,她的解释难免让我觉得有做戏嫌疑。
“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她看出我的不满,又继续说:“你知道的,金鸳盟的人被武林视为公敌,若不狠绝些,那些门派早就杀上山,我们哪里还能存活至今。届时他们必然不会放过盟中任何一人,包括那些老弱妇孺。世人成见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规则永远只会掌握在强者手中,所谓的正义也只是因地位而异。”
“难道非要你死我活,就不能各自相安无事吗?”
“当时的南胤,何尝不是希望各自相安无事,可结果呢?人心是深不见底的,金鸳盟的不同就在于不会去刻意掩饰野心而已。”
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因为人的观念同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况且当年的事时间久远,是非对错我也无可查看,更没资格评说。
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透,我一饮而尽,没再反驳她。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明白了。”
角丽谯有着不可置信,问:“你真的明白了?”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转而岔开话题说:“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这个院子里的生活太虚幻,我不喜欢。”
“我知道,你一向四处奔走惯了,无妨,你若是不想一直呆在这里,我便让雪公血婆外出时带你一起便是。如今武林动荡不安,你跟着雪公血婆,我也能放心。”角丽谯试探地说。
我早就料到她不会放任我漂泊江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她见我默许,复又展开笑颜,为我添上了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