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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值周 ...

  •   周日,下午,郜白打着哈欠往班里走,张璇正在发值周的牌子,“小心点,不要弄坏,如果有破损,一张要赔十块钱。”
      “学校是真抠啊,”方征往后转,把值周牌传给郜白,“你打算查哪块?”
      “班级卫生吧,”郜白接过牌子,“这个查起来简单,啧,第一个礼拜就开始值周,太赶了吧。”
      “我们是一班嘛,总不可能让高一的先值,”方征说,“那我跟你一块吧,咱们查哪幢楼?要不高三?我记得高三原则上不用扣分。”
      “高二吧,”郜白的手指转着挂牌的带子,“省得还要跑别的楼。”

      “哈?你们班值周?”回到寝室的裴办听说了这个消息,“别扣我们班分啊。”
      郜白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倒着看裴办,“你这个态度不行啊。”
      裴办左手捏在郜白肩上,“这周是我、袁劝还有405值日,主要是别扣班级卫生,我刚好负责搞这个。”
      “嘿,巧了,”郜白指了指自己,“我刚好查的就是这个。”

      “哥,白哥,”裴办手上多用了些劲,“都是兄弟,给点面子。”
      郜白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摸了摸肚子,“哎呀,大半夜的,忽然有点饿啊。”
      裴办:“......给你一条咖啡?”
      “不是,你这么穷的吗?”郜白抬起脑袋,很是震惊,“连桶泡面都没有吗?”
      “没有,想吃你就自己去楼下买呗,”裴办说,“这个点超市应该还没关门。”
      “我不,”郜白侧身探到裴办的桌子上,他俩的桌子刚好是挨着的,“咖啡呢?我瞧瞧。”

      裴办蹲下身从底下拿出了两大盒速溶咖啡,“一个黑咖,一个正常无糖,自己挑吧。”
      “卧槽,”郜白震惊了,“这么狠?晚上不会睡不着吗?”
      “还好吧,”裴办索性一盒抽一条出来放郜白桌上,“我喝了好几年,早就过了睡不着的阶段。”
      郜白疑惑:“那你喝这个的意义是什么?”
      “喝习惯了,当饮料呗,”裴办回归了正题,“收东西得办事啊,崔哥管这个管可严了。”

      “为什么?”郜白甩着这两条咖啡,思考明天早上喝哪个,“我们班祝哥都不管这个,最多管管寝室卫生的扣分,毕竟那个和班主任奖金挂钩。”
      “因为全国文明城市创建啊,”刚洗完澡出来的方征听到他们在聊这个,插进话题,“你是不是晚自习没听祝哥讲话,他刚说完这事,还说大概这两周检查组的人就会来。”

      “啊?又来?”郜白趴在椅背上,揪着两条咖啡,“去年不是已经创建过一次了吗?”
      方征擦完头发把毛巾扔到床铺的护栏上挂着晾,自己坐上郜白的床,“要连续三年都合格才行,今年是第三年,最后一次了。”
      “那还行,”郜白松了口气,但又回想起什么,“等会儿,那我们这两周岂不是又要过上‘垃圾桶不能装垃圾’、‘树底下不能有落叶’、‘桌面的书不能超过五厘米’的日子?!”

      “没错,”方征沉痛地说,“而且明天下午大扫除,我们组刚好轮到公共场地,那里的树可不少啊......”
      “啊啊啊——”郜白痛苦,“草啊,可我们明天不是还要找宿管消分吗?”
      “那两分是裴办扣的,让他自己去就行。”坐在他们对面的袁劝说。
      “也是,”郜白说,“没想到啊,宿管居然大半夜突击查寝,我以为只查熄灯后十五分钟。”

      “那个不是宿管查的,”裹着水汽从卫生间出来的裴办拿起遥控器,又把空调的风速调高了一档,“是楼层长查的,理论上十三班十四班熄灯后是可以开灯学习的,但他把404当成一班的寝室了。”

      郜白指指点点,“可恶的特权,万恶的五楼。”
      “你不也天天躲被窝开灯看小说吗?”裴办刚想伸手怼他,郜白往后一躲,裴办的指尖从他眼前划过,碰了下鼻尖,留下一丝微凉的触感。

      裴办不自然地抿了下嘴,手转了个方向,拍在他背上,“行了,你快点去洗吧,没几分钟就熄灯了。”
      郜白的眼睛眨了眨,突然想起,“我表还没交。”
      裴办“草”了一声,看了眼已经上床的方征,和还在桌子前做题的袁劝,自己俯下身子越过趴在椅子上的郜白,伸手从他的桌子架上拿下那叠寝表,“我帮你交。”

      草木的味道......应该是沐浴露,裴办身上的水珠还有一些没擦干,俯下身的时候,郜白看得很清楚,阴影下的水珠颤了下,顺着微微绷紧的腹部往下,滑出一条透明的水渍。

      郜白忽然站起身,从柜子里拿了浴巾就往卫生间走,关门之前脚步顿了一下,探出脑袋对裴办说:“谢了啊。”
      刚走出寝室门的裴办没转身,只是抬起手臂摆了摆手,没几步就走出了郜白的视线。

      郜白盯了两秒空无一人的寝室走廊,然后把门锁卡住,搭在门框上,免得裴办没带钥匙,回来开不了门。
      做完这些,他才关上卫生间的门,抬手脱了上衣,目光不自觉扫了一遍洗手台上放的瓶瓶罐罐。
      其中一瓶沐浴露立在围着淋浴处的立墙上,显然是它的主人忘记把它放回洗手台上。
      郜白抬手把那瓶东西取下,拇指抹了抹瓶盖上的水。
      然后把它放回了原位。

      周一,早读是英语,赵姐听写完词组,就抱着作业本回了办公室。
      方征对了一遍答案,悲哀地发现自己错了四分之一,看了眼时间,摸出值周牌准备去查卫生,还能提早一会儿蹭上第一波抢早饭的人。
      “白哥,咱走不——”方征转过头,发现郜白不在位置上。
      成波,周末刚把锡纸烫拉直的小伙,指了指门外,“白哥出去背书了,应该在连廊上。”
      方征挠挠头,矮着身子也从后门钻了出去。

      或许是前两天暴雨的原因,澄明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缕纤细的云,气温不是很高,加上穿过连廊的清风,竟能有几分爽快的凉意。

      郜白站在栏杆后,手上翻着英语范文在背,几络刘海挂在了睫毛上,被他屈起手指弹开。
      方征蹿到了他身边,“走不?查卫生去。”
      “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个背完。”郜白语速加快了些,没多大一会儿就把最后两段背了,盖上装着英语资料的文件夹,从兜里拿出值周牌,往高二楼里走,“先去查五楼,这样一路下来就能直接去吃饭了。”

      裴办坐在位置上,咬着拇指边缘,笔尖在纸上点了点,又读了一遍题目。
      “这题不会是隔壁省的吧......”裴办吐槽了一句,抬起头捏了捏颈椎,看见郜白正晃着步子从正门进来,相当大摇大摆。

      裴办的眉毛挑了挑,郜白手里捏了一张纸巾,毫不客气地擦过粉笔槽,又从空调上、开关上、门框上各自擦了一遍,最后走到空调旁的窗台上,用纸巾擦过放在那的一盆绿萝。

      裴办一下子愣住,他可没擦过那里!
      然后就看见郜白抽回手,看了眼手心的纸巾,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从兜里拿出扣分单,就要握着黑笔写字。

      裴办连忙从位子上起身,跨过自己同桌,直接跑上讲台,一把握住郜白捏着笔的手腕,把他生拉硬拽出了教室。

      “找茬是吧!”裴办压低了声音,“谁TM会查植物啊!?”
      “为什么不查?”郜白理所当然地说,“检查组就是这么查的,拿张纸巾到处擦,只要有灰就算没搞干净,你凭什么搞特殊啊。”

      “草,”裴办暗骂一声,勾住郜白的脖子,离远了点班级门口,“哥,白哥,求你了行不行,我现在就去擦,保证搞干净。”
      “这......”郜白故作为难,胳膊肘倚靠在走廊的围墙上。
      “郜白——”裴办挂在郜白肩上,语气前所未有的央求,郜白心中暗爽,冷不丁听裴办来了一句,“我给你补数学总行了吧?”

      “咳。”郜白呛住了,往后连退了两步,表情惊恐:“农夫与蛇?”
      “什么?”裴办没听懂,还准备往前,郜白立刻伸手指着十三班门口,“给你一分钟,搞完我就不扣分。”
      裴办当即给他比了个“OK”,从后门捎上抹布就往绿萝赶。

      “吓死我了,”郜白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恩将仇报也不是这么报的啊。”
      他走到连廊上,往四楼的方向看,看见方征已经查完往三楼赶,心里点了点头,自己等会儿直接去二楼查应该就行。

      “搞完了,”裴办从后门跑出来,“你去查吧。”
      郜白笑了一下,勾搭上他肩膀,“用不着,本来那块就不在值周的检查范围里。”
      “我草!那你还——”裴办差点冒火,然后就看见郜白飞快把一个什么东西挂在自己脖子上。
      是值周牌。

      “所以,”郜白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嘴唇中间,眨了眨左眼,“一块下楼吃饭吧。”

      裴办冒了一半的火莫名其妙灭了。
      他勾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带子,上面还留着郜白攥着它时的体温。

      “不要就还我。”郜白同样伸着一根手指勾在带子上。
      裴办把带子拽下郜白的手指,“要。”

      熬了一天熬到大扫除,倒数第二节下课铃一响,郜白打着哈欠跟方征走出教室,“怎么说?要不我去搞公共场地,你回寝室打扫?”
      “行,”方征不确定地问,“你知道我们班公共场地在哪儿吧?”
      “不知道啊,是校园跑那条路吗?”郜白才想起这个问题,挠了挠后脑勺。
      “那是高一负责的地,”方征无语地拉着郜白到围墙边,指着底下说,“喏,高一和高二教学楼中间,树底下也得扫。”

      “这么大块地方?!”郜白震惊地看着楼下,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出了教学楼,往寝室或者公共场地走了。
      “又不是你一个人扫,”方征指着教室后面另外两人,“成波和孔晏也会去。”
      坐在郜白前面的孔晏双手合十摇了摇,“我和波儿得先回寝室,白哥你先去,等我们搞完了就来替你。”

      “行吧,”郜白叹了口气,从教室后面的柜子里拿了两个黑色大垃圾袋,“说起来扫公共场地的笤帚和铁簸箕在哪儿?”
      “在一楼,”从后面柜子拿出扫把的张璇说,“楼梯后面有柜子,我们班是2号柜,直接从里面拿就行。”
      “谢谢班长——”郜白说,抖了抖垃圾袋,撑开后攥着袋口往楼下走。

      “二号柜、二号......”郜白绕了一圈,两个楼梯后面都有柜子,但也没写哪个是二号柜啊。
      “你找什么呢?”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郜白身后,郜白回头一看,裴办一个脑袋顶在窗户上面,吓得郜白一激灵,“我擦,你怎么在这里!?”

      裴办从窗台上跳下,走出教室,反手指了指上面“数学竞赛教室”的牌子,“我这周负责打扫教室,这也属于教室范围。”
      “啊?”郜白下意识说,“可是你不是不搞竞赛吗......”
      裴办耸耸肩,“这又不代表十三班其他人不搞竞赛,反正这两个教室的卫生归我们班管。”

      “好惨,”郜白说,“你知道放卫生工具的二号柜是哪个吗?”
      “就这边这个啊。”裴办领着郜白走到最靠东的楼梯后面,拉开第二个柜子。
      “你怎么看出来的?”郜白惊奇,从里面挑了把竹条尽量健在的笤帚。
      “这上面不都写了吗?”裴办把柜门关上,拽着郜白站远了点,“一个数字2啊。”

      柜子上确实有一道淡淡的痕迹,从上往下画满了整个柜门,郜白“啊”了一声,“靠,这柜子都脏成这样了,谁还能看得出来上面写了什么。”
      “自己观察不仔细,还怪起柜子了,”裴办往回走,“所以呢?你来这边干嘛?”

      “扫公共场地啊,”郜白走下一楼的台阶,挥着笤帚开始扫地,“看,这么一大片全是我们班的。”
      裴办重新踩着椅子接着擦窗户,“那还确实挺累的,你一个人扫啊?”
      “算是吧,”郜白抬头看了看对面的裴办,觉得这个距离很有趣,“他们得打扫完寝室再来,诶,你说,我们俩这样算不算遥遥相望?”

      “......也没有遥遥吧?”裴办用手比了一下,“最多五米,近在眼前还差不多。”
      郜白笑出了声音,“你等会儿扫完是直接回寝室吗?”
      “是啊,”裴办说,“不过袁劝说他回寝室搞卫生,我帮他搞教室,所以回去只要消分就行了。”
      “哦,”郜白点点头,又问,“消分要干什么?”
      “宿管说把一楼架空层上面的蜘蛛网搞了,”裴办想想都头疼,“希望不要落我一身蜘蛛网。”

      “哇哦,”郜白同样皱眉,“那架空层至少暑假两个月没人扫吧。”
      “岂止啊,”裴办随口道,“我怀疑上学期都没人扫过。”
      “那不至于,”郜白说,“要消分的寝室那么多,总会扫到架空层的。”

      “那你误会大了,”裴办胳膊搭在擦完的窗户槽上,“大部分寝室压根不消分,就算班主任管也无所谓,顶多罚几篇检讨。”
      “是吗?”郜白左右看了一眼,溜达到台阶上,把簸箕里的垃圾倒进垃圾袋,低着声音说,“我听说楼上六班罚的是钱,要是没有优秀寝室,一个人罚五十块。”
      “真的?”裴办震惊,“文明寝室不是得一个月扣在五分之内吗?他们班主任谁啊?”
      “不认识,”郜白摇头,“咱们年级离谱的班主任多了,我记得高一那会儿,有个班主任往教室里装监控,动不动就看监控查晚自习和上课纪律,第二天秋后算账,他们班学生抗议了好几次都没用。”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个离谱的,”裴办回忆起来,“我高一是十四班的,当时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上课天天讲国际奥赛的题目,甚至当成课后作业,把他们班学生害得不轻,那数学课谁听得懂啊。”
      “......”郜白嘴巴张大,表情震撼,“你这个离谱,和我说的离谱,应该不是同一个离谱。”

      “都差不多,”裴办接着擦瓷砖,“这么看来,崔哥和祝哥算很不错的了。”
      “那是,”郜白肯定,“别说他俩,赵姐都相当不错好吗?那可是外网资源任取的......咳咳咳,不是,反正总之这几位都挺好的。”

      “你快点扫吧,”裴办擦了擦踩上去的凳子,走到教室外擦外面的瓷砖和窗户,“你等会儿去吃饭吗?今天食堂肯定不挤,估计会提早半小时放饭。”
      “看情况吧,”郜白拿着笤帚开始扫树底下,“这落叶到底为什么要扫,就不能让它自然腐化吗?”

      “呦,你还知道腐化这个词啊?”裴办转头看了他一眼。
      “瞧不起谁呢?”郜白瞪他,“我高一生物的学考可是B!”
      “......你确定要在遍地是A的一中谈这个吗?”
      “哪有遍地都是A,”郜白说,“最多百分之五十,能考到B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四舍五入我就是A啊。”
      “呵呵,那你另外两门呢?”裴办问。

      “......往事不必再提,”郜白深沉道,“我对物化要求不高,能过就行。”
      裴办嘲讽地笑了几声,郜白不服,“咋地,你难道就都是A了?”
      “......咳,那到没有。”裴办默默转过了头。
      “三个B?”郜白不依不饶,“总不会是三个C吧?”
      “我地理是B!”裴办忍不住道,“快点扫吧你,我这边都要搞完了,你树才扫了一颗!”

      “切。”郜白转头看了一眼刚堆起来的落叶,眼前忽然来了一阵风,瞬间把那一堆扑得满地都是,“草!”
      裴办擦完最后的门框,去卫生间洗完抹布放回教室,关上门,路过郜白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不怀好意地掐了嗓子:“小哥哥,加油~”
      “你别恶心我,”郜白嫌弃地说,一把抓住裴办的肩,把手里的笤帚塞到他手上,“裴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恩不言谢!帮帮小弟这个忙吧!”

      “什么玩意儿?”裴办下意识就要把笤帚丢掉,郜白连忙摁住他,软声求道:“哥~你帮我搞一下公共场地,我回去和你一块消分!很快的!等我同学到了咱俩就能走了。”

      “不是,我为什么要帮你?”裴办依然莫名其妙,拿着笤帚想扔又没法扔,郜白几步蹿回二号柜拿了把新的,蹭到他边上说:“难道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这里扫地吗?”
      “非常忍心,而且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吗!”

      “我请你吃饭!”郜白使出了杀手锏,“二楼麻辣烫加烧烤!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裴办:“......”
      这一时间倒还真不好拒绝。

      两人累死累活地把那一地落叶扫完,终于等到另外两人过来接班。
      裴办一手举着笤帚,来回扫着架空层上方,时不时扯下蜘蛛网,“那落叶我是真不想再扫了,风一来树一抖,树叶哗哗往下掉,就不可能有扫完的一天!除非把那树薅秃了。”

      “薅秃这种事也太残忍了,”郜白探头往楼上的阳台看,小声对裴办说,“我好像看到宿管在一楼打扫卫生......但那间不是宿管的房间啊。”
      “你不知道?”裴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什么?”郜白纳闷。
      “一楼的房间是国际部的,”裴办同样压低了声音,“他们给宿管付钱,一天一百,让宿管帮他们打扫卫生。”

      “草!这也行?”郜白震惊,“那岂不是永远都不用扣分了?”
      “......你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吗?”裴办无语,“放心吧,他们扣得比普通班狠多了,去年世界杯的时候,有个寝带手机来学校,熬夜看球赛,一晚上就扣了五十多分,不过他们国际部不管这个,所以也无所谓了。”

      “哇哦,”郜白震撼,“还真是每个班都有离谱的事......欸,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说着,郜白凑到裴办的耳边,呼吸吹拂在耳廓,泛起一阵麻,紧接着是低沉的声音,让裴办一瞬间骤然心停。

      “我听说,你们班男同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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