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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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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上京还找了个徒弟?”
卿月没想到自家的便宜姑姑那么能折腾,王府里那么多女人还不够她斗吗?竟然还有闲心教徒弟。
看来,参加赏花宴要多做点准备了。
赵崇枫:“是,她膝下无子,明面上收养一个姑娘承欢膝下,百般疼爱,私底下不见得多爱护,一个养女罢了,多半只是利用的工具,上京城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事不少,你们往后就知道了。”
卿月他们刚来上京城,所接触的东西太有限,那些后宅手段,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这会儿听赵崇枫提起,难免被勾起兴趣,不过赵崇枫没有多谈的意思,随便两句敷衍过去,继续谈正事。
颜朗:“也就是说你查了一年都没有找出真正害你的人?”
“嗯。”
赵崇枫并不是很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他还有求于人,由不得瞎编胡造,“抓了好几个人审问,都是硬骨头,即便能确定就是帮凶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只能偷偷处理掉。”
颜朗闻言轻嗤,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赵崇枫的嫌弃,嘲讽道:“那你手底下的人也太没用了,一年过去也没查到主要的。”
赵崇枫不语,算是默认了。
其实赵崇枫有查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只是他与卿月等人交情尚浅,还没到知无不言的地步。
再者今日透露出去的东西够多了,就当卖他们一个好,即便往后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成为敌对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噬血蛊。
赵崇枫深吸一口气,桃花眼中多了几分真诚,满含期待地看向卿月,道:“实不相瞒,我今日登门有一事相求,关于我体内的噬血蛊,不知姑娘可有解决方法?若能顺利解决我的心头大患,就当我欠姑娘一个人情,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能力范围内的事绝不推辞。”
一个人情,在上京城权贵中何其重要,赵崇枫自认为带足了诚意,可真正面对面谈条件,他内心还是很紧张的,“卿姑娘觉得如何?”
颜朗和清枝目光炯炯看向卿月,等待她做决定。
“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卿月唇角上扬,凤眼淡淡扫过面前的赵崇枫,问的很随意,仿佛解噬血蛊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在乎什么人情。
“是。”赵崇枫目光坚定,给了肯定的回答,“只要我能力范围内,不触犯邕国律法,不伤天害理,都行。”
颜朗:“咦,你们这些权贵还知道不能触犯律法,不能伤天害理?还真是难得。”
他们一路北上,可没少见贪污腐败,草菅人命的事,对于邕国官场,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不平之事见多了,他们便明白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无权无势的时候,尽量做个旁观者,能不掺和就别掺和。
反正也不关他们的事。
赵崇枫并不理会颜朗的冷嘲热讽,这小子跟吃了枪药是的,只要二人一见面,高低得嘲讽几句,不然心里不舒坦。
算了,随他去吧!
“既然如此,王爷这活我接了,你先伸手让我探探脉搏。”
谈话接近尾声,卿月的手也终于获得了自由,还顺手掐了颜朗一下,劲不小,疼的他差点没忍住惊呼。
二人的小动作并不全算隐蔽,只是同桌而坐的都是体面人,全当没看见。
“好。”
赵崇枫一双桃花眼倏然发亮,险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站起来,又努力克制住慢慢坐回原位,伸手右手腕,感激道:“有劳卿姑娘,我身体最近亏空的厉害,何先生已经尽力治疗,但也只是暂时稳定。”
卿月听他说话却只是回了一个眼神,并未有回应,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赵崇枫的手腕上,能感受到她指腹上薄茧的粗粝。
这一刻,连咋咋呼呼的颜朗都自觉保持安静,生怕自己不小心干扰了卿月的诊断。
半刻钟后,卿月收回自己的手,从腰间挎包掏出一把折叠的小刀,目光在书房巡视一圈,秀眉微皱,露出些许疑惑神色。
“等下,放柜子里了,我去拿。”
颜朗与卿月十多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一块,也就近两年年纪大了点,长老们出于看顾闺女的心态,特意找了很多事吩咐颜朗干,让他别有事没事就往山上跑,他们二人的相处才少了一点。
论对卿月的了解,颜朗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限制他们的相处倒不是因为涉及什么禁忌,苗疆圣女的选定以天命为主,实力与能力为辅,选的是顺应天命的领袖。
并非外头那些人传言的妖女,也不是恶心男人变态的信仰。
苗疆的圣女是全族人的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是他们领路的明月。
颜朗得了卿月的肯定,立马起身到一旁翻箱倒柜,没一会儿,就找出半截蜡烛,在茶桌上点燃。
烛火跳动,发出微弱的光亮,对本就明亮的书房来说,那点光微不足道,于现状也没什么影响。
赵崇枫疑惑地看向卿月,不知此举的用意,而清枝对颜朗只剩下佩服。
“阿朗,论狗腿子还得是你,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呸,你才是狗腿子,我和月儿心有灵犀,你懂个屁。”
颜朗不屑地反驳回去,看向卿月的目光多少带了点邀功的意思。
卿月将折叠小刀的刀刃放置烛火上头,来回烧了烧,随即迅速出手,在赵崇枫食指指尖划了一刀,伤处瞬间涌出鲜红的血液,赵崇枫更懵了。
“这是做什么?”他问。
卿月柳眉一挑,往嘴里塞了一个药丸,药丸遇水即融,感受到口中轻微的苦涩,她开始低声念咒语。
赵崇枫听不懂,但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书房内的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而后他看见卿月的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个金黄色的小脑袋,没一会儿,一条金黄色的小虫子就懒洋洋躺在卿月的手心中,一动也不动。
“啊这……这就是医死人肉白骨的圣女本命金蝉蛊?”赵崇枫震惊不易,看见蛊虫的刹那就忍不住问出声。
卿月并不意外眼前人能猜出蛊虫的名字,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哟,你涉猎挺广啊!连金蝉蛊都知道,看来体内的噬血蛊将你折腾的不轻,相关书籍和消息没少收集吧?”
说到这里,苗疆三人不禁想起那半册毒蛊秘术,不知在不在赵崇枫的手中?
卿月:“来都来了,身体也还顶得住,我让小金进去探探路,压制一下噬血蛊。”
“进去?”赵崇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稍加思索,才恍然明白什么意思,“从手指这个小小伤口进去吗?会不会有事?”
“有我在,不会。”
卿月懒得解释,抓住赵崇枫的手就紧紧摁在桌面上,“别动,不然出什么事我不负责。”
她眉目凌厉,不容拒绝,又有颜朗和清枝从旁协助,赵崇枫即便是想动,也没法子啊!
“唉!”
他无奈摇摇头,苦中作乐笑着打趣道:“你们苗疆看病手法还真奇特,人都被按住了,我就算想动,也得看三位给不给啊!”
颜朗:……
“得了吧你!说的好像我很想碰你似的,噬血蛊什么威力你自己不清楚吗?不按住一会儿你满屋子发疯怎么办?算了,我让那个傻大个进来。”
颜朗翻了个白眼,松开赵崇枫的肩膀转身走到门口,将被赶出去守门的谢鹏喊进来,重新摁住了赵崇枫。
一切准备就绪,卿月缓缓将金蝉蛊放到赵崇枫伤口处,看着金蝉蛊吃掉微凝的血液一点点钻进血肉之中。
起初血管细小,金蝉蛊爬行很慢,赵崇枫能明显感受到蛊虫的蠕动,看着微微凸起的皮肤,他神色复杂,有惊奇,有期待,还有忌惮。
谢鹏也看的入迷,险些忘记呼吸,回神时,摁住主子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虚虚搭在主子的肩头,他倏然反应过来,忙重新用力按住。
卿月全程观察蛊虫的动态,见时机差不多,便开了口道:“安王爷,劳烦你脱掉上衣,去后面的小床躺下吧?”
“啊?”
“要脱衣裳吗?这……这不太好吧?”
赵崇枫生于最重规矩的皇家,礼仪方面从不敢懈怠,这么多年的熏陶,很多东西是刻在骨子里了。
同是医者,在何先生面前他就是脱裤子也坦然,但是现在要面对的是卿月,一个姑娘,他当着人家的面脱衣裳实在太冒昧,有伤风化。
心中有顾虑,面子上抹不开,耳根便悄悄红了。
“有什么不好的?不脱衣服我观察不到小金的动态,又如何能确定噬血蛊的位置?”
卿月不太理解赵崇枫的反应,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
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怕被人看身子失了清白吧?
还是说他们贵公子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会儿没丫鬟在,自己不会脱了?
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至于吧?
卿月满头疑问,但还是选择了尊重,试探问道:“呃,你要是不会的话,就让这位大哥帮你,或者让阿朗帮忙也行,得尽快,你不是小金的主人,它在你身体内只能呆两刻钟。”
颜朗:……
清枝:……
谢鹏:……
赵崇枫原本还算苍白的脸在听到卿月这句话之后瞬间爆红,矜贵自持,还在外立了温文尔雅人设的安王殿下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独自静静。
好在多年磨砺,他心性坚韧,很快就调整好心绪,露出牵强的笑容,解释道:“卿姑娘说笑了,在下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脱衣服,不过是担心唐突了二位姑娘。”
“唐突不了,脱裤子的男人没见过,脱上衣的男人倒是见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清枝心直口快,一开口就是颗惊雷,在场几人不约而同闭了嘴。
赵崇枫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白皙的后背,肌肉纹理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练。
他不用旁人提醒,大步走向小床,躺上去立马闭眼。
随便他们看吧!权当自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