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掌控与征服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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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明愉走进公罗的幻境。
他没有第一时间现身，而是用数据能量模拟出信徒的能量波动，融合在幻觉之中，然后撤去附着在眼中的能量，悄然观察茹临为公罗制造的幻觉。
虽然这是一个千载难逢了解公罗过去的机会，但是公罗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在行动之前，他还是需要观望一下。
如若被发现秘密的公罗恼羞成怒，直接把他灭口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公罗的幻境也是从小时开始幻化。
在z国，一共有两家专门的眷者培养世家，分别是符家和柯家。
明愉被确定拥有眷者潜质后，被符家收养培养，和他相似，公罗则是被柯家收养。
而与他被亲生母亲送过来不同，公罗是被抛弃的孤儿。他在孤儿院中被检测到拥有眷者资质，然后被带往柯家。
呈现在公罗面前的环境是一座宽阔的训练室，古老的木制地板铺设到目光尽头，房间内没有太多摆设，一个个穿着白衣的十几岁少年正在房间的正中央互相比拼。
——许多人与一个人的比拼。
明愉隐藏在人后，观看结界内发生的一切。
被众多少年围绕在中间的是少年公罗，他十岁左右的模样，淡银色的长发非常注目，此时的他还没有将发尾染成蓝色，神情淡然，漂亮的脸蛋看上去像女孩子一样精致。
他来之前，幻境大概发生了不少事情，此时的战斗大概是告一段落，公罗周围的孩子鼻青脸肿地互相搀扶着，很明显被公罗暴揍了一顿，他们惧怕又厌恶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公罗。
此情此景，明明应该是被围在中间的公罗更显弱势，可偏偏，在这些人狼狈的举止中，又让双方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听说他为了奖励，差点把田玉打死，真恶心。”
“他不会得意太久，我们终有一天会超过他。”
“听说他的母亲抛弃了他。”
明明周围的人没有说一句话，可是还是有一句又一句的恶意言论簌簌响起，微小却难以忽视。
这就是公罗在儿时一直被铭记的事情。
啪——
和冷漠无视的他不同，公罗却不会忍受这种委屈，他直接一链子挥过去，将所有的幻境打散。
孩子们的身影犹如被水冲散的油彩画，变得模糊扭曲。
公罗的攻击有了效果，但是下一秒，幻境转变，再次出现。
小小一人的公罗走在走廊的道路上，洁白的衣衫和周围阴暗的色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大概是公罗内心情境的具现化，因为在走廊的两侧，那种窃窃私语的厌恶声依旧萦绕在耳边。
窸窸窣窣，恶毒的言语仿佛化作针|刺，从门缝中钻出来。
真正的公罗冷漠挥链，再次打散这次的幻境。
第三次，此时的公罗长大了一点，似乎十二三岁的模样，和之前不同，圆脸带着雀斑的少年崇拜地看着公罗，跟随在独自一人的公罗身边。
他讨好着公罗。
公罗居高临下仿佛接受少年供奉一般，接受了少年的跟随。
明愉看着幻觉所呈现的一切，渐渐明白了公罗内心所在意的点。
真是出乎意料，虽然之前也有所预料，但这算是……被宠爱的孩子，连烦恼都那么柔软天真吗？
公罗曾经竟然是会因为他人排斥，独自一人而感到难过的人。
五岁的明愉都不会为这种事情感到难过了，进入符家后，年幼的他看得非常明白，他们是养子，没有人会天经地义的给予他们资源，培养他们。
他们想要的一切都得自己争取，周围的人既是同学，也是竞争者。
哪里有什么朋友。
那些孩子视公罗为敌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公罗的太强了，他的强大，霸占了柯家所有人的目光，挤占了所有的资源，利益受到损害的孩子自然会自发地聚集在一起，以此对抗公罗。
接下来的发展明月也差不多猜到了。
远处的公罗看到第三次的幻境，眉宇眼梢的冷漠更甚，眼中隐隐燃起薄怒。
一般人如果在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不愿提及的往事，一般会有两个发展，一个是彻底的厌恶，把这个人当成威胁，障碍物，恨不得让这个人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这个人面前破罐子破摔，完全暴露真实的自己，把这个人当成独一无二的朋友。
而到底会发展成哪种可能，则要看发现秘密之人的反应。
明愉不由在心中再次感谢茹临。
他果然没有猜错，善于玩弄人心的茹临真的会为他制造很多与公罗熟悉起来的机会。
感谢茹临。
明愉撤去身上的伪装，装作无意间误入般走进来。
公罗原本为幻境再一次探究他内心深处的秘密感到愤怒，手中的锁链正欲将眼前的幻境再次毁掉，忽然，幻境中央出现涟漪，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两人视线对上。
“明愉……”公罗记住了原本他不屑记忆的名字。
“公罗……”明愉装作终于找到他的模样。
公罗手中的锁链一顿，潜意识把他当成了寻找过来的明愉，但是反应过来，他又满是警惕地用锁链捆住明愉的手腕。
这不会是幻境制造出来迷惑他的存在吧，亦或者是茹临本身？
明愉非常清楚公罗的想法。
他十分顺从地被捆住手腕，然后被公罗拉到他的身边。
他顺从地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伪神的信徒能够模拟出欺骗肉眼的幻觉，但是模仿不出眷者纯净的能量。
公罗微微一怔，明愉垂眸的瞬间，黑色的短发滑落到他额前，有股异样的乖巧。
他满心的戾气在明愉平静柔顺的举动下稍稍平复，即使还没有确定，公罗便感觉已经猜到结果。
他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明愉在车上曾经说起的方法。
直觉。
每一个人有着不同的气场，他似乎感受到了独属于明愉身上才会存在的气息。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公罗这一次自然地接受这个方法，他攥住明愉的手，在温热的体温中，探究明愉核心的能量，确认他的身份。
他的能量入侵明愉的身体，属于明愉内心深处的冷静传来，宛如炙热的火焰遇到冰冷的蓝海，公罗自从进入这个幻境就非常糟糕的心情慢慢稳定下来，他沉溺其中，拥有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就是明愉内心。
深沉的冷静，仿佛再剧烈的风暴，再无情的波涛都会被他容纳。
能量的交融，似乎让他们的心也无限接近。
明愉隐藏在皮肉下的情绪，也悉数被他掌控。
平静的、柔顺的……
公罗忍不住去想，多么简单。
明明这么简单就可以确定队友的身份，为什么在车上讨论时没有人提出来呢？
公罗思绪乱发，忽然再次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多么亲昵，除非生死相依的伙伴，不会有任何人允许对方的能量进入自己的体内。
如果不先交付信任，确定对方是他的伙伴，谁也不敢让对方的能量完全掌控自己。
公罗脑海飞速闪过各种念头，他的能量缓缓退出明愉的身体。
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
他确定了明愉的身份，便收回手，解开了明愉的束缚。
明愉揉了揉手腕。
公罗望着明愉被勒出红痕的手腕，脑海闪过明愉拥有同样痕迹的脖颈，他的舌尖不由泛起清晨尝试的烟草味，苦涩柔腻，带着呛人的雾霭味。
没有让他们清闲太长时间。
远处，因为明愉忽然出现的阻止，幻境的故事得以继续下去。
幻境中的公罗大约十二三的模样，有人敌视公罗，因为公罗强大的实力侵占了他们的利益，也有人崇拜公罗，因为公罗的强大让他们产生的追随的念头。
环境中带着雀斑的娃娃脸少年被公罗折服，选择跟在公罗身边。
他为公罗打饭，为公罗擦桌，与公罗一起受到其他人的排挤。
但是他相信跟随公罗能让他变得更强，于是依旧每天笑呵呵跟在公罗身边，但事实并不是。
有些人惹人讨厌也不是没有原因。
譬如公罗。
他从小在柯家长大，柯家实力为尊的念头深入他心，即使有人因为他的实力对他示好，他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他看来，他能容忍弱小的人类跟在他的身边，已经是对他们的恩赐了。
所以当雀斑少年无论如何都完不成那些对公罗而言轻而易举的训练时，公罗不仅没有帮助他，反而奇怪，“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到？”
“你好弱！”
“你，不会太笨了。”
训练室内，公罗嘴角讥讽，毫不犹豫地嘲笑。
这些或许对公罗而言是亲近的表现，但听在他人口中确实赤赤|裸|裸地嘲讽。
不仅如此，就连圆脸少年被揍得皮青脸肿，他也只是视而不见，因为他认为，强者就是有权利欺负弱者。
落日余晖的傍晚。
圆脸少年再次因为过分亲近公罗被人嘲笑，欺辱。
他瘸着腿，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公罗面前。
公罗坐在单杠上，双腿摆动，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欣赏着傍晚的风景。
他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所以照顾他的仆人是最多的，身上的衣服是最好的，零食也多得吃不完。
圆脸少年望着悠闲的公罗，他踌躇犹豫良久，像是羞耻，又像是无法忍受般地说出自己的困境，请求公罗的帮忙。
“……因为我和你走在一起，王哲一直找我麻烦，我……我打不过他们，今天他们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帮帮我吧，公罗！”
公罗坐在高高的单杠上，他歪着脑袋俯览着自己狼狈的跟班，冷漠的脸上带着不解。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被欺辱是我的错？”公罗把对方受欺负的原因归咎于自己有点不满，“只有弱者才会被欺负，这一切的原因全部都是因为你太弱了吧？”
“诶？”圆脸少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公罗。
公罗蓝色的瞳孔很认真，“所以，不是我的错，全部都是你太弱的错。”
圆脸少年没想到公罗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圆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瞠圆。
“明明那么简单的锻炼都无法坚持，真是没用的废物，这种小事还要让我帮忙……”
公罗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平时这种话也没少对圆脸少年说，但是……
无论如何也不该在他寻求帮助时说。
被狠狠欺辱了一番的圆脸少年再听这种锥心的话，拳头越握越紧，直到指尖深入掌心。
“够了！”总是乐呵呵的圆脸少年忍受不了，低着头大声吼道。
他眼圈泛红，第一次狠狠地瞪向公罗。
公罗的话顿时卡在喉咙，眨了眨眼睛看向圆脸少年，看着圆脸少年与他人如出一辙的厌恶，整个人愣在单杠上。
圆脸少年忍耐着冲出胸膛的愤怒，他死死地攥着手。
“喂……”公罗拧眉喊道。
圆脸少年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咬牙切齿，“我早就该相信他们的话！”
公罗不解：“你在说什么？”
“公罗，你不过是个垃圾。”圆脸少年吐出恶毒的字眼。
这话一说出来，他不再忍耐。
“你一无是处，你除了强大的实力，你还有什么！”
“你令我作呕，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你，谁会喜欢你，你根本不配得到他人的喜欢，你这种人，只会践踏他人的心意……”
公罗一脸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一直以来看不上眼的跟班竟然辱骂他。
他的脸色青了绿，绿了青，最后变得难看至极，他的愤怒冲上脸庞，神色扭曲。
“你，你竟敢骂我！”
他从单杠上一跃而下，揪着圆脸少年的衣领就要揍他，气疯了他的都忘记使用自己的能力，直接一拳砸上去了。
圆脸少年怒到极致，也没有了对公罗的惧怕与崇拜，愤怒得涨红了脸，回敬公罗。
公罗一时猝不及防，没想到圆脸少年还会还手，脸上挨了一拳。
两人打了起来。
明愉与公罗确定完身份，故事的发展正好进展到这一幕。
他将故事的前因后果听得清清楚楚，对公罗自私高傲的程度再上一个台阶。
即使没有一个愿意接近他的人，但是他对接近自己的人依旧百般挑剔，看不上圆脸少年的实力，又贪恋对方可以赶走他的孤独，当对方寻求他帮助时，比起对方的受伤，他更不爽圆脸少年将责任推到他的头上。
我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愚蠢又自私，高傲又贪婪。
圆脸少年或许在那一刻察觉到了公罗的本性，才说出那些话。
说实话，并没有说错，除了强大的实力和漂亮的脸蛋，公罗一无是处。
明愉微微侧眸，窥探着公罗的神色，曾经的愚蠢暴露在眼前，还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公罗的脸色如幼时那般，青了又绿，绿了又黑，愤怒又难堪。
锁链哗啦作响，反应过来的毫不犹豫将面前的幻境打碎。
幻境消失的前一秒，幻化出的圆脸少年与公罗打斗着，没有忘记发泄自己的愤怒。
“公罗，你最好祈祷你自己一直那么强，否则你就没有一点价值，就会永远被人抛弃！”他用与公罗同样的恶毒诅咒着。
消散的幻境即使被打破，依旧会再次出现，这一次的画面出现柯环。
公罗神色彻底沉下来了，他不像小时那样将所有的自私与贪婪直白地表现出来，他把自己扭曲的一面隐藏在黑若滴墨的神情中，用杀意解决一切。
明愉余光将他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愤怒的公罗想要破坏结界。
明愉无比冷静，他明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营销cp的好机会，一个在公罗情绪剧烈起伏中，进一步刷公罗友情点的好机会。
他伸手抓住了公罗想要动手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掌控与征服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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