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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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
“难得你聪明了一回。”艾尔海森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姿势很随意地把腿一翘，语气平淡地说。“多亏你没有一见到博士就情绪失控，在他的语言诱导之下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去。嗯，遇见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发生冲突，但是没有泄露关键的秘密，令我感到意外。不过总而言之，结果可喜可贺。”
我沉默了，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由衷地发问:“……我这个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在你的眼里有那么傻吗？”
“关于这一点，我在察觉你并不是原本的那位‘旅行者’时也猜过过一些其他的可能性。”艾尔海森面色如常，非常自然地说，似乎对于我现在的这种不甚友好的态度十分习惯。“但是很显然，你并没有任何变化。因为这个，我很早地就作好了计划全盘暴露的准备，所以对于你来说，能做到控制自己的这一点就已经值得称赞了。”
我总觉得他在拐弯抹角骂我，然而我没有证据。并且在这时候质疑这个显然会显得我这个人脑子确实不太好使并且心胸狭窄，眼前这个人还真是在哪都是一个样子。我虽然还有些不服气，但是一想到他所说的我‘没有泄露关键秘密的原因’，根本就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所谓的秘密的内容，于是顿时感到一阵心虚，干巴巴地笑了两下。
“哦。我明白了，看来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已经不记得我们之前所有的计划了。”艾尔海森扫了我一眼，嘴角往上扯了扯，用一种让我后背发毛的目光盯着我。“这真的很麻烦。在我看来，你在任务进行的关键时刻什么都不记得的这种事情，其带来的弊端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本的你知晓全部计划却性情莽撞容易暴露的风险了。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认为你应该对这件事情负起全部责任。旅行者，对于现在这种极端不妙的状况，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呃，呃。”我额头冒出冷汗，脑袋费劲地运转，急中生智地说道：“唉，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去教令院实行计划了的过程中了吗。你都和我告别了，这都中断了，难道你这个计划还没有失败吗？”
“哦？听起来你很希望我失败啊。”艾尔海森声音冰冷地说。“很遗憾，你给我好好动脑子想一想。你，金头发的旅行者，是须弥的逃犯，但是你现在坐的不是须弥的牢房，而是我家客厅里的椅子。我破例跟你说这么多根本没有必要的废话也是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了别的更好的解决方法，你给我好好动脑子想一想。”
我更加坐立不安起来。逃不逃犯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我都当习惯了。其实说句没有良心的话，我非常好奇为什么艾尔海森在教令院里边很可能作了一通大妖之后居然还能大摇大摆地回家。按照这里的剧情发展，散兵都成名正言顺的神了，居然还能容忍艾尔海森在底下搞小动作，难道他管这里管的那么宽容吗？但是看着眼前男人不怒自威的表情，我非常识趣地没有把这个疑问说出来。
“——旅行者。”艾尔海森盯着我的脸，语气森然，声音加重了几分。“不用摆出那种表情，你可以尽管说出你的想法。毕竟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会尽量尊重你的意见，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性作用。但除此之外，我并不建议你做出一些愚蠢的举动——旅行者，你真的给我带来了太多的麻烦。”
我瞄了他一眼，这人现在端端正正严丝合缝地穿着衣服，和我熟悉的那个艾尔海森一模一样。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用的想法堆满了大脑，但是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整了整表情，板起脸来，严肃地开口说道:“艾尔海森。”
“嗯？”艾尔海森眯起眼睛。
“你也知道，你和原来的那个我计划的东西我是半点都不知道。”我声音凝重地说。“关于这点，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想问你。”
“哦？行啊。”艾尔海森点头。“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在教令院里脱光衣服？”我诚恳地看着他。
“…………”
艾尔海森的表情更难看了。我之前实在是没有见过他情绪这么外露的样子，不禁有些震惊。
“是我产生了的误解，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指望你这种脑子能够想出什么来。”艾尔海森语气异常地平静。“这倒也不是什么难解释的事情，但你确定要现在问这个吗？”
……不，虽然我确实非常想知道，但这倒也不是非得现在知道。我讷讷地低下头，避开了艾尔海森渗人的目光。
“真的很麻烦。”眼前的男人这样说着，语气里竟然罕见地露出一点实实在在的烦躁来。“已经来不及制定另一套方案了。哦，你。”他这样仿佛自言自语着，死死地盯视着我，忽然有点古怪地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我想确认一下。旅行者，你的目的是否是从其他国度一路旅行过来，寻访七神，找回你失散的血亲？”
“是的。”我感觉到一点比头发丝还细的愧疚，于是老老实实地说。
“那么我也直说了吧。”艾尔海森收敛了情绪，变回他平常那种毫无感情的棺材脸。“旅行者，如果你不参与我的计划，和我一起解决现在须弥的问题，你是无论如何没法继续你的旅程的。”
什么？这又是什么道理？我张开了嘴，很疑惑地问道:“那是为什么啊？”
“须弥的神明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艾尔海森继续用他明明很好听却死气沉沉到仿佛机械一般的声音说道。“至于原因，我也并不理解，但是这并不是目前你需要解决的重点。”说到这里，他刚才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身体仿佛放松了下来，恢复了游刃有余的姿态，抬眼看看我，然后点点头。“我能够在教令院里自由行动没有受到阻挠，这是因为那位神明目前并不在须弥城中，这也是我们之前选在今天开始计划的重要原因之一。至于他会不会对我的行动有所感应，那也并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我想，那位神明应该并不会在乎。”
哦，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周本里伪神散兵的巨大机器人，再想了想他的那个一言难尽的性格，莫名的沉默了下来。真的让他成了神，总觉得会很糟糕。虽然这里并不是我的那个提瓦特，但这种情况让我感觉到好像我之前为须弥解放做的那些努力都成了无用功。左右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于是我兴致高昂地卷起袖子，朝艾尔海森咧开了嘴:“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我们来把他干掉吧！”
艾尔海森沉默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单纯地，疑惑地问道：“原来你的武力能够与‘神’对抗吗？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我们还谋划什么。”
他点点头，很礼貌地把胳膊往外一伸，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新神现在不在须弥城内，现在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在你的脚踏出须弥国境之前，那位神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阻拦你的离开。你可以尽管打败他，继续你的旅途。”
我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艾尔海森的描述给了我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我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他说这话的逻辑，但是还是嘴硬道：“…………这根本毫无理由，他怎么那么闲，为什么要管我去哪。你怎么知道他会来阻拦我？”
“虽然我很想说你可以尽管试试，但是为了节省时间，我还是好心地告诉你吧。”艾尔海森手指敲了敲桌面上摆放的硬皮烫金厚书，漫不经心地说。“我上面所说的事实在你和那位新神身上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我并不知道那位新神到底在想什么，是否真的很闲，但是估计以你当时的智商是想不出来的，我觉得你只是在不服输地单纯重复挑战不可能战胜的对手而已。”
……啊？！
这我可真没想到。原来在这个世界，之前我和他重复几百次的对战居然发生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不过可能艾尔海森说的也没错，可能没有小吉祥草王的帮助，我通过反复挑战来战胜他的时间会极大地延长……
等一下，小吉祥草王。
我霍地站起身来，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散兵成功成神的话，那理所当然地，小吉祥草王纳西妲就不可能再作为“七神之一”而存在了。如果散兵成功执掌了须弥，必然不可能再放任小吉祥草王这个不稳定因素存在。我感觉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迎上艾尔海森疑惑的目光，小声问道：“……艾尔海森，你知不知道须弥的上一代神现在怎么样了？”
“……哦。”
出乎意料地，艾尔海森仿佛终于验证了什么一般，奇特的绿色眼睛微微眯起，然后裂开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我再次确认了。原来真的存在啊。‘上一代神’。”
什……什么？
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秒，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我双手碰地拄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逼视着艾尔海森，强装镇定地说道：“你们……都不记得了？”
“正确来说，现在是‘他们’。”艾尔海森并没有对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做出任何反应，依然很自如地翘着腿坐在原位，声音平缓地说。“就以你之前遇见的那位大风纪官赛诺为首的其他须弥人……哦不，或许也不排除有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但是据我观察，迄今为止还并没有其他任何一个提瓦特大陆上的人表现出异样。他们不记得小吉祥草王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须弥的神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但是你一直管那位神叫新神。”我声音有些干涩。“而且你之前在教令院的时候，还把小吉祥草王叫做‘久远的教科书上的历史’。”
“旅行者，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们必须是合作伙伴。”艾尔海森摊开手。“我必须确认你的本质还是那位‘不受世界树影响’的旅行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