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喜欢你》林屿道末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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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风怔怔地看着我，愣了几秒钟之后，突然笑了。
　　这些年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没有什么变化，总是带着一丝长辈的怜爱，但刚刚我察觉出了一丝不同，他把我当大人了。
　　但只有几秒。

　　他笑起来总是很温柔，像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就是因为那个笑容，让我总是不经意沉溺。
　　“你还小，”他笑着点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脸转向窗外。

　　“哥，小哥！”林小时朝这边招手。
　　林若风看过去，双手张开……
　　“嗯？”林小时跑过来打开了车门，林若风有些惊讶。
　　林小时拍了拍挎包，“小哥说，长大了才能和男生有亲密的举动，包括哥哥！”
　　林若风：“……”

　　我大笑了两声，帮林小时打开了车门，我注意到林若风看了我一眼，但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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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我新的烦恼来了。
　　林若风好像没那么忙了，偶尔不是周末，都会回来，有的时候一住就是两天。
　　他在的时候我也不想那么忙，那时候陪林小时读书，但也只是初一，期间我一口气跳了两级，到现在我已经是高中生，但林小时还是初中生。

　　我十八了，对，我已经十八了。
　　但我在林若风眼里好像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永远长不大的那种。大概所有父母，不管孩子多大，都会觉得他们还小。

　　我很讨厌他对我的这种看法。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的想法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天是林小时复诊的日子，林若风本来应该在，但他刻意地避开范医生。
　　虽然我想见他，但我也不想他去。

　　偏偏这一天，范凡问到了林若风。
　　年轻的小女孩儿有了心思，故意在自己医生面前装柔弱。
　　我觉得范凡是知道的，但他不说，刻意和林小时保持距离。
　　“小时，你哥哥怎么没有来？”
　　我听见他的声音，手指在林小时肩膀停住，食指在她肩膀上敲了一下。

　　林小时没什么心眼，有什么就说：“哥哥说今天有事，我小哥陪我来，他也是我哥哥。”
　　范医生看了我一眼，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在看他，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他把视线重新放到了林小时身上，“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到时候找他。”
　　林小时认真地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诶，哥哥这周回来了两次。有时候又不回来。”

　　“可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范医生？”我终于忍不住说。
　　干嘛还要做着藕断丝连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大慨感受到，是林若风分的手，我表示很开心，因为林若风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的人。

　　范凡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我没给他机会，因为我看到林小时的眼神亮了，我轻笑一声，“范医生和哥都有自己的决定，但我觉得，有些事情如果过去了，当时不去解决，现在也只是徒劳不是吗？”
　　范医生：“是有理由的。”

　　我帮小时背好包，“理由当然也只有你们知道，不过我觉得，范医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哥那天也和我说了很多，我想你们都需要冷静。”

　　范凡大概没想到我会用这么成熟的语气和他说话，在他们分手之前，他每一次在我们家吃饭，都会和林若风站在同一立场，把我和林小时都当小孩。

　　“小风说什么了？”

　　我真的非常不喜欢他叫林若风那么亲密，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权利那么叫他。
　　只有在梦里，才敢抓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看我。
　　我不想知道他们有多么亲密。

　　“就这样吧，小时身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范医生。”
　　“没。”
　　“那谢谢了范医生。”
　　林小时，“范医生再见！”
　　“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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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今天为什么和范医生说那些？”一出医院林小时就问我。
　　我带着他往外走，“因为他让哥伤心了。”
　　其实是因为他让我不高兴了。
　　“可范医生很爱哥哥，你都不知道他们谈了多久恋爱！”

　　“林小时。”
　　“诶！”
　　我变得突然有些严肃，我想纠正她，“如果他做了让哥伤心的事情，那么他就不适合和他在一起。”
　　林若风那样的人，天生就不是用来伤心的。
　　我突然皱了眉头，不知道在和一个情窦初开的女生争论什么。
　　“哥……”她抬头看我，“你有一点奇怪。”

　　呼啦一声――
　　银色的车辆停在了马路对面。
　　――林若风摇下车窗，朝我们招手。

　　我最奇怪的事情就是明明不应该有底气，却那么喜欢林若风吧。
　　我笑着拉了林小时的手。
　　“走，哥来接我们了。”

　　“哥。”
　　我坐上副驾驶座，关上门，林若风看了我一眼，把玻璃窗全部关上，打开了天窗。
　　“怎么样？”
　　林小时玩着手机，头也没抬地回答自己哥哥，“超级健康，哥哥！”
　　她的心情不错，她说完，林若风也露出了笑容，对于林若风来说，林小时的身体健康就是第一。
　　“那就好，哥带你们去游乐场！”

　　这是我们出门的时候就商量好的，因为有心脏病，林小时从小就被禁止进入一些刺激性较高的场所。
　　是我来了之后才被允许的。
　　今天大概是林若风需要散散心，就以林小时作为借口。
　　但我是挺开心的，如果排开林小时，今天就是我和林若风的第一次约会。

　　“陈理，今天怎么不说话？”
　　车辆进入弯道，我撇开头看窗外，“没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堵气，但我确实在生气。
　　今天范凡的意思听起来，像是对分手这个决定不那么认可。
　　他对林若风还有想法，甚至想挽回他？
　　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完全没有意思，那个人应该是感受得到的。那林若风呢？
　　当初为什么分手？
　　有没有给对方希望？
　　林若风大概感受到我心情不好，随手给了我一个小袋子装的奥利奥。
　　他又扔给林小时一个，“看来是饿着了，她早上做检查不能吃饭，你为什么也不吃？”

　　“？”
　　我转过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因为你今天嘴里没味儿，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我尴尬地偏头，把袋子撕开，把饼干喂进嘴里，“开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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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进景区的时候有很多人，所以我们在离景区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停了车。
　　“下车吧！”
　　我和林小时到车后备厢拿水，林若风去和停车人员交接。
　　“……”在我找东西的时候余光瞥见车后箱里的东西。
　　在林小时喝完水准备看的时候我一把关上了后备箱。

　　“走吧，我们要快一点儿取票，不然要排很久的队。”
　　我神色无常地拉着林小时，“好的。”

　　车厢那件白大褂我认识，还有那个背包，是范凡的。林若风以前经常和范凡一起出去，有的时候，车开到医院门口，范凡褂子都没脱。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心里之前就很明显的情绪像是被放大，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我是不是对林若风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林若风说了分手就一定不会心软复合。
　　一天内我胡思乱想了很多。以前能忍，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忍。
　　连叛逆期时候的情绪都能关在严丝合缝的柜子里，为什么现在不能？
　　我一定要问清楚。

　　我们三个很快进入了游乐场。
　　林小时因为有些激动，想着一会儿要玩儿这玩那，去上厕所了。
　　我拿着林小时的水瓶，和林若风在厕所外的草坪上。
　　他在看手机，看了两眼突然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然后放下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反正不太好看，拳头被我捏得死死的，这个位置因为偏没什么人。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哥，今天范医生问我了。”
　　林若风表情顿了一下，那一瞬间的茫然被我捕捉以后想狠狠欺负他，“哦。”
　　“你不好奇吗？”
　　“什么？”
　　说话之间，我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短，“你们怎么分手的，哥？”
　　林若风皱眉看我，我现在比他高了，所以俯视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像是放大在我的眼里。
　　“这是你该问的吗？”

　　我知道他一向吃软不吃硬，所以忍了忍自己的情绪，我今天必须要问出来。
　　“我是关心你，哥。”
　　林若风看了我几秒，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于承担着巨大压力的林若风来说。
　　这句“关心”的意义绝对是很大的。
　　就像小时候，当你神经紧绷地学习，一向严肃的妈妈突然问你的那句“累了吗？”
　　不是非他不可，我绝对不会揭他的伤疤。

　　他看着我，像是泄气一般，“是我提出的。”
　　我猜对了，“是什么原因呢？”
　　他退后了一步看着我，突然又变成了那个总是引导我想象的哥哥，“你能想象是什么原因吗？”
　　我想了很久，确实想不到。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性格不合吧。”
　　“嗯。”
　　林若风的表情淡淡的，像是风吹过草坪，只是微微地波动，但我还是能看出几分无奈。

　　“成年人的世界……哦我想起来你好像成年了，”他继续说：“反正现实的因素很多，像他的父母一开始是不接受我的，范凡在中间调节了，可他们最多只能接受我的存在。”
　　我摇摇头。
　　林若风：“我没有家，小时，其实是一个私生子，这我从来没有给她说过，我只是说，我们母亲死了，父亲在另一个地方。”
　　我瞪大了眼睛。

　　“我幸福的家庭是被她妈妈拆散的，后来我妈妈带着她母亲一起跳河死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没有家人了，我是不是会回想我妈在时候的样子。”
　　林若风手去摸烟，那天他说戒烟之后，身上都没有了盒子，“扯远了，所以我并不可能无视掉范凡父母的感受，我很在乎家庭，所以不可能让他放弃家庭。”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高中，我追的他，我爱他。”
　　“……”
　　我又没忍住拽紧了拳头，这种情绪上头之后很快转换为了一种任性的情绪，“切，他不够爱你。”
　　林若风没有否认，“那天他给我说医院有一个外派学习的名额，要出国，他说他不去，但是我觉得他很想去。”
　　林若风的语气很平凡，“我知道那是他父亲安排的，他父亲想让他远离我，去那边结婚，我支持他去，所以我愿意分手。”

　　“你支持他去！”尽管我不喜欢范凡我还是想问，“范凡呢？他知道吗？”
　　“他知道，所以想让我一起去。”

　　“你不能去！”几乎一秒，我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到现在看来，范凡的爱是自私的，他总是想让林若风去接受他的家庭，去附和他，可他真正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抓住林若风的双臂，林若风表情有些茫然。
　　几秒钟之后，眼神由微微的惊恐转化为了微笑，“我当然不会去啊，我有你，有小时。”
　　！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自己被需要。我微微低头，林若风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脑袋上。
　　“他不够爱你，别搭理他了，”我偏开发红的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