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青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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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月余川处理完事情之后回到行宫，孟往正在书房中批折子，案前摆着一碟新鲜果子，他在一边批折子一边吃青梅。
月余川走近凝了他一眼，一脸不可思议，伸手从果盘中拈了一颗青梅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边。
他一嚼，果子的酸在口腔中迸开，腮帮子都酸疼了，但又强忍着不吐出来，眼泪直打转。
孟往面无表情，吃完一枚果子，又重新拈了一颗，提醒他说：“吃不了就别吃。”然后又自顾自地开始吃。
梅子一般都用糖渍了，几乎没有这样吃生梅子的，月余川瞧他这样，看着都觉得酸透了。
但孟往目前有味觉颠倒的后遗症，就颠倒了对甜和酸的味觉，吃甜的是酸的，吃酸的是甜的，这青梅子越酸，孟往尝着就越甜。
月余川捂着自己的腮帮子，硬是逼着自己将梅子咽了下去，吐了核，一张俊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大祭司……”月余川眼泪汪汪，心疼不已，“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孟往不高兴，虽然鬼神已经可以不用进食了，但诚如月余川所言，吃东西是一种享受，他味觉颠倒这么一下，即使影响不大他也不开心。
这酸青梅，如今他尝着，就齁甜了。太甜了吃着也不满意，但他就是赌气，忍不住暴饮暴食，专门挑酸的吃。
他还要再吃，月余川扑上来抱住他，从他手里抢走梅子放在果盘中，又将果盘推远了劝他：“你平时胃口也不这样，再吃这么多酸食，外人不知道的，都要以为你怀宝宝了。”
孟往一噎，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为他的说辞感到不满。
月余川只是笑，坐他身边捏了捏他的手，哄道：“别生气，医官都说了只是暂时的，会好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孟往只好先不管，转而问他：“听说莫司受了重伤，你昨日去上护法殿，是去斗殴了？”
“斗殴？别这么说。”月余川觉得斗殴这个词不合适，纠正道：“是去算账的，他没死，是运气好。”
孟往动了动眉心，疑惑：“你找莫司算账，是察觉了什么？他才来天陲野，怎么惹着你了？”
月余川这才想起，孟往应该还不知道莫司就是这次事情的主谋。但他也不直接告诉孟往，而是笑着让孟往猜猜。
孟往果真陷入思考，月余川不是那种冲动鲁莽的，这次大动干戈一定是气极了，这事应该跟自己有关，八九不离十。
又想到在他们离开之前，转轮王为了激发矛盾，摊牌亲口承认了主谋不是自己，而能够指使圣兰的，想必是仙家。
“他动手了？”孟往豁然。
月余川虽然笑着，但眸中还是划过一抹阴霾，对孟往不吝赞美：“真聪明。”
孟往抬眸瞧了他一会儿，追问：“你想除掉他，杀鸡儆猴？”
“对。”月余川毫不遮掩，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目光向下，朝诱人的朱唇上落。
“莫司必须付出代价，不见棺材不落泪，莫司固执得很，若是不真威胁到他，下次他还敢对你动手。”
“再者，他们这群人心眼太多了，我没心情陪他们玩，你身份也已经暴露，必定人心浮动，这时候就需要下一剂猛药，让他们知道后果，才能无人敢动。”
月余川说完，偏头便要吻上他的唇，但孟往抬手在他吻上来的时刻捂住他的嘴，不允许他亲昵。
他瞪了月余川一眼，语气轻悠悠的，似嗔似怪：“暴君！”
月余川将他的手拉下来，吻了指尖，笑话他：“什么暴君？是指我血洗护法殿，还是……”
他握住孟往企图缩回去的手，轻咬住指尖：“指我对你太狠了？”
指尖像触了电，孟往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出个什么来，只好用力抽自己的手，将手解救了回来。
他骂月余川暴君，倒不是指他血洗护法殿的事，就如月余川调侃他的，真的就是怨月余川对他太凶残了。
嘴唇泛着丝丝的疼，昨夜里月余川强吻他，磨破了皮，到现在还红肿着。而现在话还没说几句，月余川这个登徒子，竟然又开始动手动脚。
暴君！
孟往抱臂，睨了月余川一眼，淡声：“其实你还是挺禽兽不如的。”
“嗯？？”
月余川匪夷所思，他这么正人君子，有一天竟然会被一只鬼用禽兽不如这样的词语来评价？好奇怪。
“怎么说？”
孟往默了默，才道：“论辈分，我是你祖先。”
月余川忍不住笑：“是，我知道，孟前辈，大祭司，你是长了我几千岁，并且还曾在我身上降下灵魂赌约，我承袭你的政见思想，也算以你为师，这些我都认了，不过那又怎么样？跟自己的祖宗兼老师在一起，这就禽兽了？”
孟往无语：“这不吗？”
月余川摸着下巴，啧啧点头：“你别说，还真有点。”
“论实际年龄，我是你祖先，又是师长，而你竟敢肖想我，这不是禽兽不如是什么？还有……”
孟往受不了他，又想到了一条他禽兽的理由，接着说：
“论生理年龄，我十九你二十一，虽然上古时候男女皆是十六岁成年，但与时俱进地看，如今的男子都是二十岁及冠才算成人，我还没有成年。”
月余川被孟往的歪理震惊了，这种话从孟往嘴里说出来，真是格外惊人，他忍不住鼓掌，又好气又好笑：“你是说我亵渎未成年？”
孟往但笑不语，给了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他实际年龄是不如孟往，但生理年龄却还要长两岁，孟往又是师长祖先，禁忌感其实还挺强的。
月余川理了理孟往的逻辑，觉得有趣，也有道理，思索道：“既欺师灭祖，还亵渎未成年，这不是很刺激吗？”
于是他也就承认了自己的确是有些禽兽不如在身上的。
不过他再怎么“禽兽不如”，孟往也只是口头上骂一骂，毕竟这小禽兽是自己找的。还是晤虞的时候，他就亲自选择了他。
只不过那时候没有想到，自己赌上灵魂挑选的继承人，会与自己在多年之后相逢，且已怀念了他许多许多年。
……
话又转回来，月余川为他血洗护法殿，他深为动容，纵算是帝君，但要真杀掉阿修罗族的上护法，那也是一种禁忌。
别说是其他人想不到月余川会这样做，就连他也不曾想到月余川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他柔了心肠，专注地凝着月余川看，抬眸恳切：“以后别这样了，你杀他，也会惹上麻烦。”
月余川捏了捏他的脸蛋，乖乖听话：“知道了，我有分寸。”
说说罢了，这些人对孟往可从来没有留情过，他又何必手下留情？若是再有人不长眼，他照杀不误。
而孟往见他乖巧点头，也感到满意。
却心道只是劝一劝罢了，即使是月余川不动手，他自己也会动手，毕竟自己睚眦必报，又身逢险境，没有任何对敌人留情的理由，那些冒犯他的，都照杀不误。
莫司只是重伤，没被弄死，还真是有点可惜。
……
月余川瞧着孟往正感动，趁势便打算索取点甜头，于是装得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道：“大祭司，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不给点奖励吗？”
孟往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站起身伸手从果盘里拈了一枚红艳艳的山楂果，但却不吃。
月余川等他反应，而他又一次展露了骨子里的邪气，跨坐在月余川腿上，微挑了挑眉，将那枚山楂果咬住。
果子的红更衬得肤如凝玉，唇若含丹，一颦一笑，风情惑人。
他倾身，凑近月余川献上一吻，伸舌将果子喂了过去，然后又很快地抽身，结束了这个吻。
他抬手捂住月余川的嘴，不坏好意地笑：“大祭司奖你的，可要好好品尝了。”
月余川吃不惯酸食，早些的时候吃了一颗青梅，现在又被迫尝了一枚山楂，酸溜溜的，连腮帮子都泛酸。
但孟往喂的他又不能吐了，只能含着泪慢慢将果子嚼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控诉似的盯着孟往瞧，觉得孟往才是那个暴君。
而孟往浑然不觉，坐在他腿上磨了一下，松开捂他的手，明知故问道：“甜不甜啊？”
月余川皱起眉头咽下去，被孟往勾得心旌荡漾，偏偏这又是个酸涩的吻，但他还是说：
“……甜，齁甜。”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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