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诛仙劫挽歌诀（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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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天地初开，蛮荒之境，一片混沌，只有蓝湐，紫宸，白君，青禅，绿偌和赤泽六位上古的神祗。他们开天辟地，创造万物，将世间分为神界、仙界、人界、冥界、妖界和魔界，各自管辖。可因与身居来的创物之力，六人都肆无忌惮地创造新的物种，使得六界超出自然承载之力，从而灾祸不断，战乱不休，苦不堪言。为了平衡世间阴阳之气，使得六界安宁，六位神祗以血盟誓，将各自的创物之力封印于地源之境，以此支撑六界。如此，千百年的纠纷才归于平静。
百万年后，掌管妖界的神祗绿偌无视蓝湐定下的神规，爱上了一只妖魔，并诞下了一个女婴。此后，绿偌担心自己因触犯神规，怕天罚连累丈夫与女儿，便心生一计。绿偌想借由万能的创物之力改变丈夫妖魔的本质，让他飞升为神，如此便可不触犯神规，亦不担忧天罚之刑。绿偌将此事与丈夫商议，那妖魔也欣然同意。
没想到的是，在创物之力的诱惑下，那妖魔竟产生觊觎之心。于是，当绿偌解开自己那方地源封印时，那妖魔乘机将其他的封印也尽数破坏，妄图将所有创物之力占为己有。地源被毁，一时间，六界天崩地裂，灾祸四起，民不聊生。绿偌见大错已铸成，而丈夫又恳求认错，心软之下只能携夫女逃逸。那时绿偌又怀有一胎，随时都会生产。在一次大范围搜捕中，绿偌和丈夫无策，只得狠心舍下还不能隐藏神息的女儿，以其为诱，才得以逃过一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妖魔被斩杀于诛仙台，元神散尽。绿偌受血咒反噬，心死涅槃，灰飞烟灭，只留得一男婴流落人世。
这段令人唏嘘的爱情悲剧，是清闲父母的故事。她就是当年被父母舍弃，并引为诱饵的女孩。后来，清闲被收入凝洛凤君门下，因着她天资极高，又承袭母亲上古神祗的血脉，成年不久后便获封“花神”，成了天界最年轻的上神。
即使如此，师姐还是过得不好……
清镜想起天界时，因这繁重的身世师姐所遭受的奚落排挤、无数的白眼和轻蔑，只觉一阵气闷。
师姐是无辜的，为何一定要承受父母的过错？
在人间，清闲一手建立了灼华楼，无非也是想给那些为命运所累的人们一个家，一个归宿。清镜很明白，师姐最渴望的是一个家，最珍惜的便是家人。
若桑琰真是师姐流落人间的弟弟，那师姐想庇护于他，也无可厚非。
可如今，桑琰的身份却令她两面为难。
一面是自己的亲弟弟，一面是灼华楼的众人，桑琰若真是导致这些惨剧的奸细，师姐又要如何自处？
思来想去，清镜越发觉得那奸细的的确确就是桑琰。而这也能解释得清，为何师姐独独要把她支开。因为师姐怕，怕她的“定世之眸”能直接看到整个事情的始终，师姐怕自己、怕楼里的人知道桑琰是奸细后，会下手杀了桑琰。
清镜抬手搭在眼睛上，感到很无力，若她的猜测全部属实……她又会怎么做呢？
杀了桑琰，为竹晓雪耻？
杀了桑琰，为那七百八十四个往死的楼中人报仇？
杀了桑琰，为那两千三百二十五个挣扎在痛楚中的人泄愤？
清镜闭起眼，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此刻，她同情起师姐来。
若有一天，师姐真的要直接面对这些事情，面对灼华楼愤怒凄惨的楼众，师姐又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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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了两日日，清镜勉强可以下地行走，若浅担心她的伤势，每日都严加看管。清镜很郁闷，伤哪不好，非得伤着脚，活动不便，还得怕落个残疾而被“拘禁”起来。又过了两日，虽没痊愈，清镜终于可以正常行走，不待若浅允许她便窜了出去。
短短四日，清镜觉得一切都变了，变得她完全措手不及。
麟城到处贴满了拘捕她的告示，还重金悬赏，弄得她跟真犯了人神共愤的滔天大罪一般。郁闷至极，一时不知去向，清镜忽的想起一个人，觉得从她那可以得到些消息。为避人耳目，她便寻了最偏僻小道，翻身进屋。
“啊！”清镜低低吼了声，捂住被咬痛的手，泫然欲泣，“你咬我干嘛？！”
“从身后袭击我，咬你算轻的了！”瑛珞愤恨地瞪了她一眼，“看你的样子，日子过得不错啊？”
“不错？我一条腿差点废了!”
“……”瑛珞狐疑地打量着生龙活虎、还从背后捂她嘴的某人，一点也不相信。
“不信拉倒。”清镜撇撇嘴，进入正题，“我看满城的拘捕令，真的是太子下的令？”
“嗯。”瑛珞点头，“那日我们去牢房放你，你却逃走了。那个叫白子夏的句句不善，你们太子才下令拘捕你。”
“……”又是白子夏，清镜气结。
“我看那太子很庇护你，你们交情不浅啊？”瑛珞揶揄又暧昧地瞥了她一眼，“你爹爹你不要了？喂喂，你和瑞哥哥到底是谁先移情别恋的？话说，你和你们太子的爱情故事可够传奇的。”
“……”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和感慨，清镜简直被绕晕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瑞哥哥成亲的事，我远在宏硝都有所耳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他娶的是我啦。”
“哈？”
“事情是这样子的……”清镜一脸苦闷地将那些个破事娓娓道来。最后，喝口茶，她总结道，“所以，我还是钟情的还是我爹爹。跟太子……唔，就算是段孽缘吧！”
“太过瘾了！冒名顶替骗婚的事你都干出来了，怎么没就把他推到呢？”真真的美中不足啊，瑛珞感慨。
“我也想啊。起先是不敢，后来敢了，又没机会了。天意弄人。”清镜哭丧着脸。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这么躲着吧。”
“唔，我打算等这事情过了，一不做二不休再顶替回去。”
“……好吧，我支持你。”瑛珞拍拍清镜的肩膀，一脸同情。
“瑛珞，你在不？”
门外传来邵瑛黎的敲门声，吓得房内的二人一阵手忙脚乱。
“等等！”见清镜从窗户翻身出去，瑛珞才嘘口气，开了门，“哥，找我什么事？”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我、我刚才在小解！”瞥到床下的痰盂，瑛珞随口道。死丫头，为了你，她这张老脸不都要了！瑛珞愤愤地想。
“哦。”顿了顿，邵瑛黎又问，“那你如厕洗手么？”
“！”脑门青筋一突，瑛珞一甩脚，鞋子飞出去正中邵瑛黎面门，“洗了！”
“邵瑛珞！你又拿鞋子丢我！”
“笨蛋黎！说了多少次了，我这是用踢的好不好！”
熟悉的吵闹声从房内传出，窗外蹲在屋檐上听墙角的清镜，没忍住“噗嗤”一笑。这对活宝兄妹，真是一点没变！然后清镜又恶趣味地想邵瑛黎就是个妹控，上辈子他还是诺霆的时候，也是把诺淑宠上了天。可惜这辈子遇上小四，她可不像诺淑那般，不把他折腾死才怪。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你幻听了。”瑛珞盯着他，严肃道。暗地里，她在心里把清镜又逮着骂了一遍，喵的，偷笑都不会，居然笑这么大声！
“……”狐疑地看了眼立场异常坚定的妹妹，邵瑛黎也不多想，坐到桌边倒了茶自顾自喝起来。
“怎么了？”见他面色一沉，瑛珞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你记不记得瑞瑞有个养女，叫清镜。”
“当然记得。”暗自翻个白眼，瑛珞腹诽道，这人不就在咱屋檐上蹲着么。
“唉，都不知道小镜子去哪了。这趟过来，还真叫一个‘物是人非’。”
“……”
“瑞瑞娶了白丞相的长女，”邵瑛黎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现在，还要娶澜沧的公主。”
“什么？！”瑛珞大惊。
窗外“哐仓”一声，清镜一怔之下失足把屋瓦踢了下去！
“又是什么声音？”
“别管那些无关紧要的！”瑛珞揪住邵瑛黎的袖子，急切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澜沧的使臣突然造访，说是沧阳公主在民间与轩王南泽瑞情投意和，请旨让两人择日完婚。”见瑛珞对这事反感异常，邵瑛黎也只好劝道，“他们俩本就定下了娃娃亲，此番联姻，澜沧皇帝一方面想顺了沧阳公主的心意，另一方面也正好也同前几日刺杀的事撇清关系，一举双赢。”
“这沧阳公主失踪了十几年，现在突然回来，谁知是真是假！这婚是说结就结的吗？！”瑛珞愤愤不平。
“公主是失踪几十年，所以在验明身份时也格外仔细谨慎，确实是公主本人无疑。”见不得她生气，邵瑛黎又继续开导，“身在皇室，婚姻之事也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父皇英明神武，后宫之中佳丽三千，还不是没几个是他真心想娶的。身在皇家，万事还得以大局为重。”
“……”听他提起父皇，瑛珞心中一痛。是啊，他又何尝不是妻妾成群。瑛珞抚上胸口，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呢，这种有违常伦之事……自己不就是想走出这段令人不齿的心思才跟着三哥溜出来吗，为何再提到父皇时，心口还是揪心的疼？
“况且，他们已有夫妻之实……”
“！”脑中一轰，瑛珞下意识地朝窗口望去。
夫妻之实？！
清镜猛然站起，一张脸煞白煞白，她睁大眼，指尖不住颤抖——这怎么可能？！
……夫妻之实夫妻之实夫妻之实夫妻之实……
这四个字无情地霸占她的大脑，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这句话在脑中盘旋盘旋。
不会的，墨晗不会这样做的！墨晗不会对那什么沧阳公主做那种事情……！
不会的！
双手握紧成拳，全身罡气陡然膨胀，清镜只觉全身血气上涌，在体内混乱冲撞得生疼！被罡气掀起的风，刮得脸如刀割般的疼，覆眼的白绫被吹走，露出清镜一双深灰的眸子霎时紫蓝的流光大盛！精光在她眼中纠缠流转，说不出的狂乱！
一声巨响，瑛珞所处的屋角轰然坍塌，惊得行宫附近的侍卫大喊着“刺客，有刺客”匆忙赶来。
她疯了吗……？
瑛珞心一惊，刚要起身去追，却被突然失去意识的邵瑛黎压倒在地。
“哥？！”瑛珞惊慌地拍打着邵瑛黎的脸，乌黑的血从他唇角留下，滴到瑛珞脸上。见他气息渐弱，瑛珞张皇地睁大眼，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凄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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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耳边划过，呼呼作响。清镜脑中一片空白，她不信，她不信墨晗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和那什么公主……不会的，不会！在心里疯狂地否认这个想法，可越是否认，她却越是相信！
将“寻梅踏雪”运到顶层，清镜穿过人流涌动街市，掀翻了摊子，撞倒了小贩，身子疼得似是被撞裂一样。顾不得了，她什么也顾不得，她要见到墨晗，她立刻马上就要见到他！她要他说，这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路人被撞翻在地，从地上茫然地爬起来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贩站在被撞烂的摊前，郁闷又惊诧，怎得刮过了一阵风，东西全倒了？
清镜哐一声撞开宁国侯府的大门，守门的侍卫还未来得看清，便只见沉重的红漆大门来回摆动，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路狂奔到墨晗的院前，清镜气息不稳地喘着粗气，风带了清浅的气息，是墨晗的感觉。踌躇不前时，一对丫鬟见一陌生的女子满身戾气地在院前，不由尖叫！
清镜想都没想，下意识地闪身来到丫鬟身前，眼里流光低转，她朱唇轻起，蛊惑人心，“王爷今日身体抱恙，所有人都不许前来打扰。”
“王爷今日身体抱恙，所有人都不许前来打扰……”丫鬟失了心神，跟着清镜的话，一脸茫然地喃喃道。
留下在原地喃喃自语的丫鬟，清镜飞身入内，摄了院内所有人的心魂。这招摄魂之术是她在凤君门下清修时偶然悟得的，没想到竟用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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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墨晗靠坐在床上，放下手中的书卷，警惕地打量来人。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面容，瞧身形应是个清秀的女子，“姑娘是何人，突然到此……”
“哈，你真认不出我了吗？”清镜开口打断他的话，声音中七分戏虐，三分苦涩。
“……”闻声，墨晗一怔，“我认得你。你是太子府乐师清儿，是……曾经救过我的人。”
“……”那次从焚天阁救了他，没想到他就记下了自己的声音。清镜闭上眼，回忆起往昔的美好，颤抖声音也有丝哽咽，“你与沧阳公主……可有此事？”
墨晗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侧过脸盯着手中的书，沉默不语。
沉默是什么意思？
他……承认了？！
承认他和那什么公主情投意和，甚至还有……夫妻之实？！
清镜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只觉整个心被血淋淋地撕裂开来，疼得令她一阵晕眩。还来不及调息的内气一时混乱，剧痛袭来，清镜扶着墙才险险站稳。口中的血腥弥漫开来，清镜伸手捂住口，血便从她的指缝中溢出。
这心血，她为他呕了两次……
“……”墨晗觉她情况不对，整个人不禁担忧心疼起来，“姑娘，你还好吧？”
“好？我好得不得了。”清镜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唇边的血，泛起一丝古怪残暴的笑容，“王爷是否还记得，当日我救了你，王爷便许诺说会尽量满足我提的要求。”
“是，我记得。”墨晗见她一步步走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好。现在我提要求……”目光锁在墨晗身上，清镜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意，“我，要你。”
“！”墨晗一愣，还未来得及拒绝，天旋地转间，整个人被清镜压倒在床上。头撞在床沿上，忍着不适，墨晗伸手推开她，厉声道，“放肆！快放开！”
“放开？”一把将他按在身下，清镜面上暴戾之色越发明显，她伸手温柔地抚摸墨晗的脸庞，从额际，到脸颊，到下颚，到脖颈，到锁骨……一直向下，探入衣内，缠绵而妖媚，“永生永世，我都不会放开你。”
“！”他应该愤怒的，应该推开她让她立刻滚，可因为这句话……他却为她心疼了。抬眼直视清镜，墨晗这才惊觉她的眸色竟是一绛紫一蓝绿，美得令人惊叹。一时忘却挣扎，他望着清镜迷乱的眸子，心里说不出的怜惜和酸涩，“你……”
“嘘~！”伸手点住他的哑穴，清镜伏在他身上笑得嫣然娇俏，“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发不出声，墨晗皱起眉，用力推开清镜欲翻身起来。无奈他自己在病中，又从未习武，反被清镜制住，双手固定在头上，再次被点穴。这种羞耻的姿势让墨晗心中怒气陡升，现在他开不了口，连动都动不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伸手抚着他的额发，清镜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轻吹一口气引起他的一阵颤栗，“这是在诱惑我吗？”
挣扎无力，墨晗所幸闭上眼不再看她。
“把眼睛闭上了，是在等着我享用吗？”
调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墨晗愤愤地睁眼，怒视清镜。
“呵呵，明明是轩王爷答应的事，不会又反悔了吧？”清镜用指尖勾勒着他好看的唇形，一颦一笑透着无尽的诱惑，“出尔反尔，可不是王爷该做的事情哦。”
耳边响起她咯咯的笑声，墨晗忍住冲天的怒意，闭上眼咬着牙，拒绝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反应。他明白他越是气愤失态，她便越高兴得意。见他的唇抿成一条薄线，清镜欺身上前，发狠地吻住他。墨晗心神一怔，牙关咬得更紧。清镜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她便长驱直入，在他口中肆意侵略占领。
这个吻，全然没有上一次那般温柔缠绵。满满的，全是她的霸气和愤恨。墨晗被她压在身下，躲避着她的允吻。清镜的吻很生涩，最初的胡乱啃咬慢慢变成辗转缠绵，她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愉悦里不可自拔。感受到唇齿间弥漫起苦涩的味道，墨晗缓缓真开眼，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
她到底是谁，为何这么伤心……
往昔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悄然浮现，和自己“夫人”的，和那个小娃娃，和……梦中那个女子……
破碎的记忆拼凑在一起，他的心里充斥着酸胀和苦涩，脑海的回忆，越美好的便越沉重……压得他过不气来。
“我爱你……”清镜移开嘴唇，头埋在他颈窝里，贪婪地呼吸他的气息。
……我爱你……
绝望的语调，激得墨晗一颤，心疼，疼得似是灵魂崩裂开来一样。他愣愣地盯着撑在他上方的清镜，他看见她笑，看见一抹刺目的血顺着她白皙小巧的下颚蜿蜒流下。
这样画面很熟悉，熟悉得他的灵魂开始躁动，心惊，痛楚，绝望，无能为力，汇聚成了无底的深渊，将他推入其中。
直到口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墨晗才恍然回神，迷糊中他看到她邪妄的笑容瞬间崩塌，变成悲戚痛苦的模样，她说——
“我知道你会恨我。所以，这次我一定要要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诛仙劫挽歌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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