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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是个好人 ...

  •   下午一点,飞机落地,姜榅背着包坐上地铁。
      十七站路,姜榅挤在摩肩接踵的地铁里,满脑子国骂。她到底哪儿得罪了老天爷要受这个罪?

      “目的地在您右手边,本次导航结束……”
      导航的终点是一处展大型场馆,门口摆着展牌和花束,排队的人几乎站了半条街,其中不乏奇装异服。
      姜榅皱着眉走到队伍最后,在脑子里问:“你确定你没搞错?这是个什么地方?”
      阿玖:“我确定,就是这里,目标人物已经在里面了。”

      排了半小时的队,终于进了场馆。
      虽然对二次元没什么了解,但是姜榅也看得出来,这里是漫展。
      到处都是举着手机拍照和作动漫人物打扮的人,她把鸭舌帽往下拉了拉,站在门口毫无头绪。
      “人在哪儿?”
      阿玖:“一直往前走。”
      姜榅:“……你们这天道正规吗?”

      但她还是抬腿往前走了。
      她穿着连帽卫衣,背着黑色背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得益于这一幅超级社恐的打扮,没人主动来找她说话,她大步往前,走了大概五十米,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陌生号码。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以前有些老爷子的客户会留她的电话,她怕错过赚钱的机会,走到旁边的展牌底下接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姜榅小姐吗?”
      姜榅皱了皱眉,“哪位?”老头子带她出去招摇撞骗的时候都管她叫小姜,没人知道她真名。
      “我们是三界综合办事处的,请问你前天下午六点是不是去过楠古巷子?”
      “什么办事处?什么东西?诈骗?滚。”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真是麻烦,怎么招惹上官方?

      她手机刚放下,就听见展牌后传来两声敲击声。
      她还没做出反应,就听见一句:“帮帮我……”
      这声音……带着一丝不似人的熟悉感。

      她犹豫了一下,绕到展牌后。
      什么都没有。

      “这里……”
      她低头,看见地上有一团绿不拉……绿油油的东西。
      是个作汉服打扮的女孩儿,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臂之间,一双圆眼自下而上看过来,透着恐惧和惊慌。
      姜榅觉得这多半就是那要命的任务对象了。她蹲下去,问:“你叫什么,从哪儿来?”
      那女孩儿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叫松灵,从大荒来。”
      姜榅一怔:“大荒?”

      大荒是妖界国都,里面的人每一个好惹的,这丫头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件事情肯定也不是她能摆平的。
      她萌生了退意,甚至开始难以抑制地烦躁,闯进麻烦堆了这是。
      大概是看出了她周身散发的不愉,松灵伸出一只手,牵住了她搭在膝盖上的手。“带我走吧,会有人追来的……”她是偷偷溜出来的,这里是她靠蛮力打开的入口,有灵气逸散,会很快被人找到。

      而被她牵住的姜榅,只觉得整个人突然静了下来,就像是从远处吹来的一阵风,将她心中的躁郁全数吹散。
      很神奇,很舒服的感觉。
      她把人牵起来,那张半遮半掩的脸露出来,令她心神一震。
      妖生异相是共识,得益于妖界较为充盈的灵气,他们大多比人要长得好看一些,但是这样好看的,姜榅第一次见。

      杏眼黛眉,天生笑唇,肤若凝脂,看着人的时候那双眼睛仿佛盛着清水,干净清润。
      只是看着她,都能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人活着嘛,开心最重要。
      但好在她还有理智,一边从包里找出一个口罩给她戴上,一边问:“你是什么妖?会迷惑心智?”

      松灵不情愿地扯了扯挂在耳朵上的布料,不高兴地反驳:“我没有!我是一棵树。”
      姜榅拨开她扯口罩的手,顺势弹了一下那比常人尖锐许多的耳朵尖,说:“我没见过长精灵耳的树妖。”
      松灵瞪着眼睛看着她,耳朵一动,变成了圆的,“哼。”她愿意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她将耳朵变回来时,身后经过了一个穿着精灵装戴着尖耳朵的女孩儿,被人拉着拍照。姜榅眯着眼睛笑了下,原来是个爱学人的小孩儿。她心里放松了点,草木精怪一般都比较温顺无害,至少目前看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榅:“你要去哪儿?”
      这里人多眼杂,她一边说一边往出口走,身后的人惊慌地牵住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眼睛却不安分地四处看。姜榅甩了甩手,没甩开,问:“问你呢,你要去哪儿?来人界干什么?”
      “我……我就是来玩玩,随便哪里都可以。”这副心虚的样子一看就没说实话。

      姜榅:“你第一次来人界?”
      “……谁说的,我来过好几次!”像只炸毛的猫,毫无威慑力。
      姜榅原本心情不佳,但是看见她之后,居然感觉轻松了很多。或许是因为这所谓的反派给人的感觉要比想象中无害很多吧。

      她问阿玖:“人没找错吧?之后怎么办?”
      阿玖:“阻止她毁灭世界。”
      姜榅:“……”

      姜榅看向身旁的女孩儿。比自己矮一些,腿也短一些,为了跟上她的速度两只腿捣腾得很快,但眼睛却出神地盯着远处的一个大型毛绒吉祥物。
      看起来根本没有丝毫威胁。
      她拽了下对方的手,“喂,你想毁灭世界啊?”
      松灵茫然地回头:“啊?”那眼神,何其无辜啊。

      “没什么。”姜榅跳过这个问题,“你是什么妖?”
      松灵:“树妖。”她眼睛跟着女coser走,眼神直勾勾盯着人家傲人的资本,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瘪了瘪嘴。
      因为是树,所以这么均匀吗?那duangduang的感觉真不错,她也想要。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

      看着她渐渐鼓起来的衣服,姜榅瞳孔地震,连忙打断:“干什么呢!别瞎学!”这什么坏毛病?
      松灵哼了一声,一挺胸,弧度非常傲人。
      姜榅嘴角抽动,别开眼去。

      资本充盈的松灵很快吸引了周围的视线,她身材本来纤细,这样看起来极其不协调,路过的女帝“哇哦”一声,小声说了句:“童颜巨……”被身旁的同伴即使打断,变成了友好的笑。
      松灵初来乍到,到底还是有些害怕那些视线,她往姜榅身边蹭了蹭,悄悄把弧度变回来。
      手臂上传来的温软触感让姜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要低头再说,却看见她已经恢复了正常,咳了声教训到:“不要把灵力用在这种地方。”虽然大荒相对于人界灵气要充沛一些,但也不能这么造。
      “哦。”

      “你是什么树?”姜榅问出刚刚被打断的问题。
      “我不知道。”她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但是还一片叶子都没长出来呢。说到这儿她就有些沮丧,明明比大多数妖都年长,以前却总是被那几棵小白杨叫小屁孩儿。
      她不高兴的样子很明显,圆圆的眼睛都耷拉下来,看得姜榅有种戳了别人痛处的愧疚。

      “你就这么跟着我走,不怕我是坏人?”
      “我又不是傻子,”松灵抬头看着她,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榅好像看见她眼中好像闪过一丝荧光,而后笃定道:“你是个好人。”
      猝不及防收到一张好人卡,姜榅还愣了一下,才带着戏谑地问:“你怎么知道?”
      松灵骄傲地一扬脑袋:“我就是知道。”她的眼睛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眼前这个人周身的气场如春雾一般,迷蒙却纯净,虽然不算十全十美,却也是难得一见的良善。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心我出门就把你送去两界办事处。”

      姜榅的威胁刚出口,就感觉自己被牵着的右手猛地被浸在了一片极其充盈的灵气里,那种浑身骤然通畅的感觉让她精神一震。
      但只是一瞬间,快得像是她的错觉。
      灵气枯竭的时代,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纯净充盈的灵气?她盯着松灵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你到底是……”
      而松灵却先她一步,用那双毫无威胁力的眼睛瞪着她:“感觉到了吗?要是你敢把我交出去,你就死定了。”她可拥有很多灵气,能光用灵气把对方拍死。

      姜榅沉默了片刻。之前她不觉得这个傻白甜会是反派,现在她信了。拥有这样的体质,一旦暴露必然会为人争抢,这世上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使出什么手段都不稀奇……这不就是标准的虐文开局吗?带着金手指傻白甜女主被人逼到黑化,开始毁天灭地的宏图霸业。
      狗血,狗血至极!

      她想了想,说:“好,我不把你交出去,但是作为交换,从今天开始你得听我的。”
      从未出世的小妖怎么会知道人心有多险恶,松灵在她凶巴巴的眼神里怂巴巴地点点头,“哦。”
      姜榅:“第一条,刚刚的事,绝对不可以再做第二次,不论对方是谁。”
      就这啊,她轻松地一点头,“好。”反正她也不愿意这样,每次释放完灵力都会头晕。

      “第二件事,不许轻易动用灵力改变外貌……”她话音未落,松灵突然浑身一颤,拉着她的手就跑,“快跑!”
      “你干什……”答案出现的速度比姜榅问问题还快,她看见几个黑影正从不同方向极快地向她们靠近。

      局势骤变,姜榅几乎是拖着松灵往外跑,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松灵:“……”

      “你特么是落跑公主吗?怎么还有追兵?!”
      “别说了快跑!”
      姜榅好几年没这么跑过,人都要废了。她无心回答,拉着松灵往人多的地方跑,那些黑影寻常人是看不见的,他们只能看见两个人一黑一绿两个人影在人群里疯子一样地乱窜。

      身后跟着的不知道是什么妖,速度极快,姜榅拉着人拐过一个巷子,猛地冲进一家服装店,躲进了试衣间。
      “什么鬼东西?”她气喘吁吁,不确定外面的东西能不能闻着味儿来。
      而松灵一脸超然,感觉魂都被晃出去了。
      “喂!”姜榅捏了一把她的脸:“说话啊,他们会闻味儿吗,能追过来吗?”

      松灵回神:“不会,那些是大荒精气孕育出来的魅影,离开大荒不一会儿就会散的。”
      人界灵气稀薄,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姜榅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累死爷了。心里大骂狗系统八百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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