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黎明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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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大惊之下，手忙脚乱，正欲张口呼救，已被湘少一把扼住咽喉，发不出声来。
湘少冷笑道：“想不想自己试一试脖子被掐断是什么滋味？”
施施试图说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湘少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咽喉，温柔地就像情人之间的抚摸，说话的声音却清冷无比：“施老板，请随我到地窖走一遭吧。”
施施挣扎着，奈何要害受制，遇上的又是湘少这样的高手，根本无法动弹。
湘少笑了一下：“我这人，最喜欢用的一招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要不怕死，我也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上路。”
施施眨了眨眼睛，勉强点点头。湘少右手掐着他，左手反剪她双臂，两人慢慢走进地窖。
这里原本是个储存蔬菜的地方，湘少一进去就看见，昏黄的灯火下，靠里面的墙壁处缩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一条长长的锁链扣在腰间，身上仅剩的里衣已经破碎不堪，破烂处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有个中年男人拿着鞭子站在一旁正要挥鞭子，听见有人进来忙回头看，还来不及惊讶眼前的景象，就被湘少一脚踢出的地瓜击中腹部，痛得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湘少微微松了一下右手，低声问：“这是不是安新公主？”
施施喘了口气，道：“什么公主，我不知道！”
湘少左手一紧，只听“咔咔”几声，施施的双腕就被扭断了，随即湘少掐着她的右手又收紧，将惨叫扼住，只发出一声闷哼。
湘少朝着墙角的妇人轻声唤道：“公主娘娘，是您吗？”
那妇人浑身一颤，自乱发中抬起头来，湘少看见那张脸，吓了一跳，手上一使劲，施施又是一声闷哼，身体慢慢软下来。湘少也没料到自己一时失神，竟把她就这么掐死了，于是只得丢开，往前走过去。
那妇人头发散乱衣衫破碎，看见湘少走上前来，使劲往墙壁上缩，一手指着湘少，一手抓着簪子搁在咽喉上，瞪着湘少叫道：“走开！”
别说湘少从未见过安新公主，就是见过，只看眼前妇人的这副形貌，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究竟是不是安心公主。
湘少见妇人很是惊慌，忙停下脚步，施礼道：“夫人莫怕，今日即被我撞上这件事，不论你是否是公主娘娘，我都会救你出去。”
妇人愣了片刻，随即更用力地抓紧簪子，叫道：“走开，你们这些禽兽，我会让父皇诛你们九族的！”
湘少心道：这应是了。于是再劝道：“公主娘娘，我是云鹤的朋友叶望湘，我同他一起救你来了，菲儿在哪儿呢？”
妇人念着：“云鹤，云鹤，云鹤是谁？菲儿在哪儿，菲儿，菲儿！菲儿是我女儿，被一个女人抓走了！被抓走了！”她越说越是癫狂，猛地朝湘少扑过来，叫道：“杀了你们这些坏人！”
这果然是安新公主，只是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精神折磨，已经半疯了。
锁链哗啦一响，公主的身形顿住，却兀自张牙舞爪地挥着簪子。湘少无奈，只得点了她的昏睡穴，斩断锁链，将外衣脱下来与她披上，道了一声“得罪”，便抱起她走出地窖，几个起落出了风月楼。
到了先前与薛云鹤分开的地方，只见花子轩陪着薛云鹤，一见湘少抱着个人出来，两人立即奔过来。
花子轩劈头就问道：“湘少，你没碰见安易？他刚刚进去了。”
湘少道：“我只找到了公主，薛小姐还不知在哪儿。”
薛云鹤抖着手来扶娘亲，呜咽了一声，眼泪啪啪掉下，止也止不住。
湘少安慰道：“云鹤你别担心，伯母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我点了她昏睡穴，暂无大碍。现在这种情景不能直接回薛府，花花你带他二人先回别院等着，我和安易继续找薛小姐去。你记得悄悄通知薛伯伯这件事，让他放心。”
花子轩应了，遂带着薛云鹤和公主回小寒山别院。湘少吸了口气，又跃进风月楼，这次是直接冲着另一个老板西西去的。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因为此时安易已经把人制住，而且从场面上看，很明显的已经严刑逼问过了。
湘少问：“怎样，问出什么来没有？”
安易道：“只说是景瞬把人送过来的，其他一概不知。”
湘少看了一眼在地上蜷成一团的美人，皱眉道：“你用的什么招儿？”
安易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我除了轻功，就只会穴道上的功夫，自然是在她的经脉腧穴上下功夫。”
湘少道：“人还清醒吗？”
安易笑一笑，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金针来，在西西的太阳穴附近拈了几下，昏迷的女子抖了一抖，睁开眼来，苍白一笑：“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罗嗦什么，给个痛快吧！”
湘少冷冷道：“一起送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西西露出个嘲讽地笑容：“她只把那个夫人留在这儿，小女孩带走了，至于带去了哪儿，你们不妨在秦淮挨家挨户问问，来得及的话，说不定找到的时候人还没死！”
湘少道：“我再问一遍，景瞬究竟带那小姑娘去哪儿了？”
西西道：“不知道！”
安易看了一眼湘少，湘少道：“你们带了多少人来？”
安易道：“除了我和花子轩，还有四个护院，我命他们去楼中搜查了。”
湘少道：“嗯，搜完了以后，一把火烧了这地方。”
安易眉毛一挑：“这个女人怎么办？”
湘少道：“一并烧了吧。”
安易道：“啧啧，怎么改了你那怜香惜玉的臭毛病啦？”
湘少看着脸色惊恐的西西，淡淡道：“西施西施，想来你们姐妹情深的很，妹妹一个人上路未免孤单，你这个姐姐实在该去陪陪她。”
西西挣扎了几下，叫道：“你杀了我妹妹！”
湘少道：“谁让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我再问你，景瞬究竟带人去哪儿了？”
西西只是喊道：“我们是憔悴宫弟子，你杀了我们，宫主不会放过你的！”
湘少眉头一皱：“憔悴宫主么？若这件事是她做的，我照样一把火烧了她的老巢！”继而对安易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安易抱怨道：“每次都让我做恶人！”
湘少笑道：“你若不愿意，就把这女人收了也可。”
安易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保证照做，把这里烧个片瓦不留。”
西西怒道：“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混蛋！”
湘少道：“你也知道草菅人命？你让人折磨无辜妇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呢！”
西西叫道：“这是报应！当年她那弑君篡位的父亲诛我方家十族，枉杀了八百多人，那才叫草菅人命！”
诛十族？那件空前绝后的惨案？
湘少虽是江湖人士，却也知道从古到今，被诛十族的只有那位在靖难之役后因忤逆新君朱棣而被腰斩的方孝孺。
他微微一愣：“你是方先生的后人？”
西西紧紧抿了抿嘴唇，眼泪却流了出来：“如今死到临头，也不怕告诉你们，当年我们姐妹和母亲一起被那些叛军从浙江宁海老家押赴南京，因不甘受辱，在押解途中趁着贼人松懈的时候跳进了秦淮河，之后被憔悴宫弟子所救，就拜到了宫主门下，伺机报仇。”
这时那几个搜查的人陆续前来禀报说没找到人，湘少看了西西一眼，道：“你们是不是在转移秦淮的官妓？”
西西一惊，咬着嘴唇不说话。
湘少笑道：“如此正好，一把火烧个干净！”
西西瞪着湘少，说不出话来。
湘少道：“什么都烧没了，别人想查也无从查起，西老板不正好可以带那些人逃走？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
西西的目光转为疑惑：“你什么意思？”
湘少道：“看在方先生的份儿上，我今日饶了你，立即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西西眼睛又瞪大了，湘少冷笑道：“你们连公主都敢劫，还指望在应天待下去吗？”
西西咬着嘴唇，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湘少对安易道：“等她们退走了，就烧了这儿，烧得越干净越好！”
安易耸了耸肩。
湘少正要走，西西道：“她受了伤。”
湘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景瞬，问道：“还有呢？”
西西道：“伤在小腿上。”
湘少道：“谁打伤的？”
西西道：“不知道，来的时候已经负伤了。至于她去了哪儿，真的不知道，那小姑娘也确实是被她带走的。”
湘少道了声谢，留下安易独自来到薛府，见到薛见凡时已是黎明时分。纪纲之前接到消息，有猎户昨天傍晚的时候在钟山下见到一个受伤的女子带着个小丫头往山上去，他已亲自领人去查看。薛见凡本欲同去，纪纲却说总得留个人在薛府等着其他的消息，于是薛见凡只好留下来。
后来薛见凡接到花子轩的传讯，正准备去小寒山看望妻子，恰巧湘少就来了薛府，薛见凡忙将锦衣卫查到的事跟湘少说了一番。湘少喜道：“这一定是景瞬挟持着薛小姐了，刚刚风月楼的老板也说是景瞬把薛小姐带走的，景瞬的腿上还受了伤。”
薛见凡脸色很差，道：“无论如何，她是冲着我来的，我还是先去钟山吧，公主在你那里毕竟安全。”
湘少道：“我陪您一起去。”
就在这时候，老浦匆匆跑来，捧着一只灰了吧唧的鸽子。
薛见凡很是奇怪，因为这并不是薛府惯用的信鸽。他取下鸽子腿上的一团布帛，展开的时候手抖了一下，道：“这似乎是菲儿那身衣服上的料子。”
湘少一惊，凑上前一看，只见布料上写着四个细细的血字：“速来钟山。”
薛见凡低声道：“这是二……是景瞬的字迹。”
绑架？威胁？湘少一瞬间只想到这两个词。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黎明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