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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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把这个奇特的奥特曼八音盒放在了儿童房里的柜子上，转过头碰到江祁的目光，他忽然意识到，爸爸只给他准备了礼物，没有给江祁准备。
这也能想得通，江祁刚到他们家，昨晚顾恒渊的话他都还记着呢。
顾恒渊不喜欢江祁。
顾时皱了下眉头，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介绍动物名字长相的绘本递给江祁。
他声音清脆：“江祁，送给你了。”
他记得江祁很爱看书。
江祁愣了一小下，双手接过，目光落在封面的漂亮图案上，抬头冲顾时一笑：“谢谢你，顾时。”
他道谢时总是这样，黑色的眼睛干净极了，看起来好真诚，但其实这就是一件小事呀。
顾时轻咳一声，把心中细微的不好意思掩去，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叮嘱：“你要好好看书好好学习长大后做自己喜欢的事。”
江祁一点头，很认真地说：“我会的！”
顾时之后才咂摸出一点不对劲来。
他不是应该用零食玩具游戏来引诱江祁，而他就趁这时候拼命学习卷死江祁吗？
怎么他成了鼓励江祁那个人了？
这时江祁抱着书问他：“顾时，你刚才说要教我古诗，现在可以吗？”
“当然！”他顾时说的话没有虚的。
顾时找出了儿童版的唐诗三百首，翻到《悯农》这页，他首先教江祁读了一遍，然后又告诉江祁这首诗的意思，最后要求江祁背诵。
根据顾时十分模糊的小学记忆，他们老师好像就是这样教的。
而江祁这个学生，也非常尊师重道，顾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后背也背很快。
顾时有模有样地点点头：“不错，来继续下一首。”
他挑了比较简单的《春晓》，然后重复上面的教学，最后江祁也顺利背了出来。
这时才过了十五分钟，顾时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
江祁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了两首古诗，但顾时上小学的时候好像是一节课一首诗呢……
顾时合上书，表情严肃地问：“江祁你原来是不是学过这些古诗？”
“没有啊。”江祁表情很诚恳，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来福利院教他们的志愿者目前只教了他们拼音字母。
江祁想了想说：“这些古诗你教过我读又告诉我意思，我就记住了，是你教的很好。”
原来是这样，顾时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搞不好他还有当老师的天赋呢，顾时美滋滋地想着，他这辈子要是不继承家业了当个老师也不错。
很快教会江祁这件事让顾时很有成就感，迎着江祁崇拜的目光，顾时挺起了胸膛：“语文课上完了，我现在教你数学。”
江祁点点头，眼睛很亮：“顾时你懂好多呀。”
顾时勉强压住疯狂想上样的嘴角，谦虚道：“还好啦。”
在顾时的计划中，今天他应该读一百个英语单词，看两篇语文课外文章，数数数到一千，但现在变成了，教江祁古诗，教江祁计算，教江祁画画……
江祁像块小海绵，能吸收好多知识。
顾时这个老师当得非常快乐，因为江祁学习态度好，并且学得很快。
对此，顾时一点都不担心江祁超过自己，哪有小学生能超过老师的知识储备呢，他在教学过程中自己也在学习呢。
楚娴来给他们送过水果时，看见两个小孩一个当老师一个当学生，玩得津津有味，她以为两个小孩是想去上学了，便安慰道：“别着急，宝宝胳膊好了，下周就能去幼儿园了。”
“小祁也会去，在幼儿园里还有很多小朋友。”
顾时对要去幼儿园这件事没啥反应，江祁却很期待，福利院的小孩都没上过幼儿园，都是到年纪了直接去上小学，听说幼儿园的学费很贵，江祁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他想知道然后记下来，等长大了把钱还给阿姨。
楚阿姨说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顾时已经读过幼儿园了，那顾时在幼儿园里有很多好朋友吗？
江祁抱紧怀里的书，如果顾时有很多好朋友，他还会是顾时的好朋友吗？
因为这件事让江祁有点一心二用了，顾时这个小老师一下就看出来，他用手拍拍桌子，皱着小小的眉头，一脸严肃，很有老师范：“江祁，认真听课！”
江祁是个听话的好学生，没有再思考了，只是课间休息时，他忍不住问顾时：“顾时，你在幼儿园有很多朋友吗？”
顾时愣了下，都过去多少年了，他早忘了幼儿园里的事情，但面对江祁，他稳重地说：“一般吧。”
又补充：“幼儿园里的小孩都很幼稚。”
江祁唇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半晌后，他小声说：“我不幼稚。”
顾时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便点点头：“江祁你吃水果吧。”
楚娴准备了两个小碗，里面放着勺子和切成小块的水果，种类很多，有桃子苹果香蕉火龙果……
顾时随便拿起一份，用勺子在碗里刨来刨去，仔细地挑出里面的香蕉，全部堆到了江祁的碗里，然后推给江祁，他有点心虚地没敢看江祁的眼睛：“你多吃点，你太瘦了。”
接着端起自己的碗就开动，不给江祁拒绝的机会。
顾时是有点挑食的，作为大人可以选择自己爱吃的食物，但小孩只能吃大人准备的食物。
顾时也不好意思跟楚娴说，他觉得挑食这样的事不是成年人应该做的。
江祁端起碗，看着碗里堆尖尖的水果，心中一片暖。
顾时对他真好。
＊
周一时，两个小孩都要去上幼儿园了，顾时兴致缺缺，甚至还有点想睡觉。
他胳膊受伤这段时间在家里休息得很好，这个时间点搁往常应该还在床上的。
江祁坐在窗边，一双眼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转过头一看顾时昏昏欲睡的模样，凑过去小声说：“你可以靠着我睡觉，到幼儿园了我就叫醒你。”
顾时登的精神了，甩甩头：“我才不困。”
他努力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很精神的模样。
从家里到幼儿园开车要二十分钟左右，一开始顾时还能强打精神，因为考虑到江祁也在车里，不能被江祁比下去了，但小孩身体实在太容易睡着了，不知不觉的，顾时眼睛就闭上了。
江祁这才侧过头看他，睡着的顾时垂着脑袋，黑色的头发垂落，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的脸颊白皙，像颗汤圆。
他觉得这样睡觉会难受，于是悄悄用手把顾时的脑袋拨起来，靠在后面。
顾时也没醒。
江祁又把目光投向窗外，他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前些天还在福利院里，手里拿着破旧的书籍，还要提防会抢他东西的小孩。
现在他在去上幼儿园的路上，被人收养又住在顾家。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顾时，他一开始讨好顾时只是为了能上学而已……
车停在幼儿园门口，江祁悄悄闭上眼睛头靠在椅背上。
然后就听到了楚阿姨喊他们的名字，他一动不动，接着就听到了顾时的声音，还不太清醒，所以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妈妈。”
“宝宝，到学校了。”楚娴提醒着。
“咦，江祁也睡着了。”那软糯的声音中似乎藏着些窃喜。
之后便有一只手推了推江祁的胳膊，江祁装作才睡醒的睁开眼，顾时像个小老师一样板着脸说：“到学校了，江祁你怎么在路上都能睡着？”
江祁有点不好意思：“我有点困。”
顾时一脸正经：“一看你就是昨晚睡晚了，走吧，我们要去幼儿园了。”
顾时背着书包，率先爬下了车，他背着书包，双手捏着书包带，看着幼儿园大门，心情都好了不少。
两个小孩结伴进了学校，有了车上那一出之后，顾时有了点东道主的模样，开始给江祁介绍幼儿园里的一些建筑设施。
“那是操场，运动的地方，那是儿童乐园，玩耍的地方，这是教学楼，我们上课的地方……”
江祁目光随着顾时的介绍看去：“顾时你懂好多呀，好厉害。”
顾时：嘿嘿。
到了班上，小孩子已经来了不少了，班级像个鸟园，里面叽叽喳喳的。
顾时板着张小脸，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江祁就坐在他旁边。
幼儿园班上的桌子是圆形桌，一张桌上有五个小朋友，一个教室有六张桌子。
顾时一坐下，他旁边的小男孩就闭嘴了，顾时觉得这正好，他耳边能安静点。
但其余三个小孩的目光就落在了江祁身上，终于有个胆大的小姑娘问江祁：“你是哪个班的呀，是不是走错了？”
已经开学两个月了，但偶尔还是会有走错班级的小朋友，最后被班主任给拎了回去。
江祁说：“不是，我是新来的同学，待会老师会介绍的。”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堆好奇。
“哇，你是新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今天几岁了？”
“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呀？”
……
小孩的问题奇奇怪怪，江祁一一解答。
他穿着新的校服，背着新书包，脸上细细的疤痕也看不见了，肤色仍然有些苍白，但五官生得俊秀，是很讨人喜欢的的样子。
幼儿园的小朋友最是颜控，一张桌子的小孩围在江祁身边，问题层出不穷。
江祁是和顾时挨着坐的，但转眼顾时另一边就空了一大块，三个小孩都围在江祁这里。
说了几句话就觉得熟了，其中一个小孩小声地对江祁说：“江祁你坐过来点，别挨着顾时了。”
顾时本来也不稀罕这些小屁孩的喜欢，他们离他远点他还觉得安静得好。
但……那个小孩，你挑拨离间的声音能小点吗？都吵他耳朵了。
顾时说：“你们说什么呢？”
此话一出，三个小孩哄然散开，江祁正想和顾时说话，老师来了。
老师首先说了顾时病好了来班上了，让大家欢迎，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然后老师又介绍了新同学江祁，班上小孩对江祁的兴趣明显大很多，江祁自我介绍后，啪啪啪的掌声很热烈。
顾时撇撇嘴，他才不稀罕小屁孩的喜欢。
第一节课是早操课，班上的小孩都跟着老师去了操场，只是青苗幼儿园的早操不只是老师带着做，老师拍了拍手说：“现在小朋友们按照小组运动吧，相互帮助哦。”
顾时有点懵，什么小组？
老师话音刚落，站在一起的五个小孩便凑到了一堆，顾时一看，明了，就是按坐的位置来嘛，一张桌的小孩一个组。
他虽然不太喜欢和小孩相处，但身处幼儿园就得按园里的规矩办事，顾时准备去找自己的组员，就看见那三个小孩站在一起，离他有几步远，一个小孩正在对着江祁热情邀约：“江祁，你快过来，我们组在这里。”
顾时看到他们，刚迈出一步，那三小孩挺有默契地往后一挪。
顾时愣住，目光有些错愕。
江祁拉了拉他的胳膊：“顾时我们一起过去吧。”
顾时甩开他的手：“我不要，你过去吧。”
他抿紧了唇，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面无表情，像个不会被任何东西伤害的冷酷小孩。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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